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廖志凯心中还有有所疑虑的,虽然寒子汐住进廖家的事情,对于金远炽来说,也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就算他没来过,必然也知道。
金远炽和寒子汐相视一笑,他将寒子汐放了下来。
“我在园子里玩儿,见到这个叔叔,他和我一起玩的,叔叔还说不让我一个人在外面太久,所以送我,叔叔就来了。”
寒子汐的解释,更加有说服力,廖志凯似乎明白一样点了点头。
“哦,原来是这样。”
这个回答,简单直接的应付过关,寒子汐跑上了楼,并且还回头瞅了眼金远炽,冲他摆摆手,因为现在,她和金远炽之间有了共同的秘密。
自己的孙女和金远炽在一起,廖志凯始终觉得有些别扭,金远炽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廖志凯心中还是十分清楚的。
金远炽与廖志凯之间,并没有太多的话要说,简单的寒暄两句,就已经没词了,于是,金远炽上楼去看金宁澜。
廖志凯离开房间之后,金宁澜便一直倚靠在床边坐在那里,她的脸色,始终充满悲色。
轻轻的敲门声,金宁澜甚至都没有力气去开门。
“进来吧。”
她有气无力的回应着,金远炽推门而入。
“姑妈,是我。”
见到是金远炽,金宁澜一愣,她硬撑着身子坐起身,却没有站起身,又重重的坐了回去,金远炽见状,连忙快步走过来扶住金宁澜。
“姑妈,身子不舒服,就不要下来了。”
拽过软枕靠在金宁澜身后,金远炽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
“今儿这是什么风,竟然把你给吹来了,远炽,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吹草动,所以来这边看看热闹的啊?”
金宁澜的话,带着一丝丝的不悦,她是知道金远炽心思的,听了这种话,金远炽笑了,金宁澜此时的心思混乱,金远炽能够了解。
“姑妈,今天来这里,我不是看热闹的,您误会了,不过担心您的身体,这是真的,不用怀疑,而且,我也有话想和姑妈说。”
金宁澜微微蹙眉,有些疑惑的盯着金远炽。
“什么话?你直说吧。”
金远炽轻轻笑了下,他要说的话,早就已经做好了被金宁澜怒骂的准备。
“姑妈,虽然话说出来您会不高兴,但是我还是想说,也觉得有必要和您说,关于您和姑丈的那些事,都老夫老妻三十余年了,该放就放下吧,一家人,不要因此伤了和气,我是不想让姑妈一直在这种痛苦中挣扎的那么累,不要再闹了,行吗?”
金远炽的话,果然是来找骂的,他话一出口,金宁澜原本就认为金远炽来者不善的不悦神情,顿时更加阴云。
“你说什么?你让我不要闹了,金远炽,我是你姑妈,现在你反过来教训我了是不是啊?那你呢?你自己又是怎么想的?廖家出了乱子,难道你不觉得开心?你不想搞垮廖家这个竞争对手吗?呵,你可别告诉我说,最近你转了性子,开始慈悲为怀,不想再那样做了。”
大概是因为金宁澜身体不太舒服的关系,所以她的反应,比金远炽设想的要温柔许多,但是提起心中原本的想法,金远炽的脸上充满苦色。
“那种事,现在仔细想想,其实也挺无聊的。”
出乎意料之外的回答,金远炽的反应,也让金宁澜感到不可思议。
“你怎么了?这样的你,一点也不像原本的金远炽,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金远炽一言难尽。
罗舞京既然说孩子是廖哲铭的,又怎么可能让金宁澜知道孩子是他的,这种事,金远炽还不打算和廖家人摊牌。
如果是过去,他会毫不犹豫的说出去,让罗舞京彻底与廖哲铭断了那根抱有幻想的弦。
但是现在不同了,金远炽担心罗舞京,也在意罗舞京的感受,若是用这样手段迫使她离开廖哲铭,罗舞京会更加恨他。
别人得不到,他也一样得不到,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怕是害了罗舞京一时想不开。
以前金远炽可以不用在意,他可以为了爱,去毁灭罗舞京,可以让她恨着自己,还要记得自己,只是这种话放到现在,金远炽太在意,而且十分在意,他很怕失去。
就算真的像寒子汐说的那样,孩子是罗舞京自己摔掉的,金远炽也已经没有了过去的那种强势霸道,他心疼,是真的在心疼罗舞京。
纵使全世界没有一个人爱罗舞京,还有他金远炽来爱,就算罗舞京不接受也好,但是她,是决定不可以嫁给廖哲铭,毕竟廖哲铭已经有了乐心驰,他们之间还有寒子汐。
“姑妈,之前我看到那个孩子,也和她单独相处了一会儿,或许是我内心也有那样一份渴望吧,竟然感觉很温暖,我在想,让京京放手吧,离开廖哲铭,并且让他和乐心驰重新在一起,廖哲铭原本就和京京没有感情,这样应拴在一起,迟早是要出事情,就像这次……”
金远炽后边的话没有说完,他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痛苦,因为脑海中想起了医院里的罗舞京,她到底是爱的有多深,为爱有多疯狂,竟然能做出这样癫狂的举动。
金宁澜第一次见到如此神色的金远炽,她甚至怀疑,今天来这里的,是不是别人化了妆,伪装成金远炽来套话的。
“你……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吧,我……我的心,很乱,真的很乱。”
感觉到无趣,感觉到疲累的人,又何止他们自己?
