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说小八,这话都让你说了,去抢也是你说的,你这会儿怎么又泄气了?”
“不是泄气,他毕竟是个大活人是吧?又不是个什么物件说抢就抢了。”
“少来这套,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甭废话,咱们先偷后抢,能不惊动敌人是最好,万一惊动了再跟他们拼命。”
大家一边走一边商量着对策,不过这对策想的也是没谁了,怎么把老大抢走确实是个事儿,光靠一股冲劲肯定是不够的,可我们现在除了这股子冲劲似乎再就没啥别的了。
折返回孝贤庄,看到界碑时天已经有些擦黑,老二说到:“敬秋肯定是站咱们这边的,但是你看他话里的意思,韩家老店除了他和韩大春肯定还有其他韩家人,所以我觉得咱们别进韩家店了。”小八问:“那咱们去哪儿?”老二说:“记得之前小五说的吗?白天去韩家后院不方便,晚上去又太扎眼,这么算下来,你们说还有什么时间合适?”
我问小五:“五儿,你说呢?”小五说:“按咱们现在的需要,一天其实可以分为四个阶段嘛,早上,白天,傍晚,夜里,白天夜里都不行,那就早上和傍晚这两个昼夜交替的节骨眼吧。”
我抬头看看天说:“你是说……就现在?”小五点点头说:“对,这个时间点咱们本身就不容易被发现,加上刚才他们以为咱们已经走了,这会儿他们肯定没什么警惕性,我觉得可能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
“那还犹豫啥?干起来吧!”小六说完就要往前冲,老二一把拉住他说:“别抽风,别脱离大部队。”小六站回老二身后,老二带头大伙一起往庄子里走,边走老二边说:“等会儿咱们先从那条小路绕到后院,然后还按刚才的办法进去,找到老大以后直接扛起来就走,出庄,上高速,坐车回县城,再倒车回滨海城,从此过上我们八个人的幸福生活,怎么样?这计划完美吧?”
“完美!相当完美!”
“简直无懈可击!”
“老二就你这脑子指挥一场百万人级别的战役都没问题。”
“放在古代你就算不是杀神白起那也是白袍陈庆之的水平啊。”
“靠,你们正经点行不行?”
“不行!”大伙一起说。
说着话我们也走到了庄子边缘,到这里大伙都闭上了嘴。继续走到一个岔路口,老二一招呼大家拐进一条小路,这条路能通往韩家后院的入口处,即今天我们翻墙进去和穿门走出来的那个位置。
天越来越黑,我们走到后院门口时都已经有些看不清周围环境了。其实我觉得这里天黑的时间比外面世界要长,大概是雾气原因吧。
我打量一下四周,现在这种光线下看的不远,目力所及一个人都没有。老二问到:“怎么样?行动吧?小四小六,准备上房。”
小四小六俩人拿绳子,摆架势,就在俩人快要喊一二三时,我忽然听到门开的声音。心里一紧一下子,然后就看到小五站在我们下午出来时穿过的那个门口那里。小五也扭头看着我们说:“我就觉得他们不会锁门。你们想想,咱们下午进来和出去是不是一路都是畅通无阻?”
小四小六开始收拾家伙什,小八问到:“这么嚣张吗?完全不防备啊?”小五说:“可以理解,你们看这里,庄上的人没人敢惹韩家,孝贤庄本身又与世隔绝,外人想进都进不了,进来了也不会无缘无故偷跑进韩家后院,也就是让咱们赶上了。”老二接着说:“而且他们肯定以为我们现在已经离开孝贤庄了,这会儿正是防备松懈的时候。”小五点点头,然后一笑说到:“不过我还是不适合打头阵,老二,小六,你俩谁来?”老二说:“可以理解,小五你退后,这种事情我知道你不擅长,兄弟之间不用说这些,罩着你是我应该做的,六儿!上!”
小六走到老二面前白了他一眼说:“说了半天你不去啊?”老二说:“你还小,给你个历练的机会嘛,这种好事可遇不可求啊。”小六说:“那还有小八呢,他也小着呢。”小八赶紧说:“我还是个孩子,这事儿还是六哥你来吧。”
其实小六自己也知道这活儿非他莫属,他也就是耍耍嘴皮子。小八说完他又牢骚了几句接着便带头往里走。
院子里一切照旧,走过那几只气血不足的鸡鸭,走到地下室入口,入口倒是盖着的,不过也没锁,打开进入,一切都很顺利。
下面那扇防盗门也没锁,进去以后客厅里依旧亮着灯,还是那样亮的让人眼晕。老大的卧室门关着,悄无声息。小八小声的问:“老大又睡着了吧?”老二点点头说:“看来他现在除了睡觉就是‘尽孝’啊。”
老二的话又引起大家一阵沉默,他自己似乎也意识到现在说这个有些不合时宜,于是赶紧打岔说:“咱们抓紧吧,趁现在良辰吉日天时地利人和的,这会儿不救人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老二说完拿胳膊碰了我一下,我也跟着说:“对,走,救人要紧。”说完我就自顾自的去推老大卧室那扇门。
很正常,一推就开,不过卧室的灯是关着的,我在门后的墙上摸索了一下,按亮灯的开关。“咔嚓”一声,屋里瞬间亮了起来,然后我忍不住“啊!”了一声,床上没有人?
