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设法给祁富责家属联系，让她交20万保儿子出去。她肯定没有钱，你就出主意让她向我借。记住，千万别透出我和殷芳的关系，同时，你让她向我借钱时要说出这是祁副市长的意思。

    5月25日24时。

    设在新州市委的公安临时指挥中心，向全体公安、武警指战员发出了出击的命令。市委六楼1号会议室里，人们通过公安指挥系统听到了来自三个出击地点的枪声。

    宿伟开始呼话：“指挥部，指挥部，我是行动三组，请回话！”于江波说：“我是指挥部，请讲话！”宿伟汇报：“我们的搜寻工作从一楼到十二楼全面展开。已找到了八间密室，没有找到目标。据钱虎的秘书交待，钱虎很可能在吕九庄。”于江波问：“小汪霞有下落吗？”

    “没有。”宿伟说：“所有保安已经全部集中，审讯已经开始。搜寻工作还在继续。另外，这里没费一枪一弹。我认为，目标在吕九庄！下一步的行动，请指示。”于江波说：“留三分之一队伍继续搜寻，你亲自带三分之二力量，火速赶往吕九庄，协助行动二组工作。”宿伟说：“报告首长，这里留李虎山同志负责。我们这就出发。”于江波道：“好！……机动部队请注意，请火速全面包围吕九庄！……行动二组，请回话！”汪吉元汇报说：“指挥部，我是行动二组，除左右两翼外，正面已经和二十多个持枪保安遭遇上了，对方已死伤三人，我方无一伤亡。请指示。”于江波说：“机动部队已全面包围了吕九庄，宿伟已带行动三组精锐力量来与你会合。注意！钱虎等人在庄里，小汪霞也可能在庄里。你一定要执行指挥部的行动方案！”炫古芫冏茯说，“明白！”枪声一阵紧似一阵。省市领导认真地聆听着，常委扩大会全体成员也在认真地听着。站在墙角的祁富贵等四人也在听着。

    行动一组金安回话了：“报告指挥部，行动一组向你报告。”金安汇报说：“别墅区东区全部搜寻完毕，目标不在这里，在吕九庄里，好像在开会。这里除东区在继续搜寻外，西区搜寻即将结束，保安已全部集中，正在接受询问调查。这里没有遭遇任何反抗。请指示！”于江波说：“留三分之一力量继续工作，你亲带三分之二警力立即援吕九庄，配合行动二组！”金安答道：“明白，我们立即赶到！”指挥系统里，传出的除枪声外，无数辆瞀车的警笛响了起来。汪吉元的声音又传来了：“报告指挥部，行动三组已到达吕九庄西门，把对方的声火力压下去了，我们已经冲迸了办公大楼的一楼。行动一组也赶到、了……”汪吉元的声音被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淹没了。

    于江波急喊道：“行动二组，请回话！行动二组，请回话。”

    “报告指挥部，我是行动二组，田小宁！从三楼扔下一枚炸弹，汪副局长为保护金局长，左臂被炸断了……”

    “田小宁！田小宁！”于江波喊道。

    田小宁应道：“我在，请指示！”于江波道：“马上送汪副局长到医院！”田小宁道：“金局长已经把汪副局长抱到了车上！去医院的车子已启动……首长，金局长与你通话。”

    “报告指挥部！我三个组除外围留守人员外，全部占领了环球大楼。

    吴龙、刘飞等人已抓获！衣黄秋果然外出了。钱虎等人，正在搜寻中，小汪霞还是没有下落。”于江波说：“一定要全部、干净地将所有案犯抓获！认真地寻找小汪霞，一定要保护好她！”金安答道：“是！……指挥部！截至目前，我方伤三人，对方已死伤12人。”于江波命令到：“立即对吴龙、刘飞分头进行审讯，了解钱虎等人的去向！还有，小汪霞的下落。”金安道：“审讯已经开始，小汪霞有下落了，说是在地下室里。我们已进人地下室……”传来了小汪霞叫“金伯伯”的卢奋，省市领导马面餺咨巴。金文又汇报说：“报告指挥部，小汪霞已找到！小汪霞已找到！她身上没有伤痕！”