这一番事情折腾下来,又苦无结果,每一个人,都深陷在这种疲累之中,然而在放手之前,还都带着诸多的不甘心,都想再做最后的放手一搏。
“那……我不打扰姑妈休息了。”
金宁澜点点头,金远炽起身,向房门走去,门开门关刹那,他看到金宁澜滑落脸庞的泪。
金远炽曾经见到过多少人在他面前落泪,这些人里,有商界中战败与他的对手,那种苦苦哀求放其一马的泪,有下属央求再给一次机会的苦求之泪,有他不知伤过多少心的女人的泪,也有当初是如此狠心,现在想起却异常心痛的罗舞京的眼泪。
但是过去,他却全然视其不顾,那么爱罗舞京,竟然没有为此心疼?
金远炽快要恨死自己、掐死自己了,他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但是对于乐心驰那件事,还要继续去完成,对于岑伦实业,暂时还不能放手。
这不仅是要揪出岑伦实业暗藏的黑线,也是在给他自己争取一线机会。
“叔叔,你要走了吗?”
寒子汐的声音,打断了金远炽的思绪,他停住脚步,回头看去,寒子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拐角那里,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看着他。
隐藏掉眼中的那丝浮躁的情绪,金远炽微微一笑,转身走过去,蹲在寒子汐的面前。
“叔叔会去了,不过我还记得和子汐的约定,你不要担心,叔叔会再来的。”
金远炽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寒子汐。
“上面有我的电话,你记下来之后,把这个丢掉,不要让你爷爷和爹地看到,想要见妈咪的时候,就给叔叔打电话,我会给你安排见面时间的,知道了吗?”
“嗯,记得了。”
寒子汐笑着点点头,只要让她见到乐心驰,怎么样寒子汐都会答应。
“好了,叔叔走了。”
摸了摸寒子汐的头,金远炽起身走了,寒子汐手拿着名片,和他挥了挥手,圆圆红红的小脸上带着笑容,十分可爱,竟然让人有些不舍离去的感觉,想要多看一眼。
离开廖家,金远炽独自一个人走在路上。
他没有给司机打电话,尽管外面寒冷,也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
回想一下,到底有多久没有这样放慢脚步走一走了?时间久的,金远炽自己都说不上来。
“真是够让人诧异,难以想象,情况竟然变得这么乱,转变的也如此的快,甚至让我自己都有些措手不及,唉,金远炽,你明明是带着不悦情绪来这里,带着某种黑暗的想法让乐心驰见孩子的,怎么这才多大一会儿的时间,就把自己变成了寒子汐的人了呢?”
金远炽驻足,低头看着自己已经沾上白色雪迹的皮鞋,他总有种感觉,自己好像从脱离了人世的外星球,突然着陆到了地球一般。
长年累月的站在高处俯视着众人,一直都在用各种强势在商界中打压着、前进着,金远炽把自己的全部重心都放在了公司上。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真正正的感受到,原来回归自然的感觉,其实是这样的轻松,尽管他离彻底放手,还有那么一段距离。
深深地吸了口气,还有事情要做,不能在此时完全放松。
定了定神,金远炽双手抄在衣兜,依然看似气定神闲的向前大步走去。
……
从医院出来的廖哲铭,直接去了公司。
坐在办公室,他神色凝重,脑海中,一直盘旋着主治医师说过的话。
“如果入院的话,子汐要怎么办?我……是不是应该把她送去……”
廖哲铭的心里有些混乱,他是真的很舍不得送走女儿,但是眼前的情况,也只有送走寒子汐,才能让自己更放心。
至于廖盛集团的事,廖哲铭再做打算。
毕竟病情不能拖延,又不是感冒发烧那样挺一下就好了,若是能治愈,廖哲铭当然很开心,这样他就可以收住自己最重要的人,只有他健健康康,才能实现这一切的愿望。
“寒敬远,这个时候,不知道你肯不肯帮这个忙,心驰在哪里,应该只有你知道,把子汐送去你那里,或许,真的可以让她们母女在一起吧。”
廖哲铭一手扶额,重重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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