这几天来,除了感受着廖哲铭带来的情绪波动以外,乐心驰还在寻找着时间,寻找着一些可以让自己答应廖志凯的事情继续行动下去的条件。
眼瞅着一天天就这样过去,乐心驰心里也是十分慌乱而急躁的,虽然她知道,如果劝说廖哲铭与罗舞京尽快完婚,一定会触及到廖哲铭心中底线,他说不定就会爆发。
但是不管怎样,在各种情势与人的逼迫下,乐心驰也要必须去做,不然的话,廖哲铭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很难想象。
不过首先要确定的,是能够帮助到廖哲铭的另一股支柱力量寒敬远,他到底是怎样打算,乐心驰必须先确定寒敬远的心意。
廖哲铭早上去了公司,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乐心驰电话约出寒敬远,这一次没有指定地点,而是在寒敬远开来停在不远处的车里。
如果说坐在咖啡馆或者其它地方,乐心驰可能还会觉得随意一些,但是坐在寒敬远身边,尽管还有司机在前边,不过乐心驰还是觉得异常别扭,好像空气里都充满了尴尬的气氛。
“你下车去等。”
伴随着寒敬远的话音落下,前边驾驶座上的司机点头应允。
看着司机开车门走出去,乐心驰的不自在更加深了一层,她的眼睛甚至不知道该看哪里,手也不知道要放在何处。
看着乐心驰的反应,寒敬远心里十分难受。
“心驰,我们在一起朝夕相处六年,我想,应该不比你与廖哲铭相处的时日短多少,但是为什么你再见到我,竟然会这样别扭相见?难道我会吃了你或是难为你不成?”
乐心驰一怔,连忙尴尬的摇头解释。
“敬远,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什么样的人,我……”
刚想要说自己还是了解的,不过乐心驰突然想起那天寒敬远说过的话,的确,寒敬远到底是怎样的人,也只不过是她见到的而已,而寒敬远的表现,也只因为对方是乐心驰。
于是乐心驰连忙改口,“我虽然不是十分明白,至少和你相处的时日里,也清楚你的为人,怎么可能那样去想你呢,你……你多心了。”
“希望是我多心了。”寒敬远似乎在说给自己听一般,声音很小,却透着十分压抑与低沉。
尽管有些话不是很容易开口,但是毕竟曾经说起过,为了廖哲铭,乐心驰宁愿把自己脸上的这层皮忍痛剥掉,就算鲜血淋漓也无所谓。
她沉了沉气,道:“敬远,上一次我求你的事情,你说要考虑的,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所以我想问一下,你……呃,到底考虑的怎么样了?今天,能不能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
寒敬远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一笑,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乐心驰心里咯噔一颤,从寒敬远的英俊侧脸,根本就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敬远,你……”
乐心驰犹疑着,微微开启的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打住了后边带着探究的疑问。
看着寒敬远默不作声,乐心驰脸上悲伤之色越来越浓。
“好了,你不用给我答复了,从你的神情,我就已经猜到了你要给我的答案,与其直接说出来给我听,倒不如就这样的好,还能让我更加好接受一些。”
寒敬远突然侧头看向乐心驰,唇角勾起笑意,脸上却没有任何笑容浮现。
“是我的态度让你觉得难过了对吗?心驰,我只是想让你感受一下我的内心,因为你对那个人的执着,你欺骗了、伤害了我的感情。”
乐心驰神色变得极其不自然,脸色失血一般的白,嘴唇也失去了颜色。
她在自责,她在内疚,不可否认,内心的确十分痛苦,这样不仅仅是对她灵魂深处的谴责,更是一种无法弥补却还要承受的难过。
“六年来,廖盛集团时不时就对寒纪实业做点小动作,给予些小冲击,我寒敬远从未招惹过廖家,在商界也未对他怎样,很奇怪廖哲铭不先对付觊觎他的人,反而先对我出手,还总是玩乐一般小打小闹让我忙碌一下就撤手,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对你的执念,所以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完全被你们两个人当做游戏一般玩闹着,而我还不知的怕你为我担心而什么都不说,一直以来极尽所能的宠着你还有……还有你们的女儿。”