    “好！”于江波命令道：“马上派车派人把小汪霞送指挥部！另外，抓紧搜寻！不能逃走任何一名嫌疑犯！还有，保安集中起来了没有？”金安道：“已全部集中了起来，并且个别审讯也开始了。”于江波说了声“好”后，叫过了秘书索玉说：“你马上去把汪吉元同的夫人接到这里来，别说汪吉元受伤的事。”索玉答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金安又呼话了：“指挥部！请回答！我是行动组金安。”又于江波说：“请讲，金局长！”金安说：“于书记，除钱虎、二旦子、张二、吴奇四名案犯逃脱外，他23名罪犯全部抓获。”于江波说：“继续搜寻，扩大战果！”此时，省市领导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都纷纷谈笑起来。

    陈书记说：“这次联合行动很有成效呀！”杨力、司马克等领导纷纷点头赞同。陈书记又说：“程市长，环球集团的坏分子抓起来了，跑的跑了。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程忠杰说：“明天一早，市政府派驻工作组，一方面正常的生产经营不能因为这次行动而停顿，另一方面，重组领导班子。第三，审计、检查工作和继续破案工作同时进行。争取在短期内净化环球集团，让它在我市的经济建设中发挥应有的作用。”

    “很好！”陈小刚又对杨力、司马克等领导说：“你们公安、纪委、检察各派一个三人工作组进驻新州，把侦破、反腐倡廉、净化新州市干部队伍等工作做好，没有什么问题吧？”杨力、司马克、李保亭纷纷表态说没问题。

    陈小刚说：“还有宁总队长，这次行动多亏武警总队的大力协助，才取得了预期的效果。”宁祥说：“这是省武警总队及其各地区支队应尽的责任。也是我们份内的工作。”小汪霞被送来了，程忠杰抱起汪霞说：“孩子，你受苦了！”小汪霞哇一声哭了起来。程忠杰拍着汪霞的肩臓：“别哭。孩子，……”于江波接过汪霞说：“孩子，别哭。那些坏人已被你爸爸全部抓住了。”

    “是吗？”小汪霞止住了哭问道：“于伯伯，我爸爸他真是英雄吗？”陈小刚过来接着说，“孩子，你爸爸是真正的英雄，还有你金伯伯等等等等公安战士都是英雄。……孩子，你看谁来了？”小汪霞一看是妈妈来了，她挣开陈小刚的大手，大喊着“妈妈”，扑了过去。妈妈抱住女儿，母女俩激动地大声痛哭起来，大家都默默地看着这对母女……

    5月26日3时30分。中雨。

    新州市医院，陈小刚对刚做过手术的汪吉元说：你是这个都市的英雄啊！汪吉元的左臂因为离开身体时间太长，再加上炸伤十分严重，医院定截肢治疗。兼任汪吉元治疗小组组长的市医院副院长龙梅，身穿白褂，取掉大口罩接过电话说：“于书记，我不但给省城一流的医院打了电话，还给我北京、上海的医科大同学打了电话。请你相信我，我说的是真话，确实没有第二个办法。”于江波洪亮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怎么？龙副院长，真没有别办法可想？你再考虑考虑，市里可在财力方面给市医院大力支持。如可能的话，市里可以请军区帮助，让直升飞机把省城的医疗专家接回来！啊？”龙梅说：“没有用，于书记，我刚刚跟省第一医院这方面的专家、钱文森教授通过话了。钱教授不仅在省串在全国也是很有影响的。除了他，谁也无能为力。”于江波说：“既然这样，就按你的方案进行吧。要知道，省委领导对此也很关心哪！”龙梅：“于书记，对此我负一切责任。清你放心，也请你转告省委领导。”

