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人用力拉住,脚底打滑,险些栽进那个厚实的胸膛里。
“见到我,一定要逃吗?”翟岐山质问她。
陆叮咛用力将手抽了回来,揉了揉,对上他的目光,咬了咬下嘴唇,说,“翟先生有事吗?”
“有。”
“说。”
“我想你了。”
陆叮咛身体顿时一僵,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冷笑了一声,“翟先生,我们已经离婚了。”
他眼神蕴着温沉,嘴角边上缀着苦涩,“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就应该知道我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请别再打扰我的生活。”撇下带着提醒口吻的话,陆叮咛转身就进了住宅大厦,不拖拖拉拉,倒的确符合她的性子。
难得的是,翟岐山没有上前纠缠,任由她娇小的身子进了密码门,消失在眼前。
自己伤得陆叮咛有多深,他当然知道。
进入电梯,陆叮咛整个人还处于一种惊惶的状态,弄得她茫然不安,到了家里,她从阳台上往下看,那辆银色的轿车已经离开了,留下的,只有大雪地里的齿轮印。
而陆叮咛想不到的是,第二天到了画廊,翟岐山就“明目张胆”的坐在了会议室里,小陈还特备热情的给他接连泡了两杯咖啡。
翘着腿在沙发上,脱去了规整的西装,风衣在身,整个人透着潇洒的慵懒气质。
陆叮咛往休息室看了他一眼,问小陈,“他来做什么?”
“翟先生说是过来挑画的。”
挑画?还真是一件稀奇的事,陆叮咛没理会,上了楼。
没一会,小陈就匆匆忙忙的敲门进来了,“陆小姐,翟先生说……说要你去给她讲解一下画,说我说的那些他听不懂。”
“我没空。”
“但是翟先生说,他是客户,我们有必要满足他的要求。”
陆叮咛备感无厘头的一笑,放下手中的笔,摇了摇头下去了,就看翟岐山站在自己之前画好的一副插画前,饶有意思的欣赏着。
走到他身旁,陆叮咛语气清冷的说,“翟先生,如果你真心诚意想挑画,我不介意浪费时间跟你耗,如果你有别的目的,对不起,我不奉陪。”
“听你的语气,是要将我拒之门外。”他轻挑眉。
“我只是……”
“这副画挺不错,你画的?”他打断了陆叮咛要说的话,将话题转移到了画上。
陆叮咛只是眯了一眼,言辞坚决的说,“这副画不卖。”
“我看上的,没人能不给。”
他立马搪塞的回了她一句,堵得她一时间哑口无言。
而就在下一刻,翟岐山抬手,指尖绕过她耳边的发,动作亲昵如常,陆叮咛本能往后退了一下,带着警惕。
“请翟岐山注意自己的行为,你要是再这样,请你出去。”
“你瘦了。”
陆叮咛身子一怵。
而那只落空在半空中的手渐渐放了下来,他心疼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不是又不肯吃东西,怎么老是让人操心?”
她眼眶一红,立马背过身去,狠戾的咬牙说道。
“别再这样了翟岐山,每个人都会累。”
她累了,累的不想再往前走了,累得不想往这个男人面前再走一步,累得……心疼。
瘦弱的肩膀一颤一颤,牵动着他的心也跟着抖颤,疼得要命。
“让你这么累,对不起,叮咛。”
对不起,我的陆叮咛。
翟岐山离开后,陆叮咛把他看上的那副画摘了下来,挂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上面是一支百合花,栩栩如生,别无旁物。
下午的时候,她收到祖天养的短信,约他吃饭。
自从那天在山庄里跟他说那番话后,祖天养这几天就没有找过她,只是简单的发过几条短信让她注意身体。
她爽快的给他回了一个“好”。
祖天养过来接她的时候,开着他之前那辆拉风的黄色跑车,真够显眼的。
饭桌上,祖天养说起了公司的事,大致已经解决了,也提到了梁友生,意味他的突然离去,却没有提股份的事情,大概还不知道已经转到陆叮咛的名下了,他什么都说了,唯独没有提及翟岐山。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有什么打算?”他问她。
陆叮咛笑着回答,“打算去澳洲滑雪,跟格格一起。”
“那挺好的,你们好好玩。”
“你呢?”
祖天养顿了一下,“还不知道。”
“回家吧,其实有个家,挺好的。”
自从母亲去世,祖天养新年不是一个人,就是跟一大帮狐朋狗友喝到天亮,私生活乱成一气。
陆叮咛的小小建议此刻却在他心底扎了根,表面上风平浪静,随口回了一句。
“到时候再看。”
含糊的回答,也不知道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她也懒得再问了。
吃完饭出来,天下起了雨,一地的雪都结成了冰,踩在上面,格外的滑。
送陆叮咛回去的路上,祖天养也开车开得很慢。
“叮咛。”祖天养突然叫了她一声。
陆叮咛的视线从窗外转移到他的侧脸上,轻声“嗯”了一下。
“我哥他……来找过你吗?”
