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敬远也知道了,在过去的那些与乐心驰朝夕相对的日子里,两个人即便同床共枕,乐心驰也与自己同枕异梦。
不仅如此,寒敬远也自然也明白,为什么每一次的温存,乐心驰都表现的没有主动也没有热情,她所表现出来的感觉,完全就像是自己在做坏事,充当一个毁人清白的坏人。
只是过去的寒敬远不了解这么多,也只当做乐心驰是一个个性害羞的小女人,没有那么去在意这种事,但是现在明白了这一切问题的根源所在,终于知道,她并不是没有热情,而是那份热情根本就不属于自己,是为别人留着。
或许在乐心驰的眼里,恐怕真的就当寒敬远是“毁人清白”之人吧?至少此时的寒敬远是这样的认为自己。
而乐心驰的顺从与不反抗,过去是那么让寒敬远感到由内心而发的满足,现在却全都是充满了讽刺,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对他心底极限的挑战与耻辱,真的甚为可笑!
像是安抚着受到惊吓之后的孩子一般,寒敬远深吸口气,抬手摸了摸乐心驰的头。
“最近我一直在想,人们常说平行线永远没有交集,但是我却宁愿与你做那两条平行线而不是交叉线,这样即便没有交点,至少一路有你同行,能够时时刻刻看着你,我就不会寂寞,可是交叉线却不同,我们只会在相交之后越行越远,甚至从此再也不见,就像现在的彼此,只能作为对方生命道路上的匆匆过客,就算亿万交集,最终也逃不过分离。”
乐心驰盯着寒敬远苦涩越浓的眼,回想着曾经种种,她的确对不起这个用情至深的男人,但是即便如此又能怎样?
“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敬远,我并不是像你所说的那样,从来没有努力和你在一起过,我尝试了,也一直在努力,可是……我的心,它最终的选择与归属,却使我拼劲全身力气,也没有办法违背这个选择,我也很无奈,做出离开决定我也想过,你那么优秀,不应该再继续为我浪费你的人生。”
寒敬远勾起的轻轻笑意带着酸涩与凄然,他眼底那份爱的哀伤根本就没有办法掩饰。
“可是我能怎么办呢?心驰,最糟糕的是,我根本就没有办法爱上别的人,只因为我的心中,依然对你这个伤我心、戳我情的女人惦念不忘,我对你没有办法放手,因为放手与放弃是不同的含义,放弃是牺牲原本属于我的,而放手,却是放下那些从不属于我的一切,从始至终,你都不曾真正属于我,所以我无法做到放弃,才会留恋你不想放手。”
寒敬远的话,像是在黑夜迷途中,突然点亮的一盏小桔灯,给已经混沌不清、分辨不出方向感的乐心驰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她的内心开始自语,开始翻云倒海的涌动着情绪。
“放弃与……放手……吗?放弃是牺牲原本属于自己的,放手却是放下不曾属于自己的一切,这话……好像是在说此时的我,不是放手,而是放弃,为了哲铭放弃,那是牺牲,我曾经做过,今天来见敬远,不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吗?既然如此,又有什么无法接受?”
突然脸上有丝冰凉,乐心驰回过神,她的脸上再次不知觉的流下眼泪,寒敬远此时,正在用自己手指轻拭她的泪水。
泪珠在脸颊晕开,才感受到那样冰冷的感觉,乐心驰定定的望着寒敬远,仙子她能够因为自己对一个人的执念与自私所利用到的人,也就只有寒敬远一人可以。
恐怕这份情,真的要用自己一辈子去偿还,老天让她在六年前的那天,在那样的情形下遇见这个深爱自己到执迷不悟的男人,应该就是冥冥之中做下的定数。
寒敬远一定是来帮助她渡劫的,这是乐心驰内心最直白的想法的,除了这一点以外,乐心驰再也想不出来为什么她会与寒敬远有此交集。
乐心驰突然一把反握住寒敬远的手。
“敬远,就算与我做平行线也好,起码你并不是只能默默的看着我,或者一直同行,不孤独的陪伴在身旁,因为在美术的领域里,平行线是有交点的,两条平行的直线沿着同一个方向不停延伸,最终消失于一个交点,如果你还可以接纳我,就让我继续做那个最终与你消失于一个灭点的平行线吧,可以吗?”