    “好吧。”于江波挂上了电话。

    龙梅放下电话后，命令助手们：“立即进行手术！”龙梅和她的助手们在无影灯下紧张地开始工作，她的脑门上沁出了晶亮的汗珠……

    不知过了多久，汪吉元听到了妻子轻轻的叫声，也听到了汪霞的叫声。怎么？她们跑这里干啥来了，这子弹吋是不长眼的。他说：“霞霞，霞霞，快跟你妈回家去，这里危险！”他说着，睁开厂眼睛，他想挣扎着起来，被陈书记按住了。陈书记说：“别动，汪吉元同志，好好躺着。”汪吉元首先看到的是女儿汪霞，又看到妻子张珍珍，最后才看到了省委陈书记，他说：“我这是在哪里，哪里？”于江波说：“汪吉元同志，省委陈书记等领导来看你了！”汪吉元问于江波：“于书记，钱钱钱，不！金局长呢？他他危险！”于江波说：“放心吧，钱虎他们，一个也跑不了。金局长被你救了，他现在正在审讯罪犯，他让我代他向你问好！”汪吉元微微地朝于江波点了点头，然后又看陈书记。他说：“陈书记，我任务、任务完成得不好！”陈小刚握着他的右手说：“汪吉元同志，你的任务完成得很好。我代表省委、省政府向你致敬！”汪吉元激动地看着陈书记，没有说话，他又看到了杨力厅长、司马书记等领导。他说，“谢谢，谢谢省里领导来看我。”陈小刚说：“我们的公安战上很勇敢、很顽强，你和他们都是我们这都市的真正的英雄！你好好休息吧！”汪吉元眼里的泪水流了出来……

    5月26日4时。中雨。

    又新州市纪委，祁富贵对于江波说：我败在你的手里了。

    祁富贵坐在一把椅子上，身后是两名警察，对面的桌子边是于江波、省纪委司马克书记和市检察院的检査官，还有两名书记员。一边的录音系统已打开，审讯前的一切工作就绪。

    于江波：“祁富贵，我来了。你就说吧。”于江波说着打开了一包香烟，柚出了一支，让祁富贵抽。祁富贵说了声谢谢，就狠狠地吸了一大口。

    祁富贵：“于江波，我佩服你，是从心底里佩服。三年前，我就有个感觉，我可能不是你的对手。三年后的今天，你来丫。市委书记的椅子还未坐热，你就暗暗地向我下手了。”祁富贵又大大地吸了一口烟，说：“本来，我罪孽深重，不说也是死，说了也是死，想来个永不开口。可是，考虑再三，我还是给你说了吧。请你快点结案，早一天让我去见阎王。”于江波说：“你说吧，或许能得到宽大处理。”祁富贵：“于江波，没有用。庇护衣黄秋、卖官鬻爵、国有资产流失三条罪，哪一条也够枪毙了……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一千多万哪我死了，一分也带不走……”祁富贵泪流满面，开始了他犯罪生涯的交待。他说，我走向犯罪的第一步，是这样开始的。

    那年五月的一天。祁兆基无照驾车撞死了衣黄秋表妹殷芳三岁的儿子殷东东。殷东东就是衣黄秋和殷芳的儿子。

    殷芳心急火燎地把衣黄秋叫到家里后，哭哭啼啼把自己带儿子去公园，遇到车祸、东东当场被撞死的经过说了一遍。

    衣黄秋问：“那个司机呢？”殷芳说：“被公安局带走了。”衣黄秋说：“小芳，别伤心了，我这就给公安局打电话，让这个家伙给东东偿命！”他拨通了区公安局刑警队副队长辛银的电话说：“你抓紧把撞殷芳儿子的那个凶手抓起来，判刑！给东东偿命！”辛银说：“衣总，这个案子正好我管，肇事司机系无照驾车。可有个新情况，不好办呀。”

    “什么情况？”

    “听说这家伙是祁副市长的儿子。”

    “什么？祁富贵的儿子？”

    “没有错！”辛银肯定地说。

    这个信息在衣黄秋的脑子里转了一圈，马上变成了我衣黄秋正要在政界里找个靠山呢，这祁富贵的副市长当得好，有口皆碑，是个两袖清风、敢闯敢干的好领导。近来还听说此人要调到市委当管干部的副书记。如果借此机会把这个人拿下，对于我衣黄秋可百利而无一害呢！死了一个儿子算啥，像东东一样的儿子我有好几个，了一个还有呢，再说，殷芳还年轻，死了一个就再生一个吧。

