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收拾东西准备下班,抬头看陆叮咛办公室里的灯还亮着,她想着上去跟她说一声。
敲门进去,见陆叮咛似乎在苦恼些什么,手里拿着一支铅笔戳着桌子,楞是连敲门声都没听见。
“陆小姐,很晚了,你要走了吗?”
陆叮咛这才抽出神来,看了看时间,都已经晚上八点了,她赶紧让小陈先回去,不用管她。
“那行,天气冷,陆小姐你也赶紧回去吧?”
“嗯。”她点头。
从楼上下来,也已经收拾好东西的小言正等着小陈,她是和小陈也是同一天被陆叮咛招进来的,小言虽然没有上过大学,却在画廊工作过几年,对画廊的运作流程也十分熟悉。
小言拉了拉小陈,问,“陆小姐怎么了?今天翟先生和那位宋小姐来了之后,她整个人都不对了。”
小陈把她拉到了一边,压低声音说,“今天一天都挺怪的,好像是梁先生送来一束花后,翟先生才来的。”
两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那束放在架子上的蒂黑玫瑰。
“这个梁先生到底是什么人物?难道不知道陆小姐已经结婚了吗?”小言说。
小陈想了想,摇头,“不知道,反正这位梁先生来头肯定很大。”
两人一句两句的说着就离开了画廊。
陆叮咛在办公室里又待了一会,看着墙上的时针落在九点钟时才下了楼,将画廊的门关上。
冷风瑟瑟,让她不由的紧裹了下外套,倒吸了一口凉气。
林荫道旁一盏盏的路灯亮了起来,伴着被风吹落的泛黄树叶,意有暗格里晕沉的气氛。深秋季节,不到一月就要入冬了,那时,更冷,想到此处,她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回到家,客厅里的落地灯亮着,好像是故意为她留的,她走过去将灯关上,窝在沙发上,迟迟没有上去,大概过了几分钟,客厅里的灯全开了,强烈的光线一刺过来,陆叮咛本能抬手挡了挡,睁开眼时,翟岐山已经在自己面前了。
“手机呢?”他居高临下的质问她。
手机,她摸索了一下,“可能落在画室了。”
他给她打了无数电话,都快十点了,这女人还不回家,就因为白天他教训了她一下,所以就打算彻夜不归?他心底窝了火,正打算出去找她,却听到楼下有动静,下来一看,原来是她回来了。
“你怄气也好,是真的忙也好,以后都不准这么晚回来,长着一张勾/魂的脸,还敢连手机都不带。”
咦,这究竟是夸她,还是在骂她?
下一刻,他将陆叮咛从沙发上抱了起来,她乖巧的没有挣扎,任由他把自己抱上了楼。
拐角处的房间门微微敞开,郎乐眼看着翟岐山将陆叮咛抱进了卧室,她以为两人会大吵一架,可如意算盘似乎打得并不响,翟岐山远比她想象得还要冷静些。
郎乐把门关上,栽倒在床上,伸手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张只有半截的照片,上面是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和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女孩一前一后的站着,被剪刀剪掉的那一半,似乎是翟家的其他人。
而这半张,独独只有她和翟岐山。
十多年过去了,她一直如珍宝般珍藏着、护着。
相差十一岁的年纪,对于她而言似乎只是时间的关系,郎乐一直在想,等自己长大一点,再长大一点,她就要嫁给翟岐山。
前不久,她在英国听说翟岐山结了婚,立刻瞥下所有的一切,回来了。
此刻,她心似火烧一般,久久不能入眠。
主卧里,陆叮咛被翟岐山抱着,也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陆叮咛到了画廊,没一会,一辆皮卡车停在了外面,穿着统一服装的两个男人进来,说是有一车花要给陆叮咛陆小姐。
陆叮咛先是一惊,难道又是梁友生送花来了?她怀揣着有些不安的心接过了那张单子,上面赫然醒目的写着“翟岐山”三个字。
原来是他订了花送过来,这有意的比较真让陆叮咛无力感叹。
一盆盆的满天星往里面放,搬了十来分钟,堆得画廊里全是,陆叮咛只好让小陈和小言把这些满天星归置一下,摆放整齐。
“陆小姐,翟先生真有心,这蓝白相间的满天星可真漂亮。”小陈把一盆放到了门口,还拿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陆叮咛笑而不语,谁也没她了解翟岐山,他不过是用他特有的方式在宣誓主权罢了。
……
此时,东升集团。
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与此同时送进了董事长办公室,梁友生正在看文件,秘书小姐将盒子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梁总,时康的翟总送来的,说是要亲自交给你。”秘书小姐说道。
一听是翟岐山,梁友生便放下手中的文件,打量着那个盒子,朝秘书小姐示意了一个眼神,让她出去。
他盯着盒子看了好一会,解开带子,打开,里面是他送给陆叮咛的那副油画,只是,中间似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已然是被毁了。
而盒子里,还有一张支票,他拿起来一看,实打实的写着一张一千万的支票。
思忖片刻,他给翟岐山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接电话的确实他的秘书,说翟总在开会,需不需要给他转接到会议室。
“不用了。”
电话挂断,手里拿着这张支票,梁友生亦有打脸的感觉,没一会,他把秘书叫了进来,重新以自己的名义写了一张支票,又写了一个地址,让秘书把这张支票送过去。
一千万,数目大的离谱,秘书赶紧到了画廊,找到了陆叮咛,把这张支票递给了她。
“什么意思?”陆叮咛问。
秘书小姐也不大明白的摇头,只说,“梁总让我送过来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要不,你自己问问梁总吧。”说完,她赶时间回公司,就走了。
那张摆放在桌上的一千万格外醒目,陆叮咛不敢接,任由它放着,直到梁友生的电话打来。
“这笔钱,当是换了那副油画。”梁友生说。
“什么意思?”