寒敬远微微一笑,这一次,他眼底的那些忧思与苦涩渐渐消失不见,轻轻撂下乐心驰的手,手掌在她的手背轻轻的拍了拍,像是在安抚。
“心驰,你说的话虽然很好听,但却不是我内心真正想听的,你是我最在意的女人,就算你做错了事,我也没有办法去怨你,这是我给予你特别的爱、特殊的对待,是我恨自己却依然要做的事,我不会强迫你,当然了我承认,虽然我的确是这样想的,但我却做不到,留下这样的你没有任何意义,你回去吧等我消息,廖哲铭的事情我接下了,你完全可以放心。”
寒敬远肯定的答复一出口,乐心驰整个人惊诧在哪儿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她不相信,这样的事、应该很在意的寒敬远,竟然真的就一句话为了自己而放下所有的在意,去帮助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再次成为自己敌人、并且以往也不是很要好关系的廖哲铭。
“敬远,你……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确定就这样?”
乐心驰带着各种不确定,想要再从寒敬远的口中得到一些证实。
寒敬远不知是怎样勾起弯弯唇角的笑意,点头给予了乐心驰更加确切的肯定答复。
“不然你要让我怎么做呢?我没有办法拒绝你,之前我也说过,你是我的劫,是我的宿命,挣不脱、逃不掉,既然如此,我也只能顺应天命安排,我会帮他,却不需要用你做交换。”
这一次,乐心驰彻底不明白了寒敬远,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竟然能够很快放下那些情绪,不掺杂个人的感情,竟然会帮助廖哲铭,还不要求她做些什么,但是刚才那个吻……
一想到这里,乐心驰的心又变得不确定起来,寒敬远看出了乐心驰眼中的迟疑,他双手轻托起乐心驰的脸,盯着她像是在打量着一件精美的工艺品。
“心驰,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六年,这六年来,就算你对我没有太多了解,至少也应该听说了许多,我寒敬远不是那种趁火打劫的人,故去那种做法,也只不过是想要证实一些事情而已,这个我和你说过的,不要再有那么多疑惑,你回去吧。”
寒敬远说完,松开“掌握”着乐心驰的手,顺便打开了车门,乐心驰盯着寒敬远,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既然寒敬远已经说过要让她离开,那么就暂时离开吧,于是乐心驰收回视线,谢意或者什么其它客套的场面话再也没说一句,她钻出车,头也不回的像另一方向快步走去。
从倒车镜里看着乐心驰渐渐远离的身影,寒敬远重重叹口气,直到乐心驰的身影在那里消失不见,寒敬远才冲等在车外面的司机比划了一下手,司机了然回来,于是开车离开这里。
回到锦荣路别墅,乐心驰一股脑的跑进楼上卧室。
眼瞅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乐心驰不想在廖哲铭回来时,从她的身上感受到别的男人的气息,到那时,廖哲铭会做出怎样的反应?乐心驰已经不敢去想象。
廖哲铭是敏感的,乐心驰不想因为自己,在这一点上让廖哲铭感受到有什么异样与不同。
乐心驰更不能让廖哲铭知道,她是因为廖盛集团的事,才去主动拜托寒敬远,用自己作为筹码,与寒敬远进行一场交换。
如果廖哲铭知道了这件事,那么不仅是她,寒敬远,或许还会牵连上许许多多的人,廖哲铭定然不会放过这些玷污了他的精神与灵魂世界的人们。
所以为了这点,乐心驰也一定要牢牢把持好这个秘密,永远都不能告诉给任何人,就像她当年也一样忍受了六年这样的日子一般。
“哲铭,只要你能度过难关,只要你安安稳稳的没任何事,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用我作为交换,我也心甘情愿为你牺牲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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