    衣黄秋说：“你设法给祁富贵家属联系，让她交20万元钱保儿子出去。她肯定没有钱，你就出主意让她向我借。记住，千万别透出我和殷芳的关系，同时，你让她向我借钱时要说出这是祁副市长的意思。”辛银问：“她要告诉祁市长呢？”衣黄秋说：“你真笨，要是告诉祁富贵了，擬能让老婆向我纖吗？”

    “我明白了，衣总！”扣上电话后，殷芳发作了。她说：“你这个没良心的，儿子让人撞死了，你不报仇，还想法儿放人，你安的什么心？”衣黄秋抱住殷芳亲了一口说：“你听我说完，祁富贵马上要当管干部的市委副书记了。要不了多久，他就是市委书记。市委书记是干啥的，你懂不懂？就是新州的皇上，是这块土地的玉皇大帝。这对我们多有用哪。孩子没了，你再给我养一个嘛，还有，我再给你20万，你存起来，怎么样？”

    “真的？”殷芳破涕为笑。

    也正是在此时，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在衣黄秋的脑子里形成了。这个计划的实施者，他选定了刑警队辛银。

    第二年3月，祁富贵调到了市委任副书记，主管组织。一天，祁富贵正在办公室办公，秘书科长金玺带着衣黄秋来到了祁富贵的办公室。“什么事？”祁富贵问金玺。

    金玺说：“祁书记，这位是环球公司的衣总经理，他们公司要请你去指导工作。”祁富贵说：“金科长，我早就说过，有关企业的大小活动我不参加嘛！”衣黄秋双手把请帖递了上去，祁富贵没有接，衣黄秋只好把请帖放在了祁富贵的桌子上。金玺转身走了出去，顺手拉上了门。

    祁富贵急了，“哎！金科长……”衣黄秋打断了祁富贵：“祁书记！”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台小录音机说：“祁书记，你不给我面子不要紧，你听完这段录音，你就是求我我也不留这里！”祁富贵气愤地问：“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先听听你老婆的声音吧。”衣黄秋打开录音机：

    衣黄秋：欢迎欢迎！祁市长为我们公司的发展可是出了不少力呢！吕玉英：我们家老祁让我来，请你帮忙。我家孩子兆基开车撞死了人要向你借20万元，不然，兆基可就没命了，要知道，我和老祁就这一个孩子呀！吕玉英的哭声。

    祁富贵惊得目瞪口呆。

    录音机继续放出了声音：

    衣黄秋：祁嫂子，别伤心。你来我的公司向我借钱，我帮这个忙。就是祁市长不张口，你来我这里也一定借。再说，还是祁市长让你来的，我更得借给你了！吕玉英连声：谢谢！谢谢！衣黄秋拨电话的声音：我这里要20万现金，马上拿上来！衣黄秋说：祁嫂子，你点点，这是20万。

    吕玉英说：好I好1、2、3、4……18、19、20！衣总，20万，一分不少。

    祁富贵听完录音，气得一拳砸在了桌子上，衣黄秋装上录音机，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金玺走了进来，劝祁富贵说：“祁书记，别气坏了身子，事情出来了，得想个万全之策……”祁富贵打断了金玺的话问：“你知道这事？”金玺：“知道，事情就出在那年你去省里上党校期间。兆基把人家满三岁的一个男孩子撞死了，又是无照驾车。那孩子的妈姓殷，说是给20万元，她就不起诉。……这事，是我和区公安局的刑警队副队长辛银办的。其他人都不知道。”

    “你糊涂！”祁富贵说：“这事怎么能这么处理呢？”金玺说：“不这么处理，兆基就得进去，弄不好……”祁富贵说：“弄不好就得去偿命！对不对！你们这是在害我呀！”这天晚上，祁富贵不得不去赴衣黄秋的筵。酒过三巡后，祁富贵问：“你打算让我做什么，才能了结此事？”衣黄秋说：“其实很简单。”衣黄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串名字，旁边还写着谁淮提正处、谁谁谁提副处、谁谁谁提正科衣黄秋说：“正处四万、副处三万、正科两万……怎么样？祁书记，提了这些人，钱也有了，录音带我当面烧毁！”祁富贵把那张纸攥在了手里，站起来说：“这事我办，钱一分不要！4祁富贵说完就要走，衣黄秋拉住了，他说：“祁书记，你这么认真有啥意思呢？现在这社会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钱你已经收过一次了，收第二次有什么关系呢？”