最后一句话,乐心驰明显的从寒敬远的脸上看到了一丝苦痛的情绪,让她更加心里不好说,想说抱歉,却说什么都抵不过自己做出的那些事造成的错误。
但是寒敬远的情绪只不过忽闪而过,他的眼底突然又浮满了与刚刚完全不同的笑意。
“你不用对我露出这样充满歉意的表情,我并不是想翻旧账换来你的道歉,只是你也得容我心里对这件事释然才行,听过就算了,现在我就告诉你,我是做出怎样的决定。”
一听到寒敬远做出的决定,乐心驰全身的神经都紧绷在一起,手也不知不觉的开始褪温,好像整个人都置身于冰窟之中,像是等待最终审判一般紧盯着寒敬远,等待他的答案。
乐心驰早就已经在心里做足了准备,因为结局无非就那么两种,寒敬远即便说不会帮助廖哲铭,乐心驰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当然,寒敬远如果同意帮助廖哲铭,那么相应要付出的代价,乐心驰心里也很清楚,这也是她早就在心里给自己准备的选择,是为了兑现与廖志凯之间所谓约定的选择。
虽然这其中带着多少的不甘与不愿,但却是唯一能够帮助廖志凯的路,只要是为了他好的事,乐心驰可以毫不犹豫的做下决定。
只是她的决定不禁苦了自己,也会让廖哲铭的心无法承受,这段日子他们早就已经相信,似乎真的没有什么能够阻挡自己与心爱的人在一起的脚步,却不成想,这次的冲击竟然来的这样剧烈、这么突然。
这是在浮华过后突然的坠落,是人始料未及。
乐心驰心里想着,事情既然做过一次,再做一次她也一定能够坚强的挺过,曾经也在那样艰苦熬心的日子中挺了过来,现在也一定可以,只不过她对不起廖哲铭,说好要一起承担今后的所有,而此次,她却要再一次一个人逃离。
至今乐心驰还清楚的记得,这些时日的相伴里,长夜漫漫的两个人相拥而眠,廖哲铭是怎样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一遍又一遍的在自己耳边呢喃低语。
“心驰,我的世界,绝不容许你的逃离。”
尽管在面对两个人的身份与对峙面时,廖哲铭说着这种话,是带有着怎样的执着甚至是有些叛逆和不合场景,但是乐心驰都很乐意听到,甚至也在期盼着、希望那一天能够实现。
不过现实永远是现实,那些幻想、那些期望,最终都抵挡不过剥皮拆骨一般血淋淋的现实存在,他们之间没有一件事被好好地解决过,一味的固执下去,只能让所有人都受伤。
心中突然想起这些,眼眶也不知觉的湿润,眼前似乎开始渐渐变得模糊,乐心驰用力的咽了下口水,看得出在做出很大的超出心理的决定,不等他开口,便先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敬远,我不想等你说出自己是怎样决定的,我只想告诉你,我是如何做出的决定。”
寒敬远没有开口,他没打断乐心驰想说的话,似乎还有一些期待乐心驰即将说的什么。
乐心驰再次沉了沉气,她定定的望着寒敬远的眼。
“敬远,我恳求你帮助廖哲铭,只要你肯出手帮他度此危难,即便让我做牛做马都可以。”
寒敬远微微一笑,“心驰,我不需要你做什么牛马,这个对我不需要。”
乐心驰急忙点头,“是,我知道你不需要,因为只要是你寒敬远开口,要多少女人、要多少人为你出力都不是难事,但是……但是我也很自私的说出自己自负的想法,你不止一次对我说过,要我重新回到你身边,所以,如果你的想法还未改变的话,我可不可以用这件事与你作为交换?你帮廖哲铭,我重回寒家。”
这种交易的话说出口,乐心驰的脸就像是被人钉上了竹板一样难受,这样的要求真的很自私,而自私的根源却全都来自她爱着的另一个男人。
寒敬远有些无法理解的打量着乐心驰,“我觉得自己很悲哀,六年也无法参透你,看不出你还有这样执拗与倔强的脾气,而且更加不明白廖哲铭到底哪里这样吸引了你,宁愿让你舍弃自己的自尊,也要顾全他的安危,你就不怕我现在不是这样的想法,反而会因为对你们的事情心存芥蒂,耿耿于怀的对廖盛集团落井下石、趁火打击吗?”
听闻寒敬远的话,乐心驰突然扯出一抹轻笑,甚至笑的有些妩媚而妖冶,与她此时的情景与自身原本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倒让寒敬远心里更加悟迷。
“敬远,我知道你不会做的,因为你是一个好人,不然的话,你早就已经出手了,更不会等到这么多天以后才说这样的话给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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