她点头,又“嗯”了一声。
“你们,是不是……”又在一起了?话堵在喉咙里,没有问出来。
陆叮咛知道他的意思,靠在座椅上,挪了挪身体,闭上了眼睛,淡淡的回了他一句。
“不可能了。”
因为她的话,祖天养又暗地里庆幸了一把,可一想起她说的那句“永远是朋友”,心底又开心不起来。
说到底,翟岐山输了,他何尝不是也输了。
高档酒店的套房里,规整的黑白灰系列,也像极了翟岐山的性子,明了清晰。
从嵩山回到中海,他没回过大房子,也没有回过翟家,所有关于和他离婚挂钩的消息,一概不提。
门铃响起,他以为葛东过来送文件,一开门,却看到是郎乐。
知道翟岐山回了中海,她去公司想见他,却被人通知不允许她踏进楼层,在公司外守株待兔,又屡次落空,如今费了好大的精力才找到这里,说什么也不让他走。
“岐山,你为什么不肯见我?你知道你不见的那一个礼拜我有多担心你吗?”她红着眼进了门,拉着翟岐山的手死抱着不放。
他面色冷峻的将她一把推开,“滚开。”
“岐山……”
启料,他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颚,原本平静的眼神窜着一团杀意,“我再说一遍,别缠着我,那天晚上只是一场意外。”
“你明明说过你爱我,你……你说过的。”她双手一挥,将翟岐山捏住自己下颚的手打掉。
“郎乐,我一直把你当妹妹。”
“是,从小到大,你一直都把我当妹妹,可是在我心里却认定你是我一辈子最爱的人,我去英国,是不想你因为表姐的事而恨我,这次我回来,就是想告诉所有人,我爱你,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不想只是当你的妹妹。”
郎乐把心里的话一口气全都说了出来,眼睛赤红,又十分可怜的看着他。
听完她的话,翟岐山却有些无奈,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要怪,也能怪自己喝多了酒,犯了错误大多数男人都会犯的错。
见他不说话,郎乐又拼命的拉着他的胳膊,“你说啊,你是不是真的对我没有任何感觉?”
“郎乐。”他无语沉淡却严肃认真的叫了她的名字,“别和你表姐一样,去做不应该做的事。”
呃~
刹时,她惊讶的往后退了几步,瞳孔瞬间放大,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翟岐山明明说了“别和你表姐一样”的话。
“对于那晚的事,郎乐,我跟你道歉,但我不是我父亲,不会因为你用了跟你表姐一样的手段而娶你,你明白吗?”
唇角一颤,她没能忍住的哭着,拼命摇着头说,“不是这样的,我跟我表姐不一样,我不是她,我不是……”
“我还有事,离开时,别忘了关门。”
“岐山……”她伸手去抓他,单单碰到他的衣袖时就落了空。
门被用力关上,她在原地哭了很久。
明明一切都像自己计划的那样,明明他们已经离婚了,为什么,为什么翟岐山就是不肯给自己机会?
此刻的失望全都成了愤怒和嫉妒……
从酒店离开,翟岐山驱车去了陆叮咛的小窝,坐在车里,看着那扇没有灯光的窗户,这个时候了,她怎么还没回来?
这女人,怎么现在还不让人省心。
他点了一支烟,点点火星忽明忽暗,缭绕的白烟在车内流淌,朦胧晕眩。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一辆对向而来的跑车停在了住宅大厦外,车灯刺过来,翟岐山抬手挡了挡,直到那束光线暗下,他才看清从车上下来的两人。
祖天养靠在车上,陆叮咛面对着他温柔的笑着,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祖天养就伸手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动作十分亲昵,激得翟岐山捏起拳头愤怒的砸在了方向盘上。
他们离婚才多久啊,这就和祖天养扯上了,这个女人,真是色胆包天。
祖天养揉了揉陆叮咛的脑袋,扬着暖心的笑,说,“早点休息,这么冷的天,别冻感冒了。”
“我知道了,你也赶紧回去吧,大雪天路上滑,开车慢点。”
“这么关心我,让我觉得你在给我机会。”
“不……”
“好了,逗你玩的,赶紧上去吧。”他微勾着唇角。
陆叮咛点头,跟他道了一声“晚安”,进了大厦。
而祖天养并不急于离开,目光由上而下,直到看到那扇漆黑的窗户亮了灯,才安心的准备上车离开。
才拉开车门准备上去,一双有力起劲的大手拉住了车门。
祖天养一回身,就对上翟岐山的那双阴冷凌厉的目光。
“谈谈吧。”翟岐山开口。
“工作?还是生活?”
“陆叮咛。”
回答得简洁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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