    “我要是不收呢？”祁富贵怒目而视。

    衣黄秋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威胁我？”祁富贵还是怒气冲冲。

    衣黄秋说：“你就收下吧，这事你知我知，再谁也不知道。……从今往后，咱们就交个朋友，有钱大家花、有难大家当……”祁富贵的火气渐渐消下去了，他坐在了餐桌边。

    见祁富贵这样，衣黄秋暗暗高兴。

    衣黄秋说：“其实呀，祁书记，人活在这世上，就那么一回事。给人方便，自己方便。你给共产党做了那么多的事，谁多给了你一分钱？趁现在你有权，多干点自己想干的事，多挣点想挣的钱。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等你过几年退休了，后悔就晚了……”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祁富贵念叨着这句话，呆呆地望着墙角……

    5月26日5时。小雨。

    新州市市中区公安局家属楼汪吉元家里，几个神秘来客。

    送走刑警二大队副大队长李虎山、副政委田小宁等人后，张珍珍一点睡意也没有。女儿汪霞说要看看课本，把缺的课补上好上学。她推开女儿的卧室，汪霞正在台灯下看数学书，见妈妈进来了，高兴地过来抱住了妈妈。慷事地在妈妈胸口上听了一阵说：“妈妈，你的肚子里哗哗啦啦的像水在淌。”张珍珍见女儿无忧无虑的样子，像是昨天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惊吓、担心、一切的一切，都随着昨天晚上的战斗结束了。孩子还在爸爸的英雄行为里喜悦着，小小年纪竟然也不想睡觉。是啊，谁不这样想呢？那天晚上的统一行动，除衣黄秋、钱虎、二旦子、张二、吴奇五名主犯、从犯漏网外，几乎是一网打尽。包括锅炉厂强奸女工的金钊等罪犯也全抓来了。估计，这几个家伙已经在行动前逃离了新州，如果没有逃离的那就更逃不脱了，现在的新州已被公安、武瞥布下了天罗地网。

    “霞霞，去睡吧。天快亮了，睡上两个小时，公安局的叔叔还要送你上学呢。”汪霞说：“妈妈，我一点也不想睡。我想好了一篇作文，题目就叫《英雄爸爸》。”

    “去睡吧！”妈妈推开了她说：“霞霞！”霞霞见妈妈有点不高兴，就卜-床和衣躺下了。张珍珍这才替女儿关了灯走出了卧室，轻轻地关上了门。张珍珍仍然沉浸在愁思之中，她眼前晃来晃去的老是丈夫少一只手的样子。

    她敬重丈夫，也爱丈夫。丈夫是伟大的，他的经历很有点传奇色彩。从一个农村的放羊娃到镇里的镇长，又从县公安局局长到市公安局副局长，他始终信奉一条，那就是“当官不为民办事，不如回家放羊去”。

    他给老百姓办了多少事情，她是数也数不过来了。从他进公安局后，因为和罪犯打交道，她就感觉到日子过得没有过去安稳了。尤其是进新州的这些日子，“5·23”爆炸案发生时，汪吉元要是离车再近那么一两步，后果是不堪设想的。紧接着是女儿被绑架，万幸的是女儿已经救出来了，可是汪吉元却由此而搭上了一条胳膊……

    张珍珍再也不敢往下想了。等吉元出院后，她说啥也要说服他退出公安。可是，他会听她的吗？她知道，这也只能是她一个人想一想，他是说啥也不会听自己的。早知如此，还不如在汤县呆着，除了担心他绝不会给女儿带来什么。这下可倒好，他当个公安局副局长，等于把全家都搭进去了。那天汪霞的老师邵玉莲欺负汪霞，她就后悔不该来新州，要是在汤县呆着，哪有这些破事情？绑架事件发生后，她更是后悔得不得了算了，去给他洗衣服吧，一上班还得赶到医院去。该给他做什么饭呢？干脆就给他做顿他最爱吃的盐水面吧。她这样想着，急忙忙把脏衣服放进洗衣机，放好水定好时，就到厨房和面去了。