“翟先生把画退了回来,还开了一张一千万的支票,如果还给他,他自然不会要,那就当是我换了一种方式买了那幅画,就要麻烦陆小姐你收下了。”电话里的声音很官方,就像是一场金钱游戏。
那副画,原本就是梁友生的,哪里说的上买啊!
陆叮咛虽然不聪明,但也不傻,他不过是找了一个理由把这钱退回来了。
“这钱我不能收,我让人给你送还回去。”
“不用了,这幅画本就是我送你的,弄坏也好,丢了也罢,都跟我没关系,翟先生也不必塞一千万给我,这笔钱,就当我买了一幅画。”
“梁先生……”
“我还有个会,不能多聊了。”他匆匆的就将电话挂断了,也是担心陆叮咛再跟他僵持下去。
将支票从茶几上拿起,她的心却有几分忐忑,紧捏着指尖上的力度,目光紧紧的盯着这个数字,瞬间,魔鬼在脑子里走了一遍,她当机立断,把宋青鸟叫了过来。
大概是没想到陆叮咛真的会塞给自己一张一千万的支票,宋青鸟盯着数字愣了一会,发觉上面写的是梁友生的名字。
“梁友生?陆叮咛,这钱不是你的?”拿着支票问她。
“你别管是不是,你说的,一千万,就把小易接到你身边。”陆叮咛一副交易的口吻。
宋青鸟笑了笑,到手的钱她当然也不会推,把支票收好,说,“行,我今天就去南宁,把他接过来,好让你这个做阿姨的放宽心。”
等她离开,陆叮咛的心情越发沉重,她觉得自己坏透了,接了翟岐山给梁友生的钱,又转给了宋青鸟,这和盗窃有什么区别?越是周围的一切的静下来,她就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小偷,罪恶感一阵涌了上来。
晚上,陆叮咛是一个人在家吃的饭,翟岐山有个饭局,而张阿姨说郎乐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也不知道去了哪。
她独自在客厅里坐了会,就听到开门的声音,郎乐搀扶着醉醺醺的翟岐山进门,小小的身子被压得缩着头,万分吃力。
“怎么回事?”陆叮咛赶紧去接了一把。
翟岐山扑通一声倒在了沙发上,嘴里迷糊的说着什么,却也听不懂。
郎乐抬手擦了一把汗,说,“我今天去找他,跟他一起去应酬了,那帮孙子不停地要跟我敬酒,岐山帮我挡了很多,自己就醉成这样了。”
陆叮咛也懒得多问了,趁着翟岐山还能走两步,便同郎乐把他抬了上去,放在了床/上。
“我去拿点冰块,你看着他。”
陆叮咛说完便转身下楼,在冰箱里取了些冰块,希望能帮他解解胃里酒,等到她折回卧室时,脚步顿在了门口,挪不动分毫。
卧室里,她要是没有看错的话,翟岐山拉着郎乐的手臂,而郎乐也顺势俯身而下,两人正亲/吻着。
那画面,竟让陆叮咛顿时寒颤了几分。
翟岐山醉了,可以理解,那么郎乐呢?
回想之前,陆叮咛背骨一阵发凉,这小姑娘,并不是喜欢挨着自己玩,也并非如同她外表那般天真无邪,而是有意接近,蓄谋已久。
唯一的解释,她喜欢翟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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