    她把盐水调好，边往面盆里倒水边用和面，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她想都没有想就感觉到是公安局刑警队的队员们，他们定在外面为她和女儿站岗执勤呢，哎，这些孩子也够辛苦的了，让他们进来喝点热水吧。

    她打开门一看，愣了，三个戴面具的家伙推开她走了进来，她刚要喊，一个家伙把一个啤酒瓶从她头上砸下，随着啤酒沫从她头上流淌到地上，她昏了过去。三个神秘人物冲进汪霞的卧室，用胶带封上了已经睡熟的小汪霞的嘴，把汪霞带走了。

    张珍珍过了好一阵子才醒，她见自己躺在门边，房门已经锁好，马想起了那三个戴面具的家伙，她意识到了什么，就急急朝女儿的卧室爬了过去，女儿不见了，她大喊一声“霞霞”就又一次昏了过去。

    对门邻居正从家里出来倒垃圾，听到了张珍珍这一声撕人心肺的叫声后，就敲门，可是，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邻居忙进门给“110”打了个报箐电话，五分钟，“110”干警赶到了，他们撬开了门，发现了门口的血，也发现了倒在卧室门口的张珍珍。

    李虎山和田小宁也赶到了，见此情景李虎山懊悔地跺着脚说：“这帮恶棍！我们这脑子是干啥吃的！”田小宁叫了一声“霞霞”就跑进厂卧室，他对李虎山大叫到：“霞饅不见了！”李虎山对田小宁说：“小宁！你快送嫂子上医院，我立即给局长汇报。”金局长正在主持分别对吴龙（吴旺发、呂兴环刘飞进行审讯，希望能从吴龙和刘飞的口里得到衣黄秋、钱虎等人的下落。接到李虎山的电话后，他虽然没说话，可马卜一意识到他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钱虎报复心极强这一点他是知道的，早就应该想到要保护汪局长的妻女的……

    金安也是一宿没合眼了，他突然眼前一黑，要不是宿伟跟屁股出来扶住他，他可能就倒下了。金安望了宿伟一眼说，“待会儿继续审。”宿伟刚要说话，金安已拨通了公安局指挥中心的电话：“指挥中心！指挥中心！各小组请注意，钱虎等案犯还在新州，三十分钟前，这伙歹徒又一次绑架了汪副局长的女儿汪霞。我命令！一、立即封锁车站、机场等交通点和路口；二、立即对吕九庄、别墅区、市内环球总部进行第二次彻底的搜查！同时，还要注意搜査其他歹徒很可能藏身的地方！二“武警总队调新州各支队请注意，待请示省市首长后，你们继续配合公安行动！”宿伟还想说什么，金安说：“你还不马上到搜寻现场去指挥，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宿伟说：“这各行动组的指挥？”金安说：“一组你负责、二组李虎山负责、三组田小宁负责！”

    “是！”宿伟说：“局长，你也休息一下吧。”金安摆摆手说：“去吧，去吧。”金安又把三个组的指挥人员名单通知给了指挥中心。之后，他拨通了于江波的手机，汇报了早晨的突发事件并让市委请求省武警总队继续支援。最后，金安说，关亍今天早晨的失误，我待后再做检查。

    于江波说：“金局长，检查的事再说，据我知道，你到现在还未合一眼，怎么样？吴龙、刘招供了吗？”金安说：“刘飞说了一点，实质性的东西一句都没有，吴龙，干脆是卜声不吭。”于江波：“好吧，我立即给省上领导汇报，先把武警配合的事定下来观。”金安分明听到了省武警总队首长宁祥的声音：“还定什么？三个支队的同志已经按金安同志的命令到位了。”于江波的声音：“噢？宁总队长？陈书记，你们咋起床了？”陈小刚的声音：“你们不也一宿没睡嘛？”听到省市领导轻松的对话声，金安激动地说：“谢谢！谢谢省市领导、首长！”金安扣上电话后，从走廊大步走出了公安局大门，雨已经停了，一轮红日正从东方的天边冉冉升起。紧接着，老百姓欢庆的鞭炮声又响了起来，先是一阵一阵，后来就连续不断了，这鞭炮声比过年时放的还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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