大伙也跟着进来,然后都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老大不在?他哪儿去了?
老二说:“都找找,屋里好好找找?”于是大家都分散开来在屋里寻找起来。事后想想,当时我们是都有点乱了,大伙一边小声叫着老大一边到处翻,像小八这种极品根本就是瞎找,直到他一边掀开鼠标垫一边仔细观察寻找嘴里还喊着“老大”时,我实在受不了了踢了他一脚说:“你正经点行不行?你们家老大是蟑螂啊?”小八哭丧着脸说:“那你说老大能上哪儿去了?”我说:“反正不会是在鼠标垫下面。”
说完我看着床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我们在学校时第二个学期开始就没人正经叠被子了,这应该不是老大叠的,我忽然想到一个最糟糕的情况……我还没说,小八先说了,他语带哽咽的说:“老大刚才那样子……他不会……他不会是已经……”“不许说出来!”小四大喝一声打断小八,小八也赶紧用手捂住嘴,似乎也是觉得说出来不吉利。
但是大家都想到了这个可能,老大的身体,刚才的样子……小五忽然指着墙角的电脑说:“你们说老大会不会在那上面给咱们留了信息?”
我忽然想到老大留的藏头信,忍不住说到:“小五果然聪明!老二,电脑天才,看看去啊。”老二答应了一声就奔着电脑过去,这台电脑的主机在下面,桌子上是显示器,鼠标和一套音响。老二走到电脑前在主机上摸索着,小八此刻就在老二身边,他看着显示器说:“这电源灯怎么没亮?老二你在地上找找插座先通上电。”
老二在地上趴着接着摸索了一阵,忽然停止了动作,然后缓缓的站了起来看着我们,我问他:“你瞅啥?”老二没理我,转身把手放在显示器屏幕上划拉了一下,然后又转过身把手伸到我们面前看,他手心一片黑。
什么意思?我也走过去用手指抹了一下显示器屏幕,我手指也黑了,忽然我明白了,妈的!我左右看了看,没合适的东西,推开小八走到外面客厅,小八在后面喊我:“老三你干嘛?”我没说话,看到屋里最合适的就是那把暖壶,我拎起暖壶回到屋里喊了一声:“闪开!”老二和小八一左一右闪开我的视线,我把水壶举过头顶然后用力向电脑显示器砸去。
哗啦一声,显示器被我砸掉了一些,暖水壶掉地上壶里的东西流了一地,一股恶心的怪味渐渐填满整个房间。
与此同时其他几个人也明白了我在干什么,显示器被砸掉了一角还有一些地方被砸掉了漆,整个显示器都往后仰着,但是没折,我上前试了试,里面竟然还夹杂着细钢筋,小八直接喊出来:“我靠!这电脑是特么水泥的?”
小五这时说:“我出去看看。”然后他就走了出去,很快又回到房间,他举起手给我们看,也是一团黑,小六还没明白,他问小五:“这是?”小五说:“电视,也是水泥做的,这里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和外界沟通或者娱乐消遣的东西,电脑电视都是假的,只是个摆设。”
“那其他东西呢?其他东西也是假的吗?”小八问,小五说:“不知道,没全试,不过有这两个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像那些沙发茶几什么的是真的假的又有什么区别?老大之前根本就是被软禁了。”小八说:“那上次不是老大说这些电脑还有电视啥的……”老二打断他说:“你就傻吧你。”
小八没再继续问,其他人也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老二拿出一根烟抽了一口说:“三儿你刚才真得瑟,你砸它干嘛?”我说:“不知道,就是替老大委屈的慌,老二你说现在怎么弄?老大会在哪儿呢?”老二说:“老大……对了!咱们先上去看看吧!”小五说:“对,敬秋哥不是提过韩家老店店庆还是什么的?会不会是他们有什么活动,所以都在店里?”
有可能,小五说的对。大伙应和一声一起离开了这个怪味弥漫的房间,走出卧室小五忽然又说:“等等。”我问:“怎么了?”小五指了指房间里一扇关着的门,当时韩大春就是从这扇门后面拿出来的那个装满医用东西的行李箱的。我问小五:“怎么了?你想干嘛?”小五笑了下说:“好奇,我想看看。”
说完也不等我们答话,自顾自走向那扇门。我们其他人都站在原地看着他,小五走过去抓住门把手深吸一口气然后一拧门把手……没开,小五又拧了几下,还是没开。小五回头冲我们说:“我想整个韩家后院,只有这扇门是上了锁的。”
小五的话我明白,当时韩大春打开这扇门时,门后面的空气明显和屋里不是同一个温度,而且里面漆黑,神秘中透着一丝丝阴森。
老二说到:“走吧,正事要紧,先找老大去。”小五点点头,有些不甘心的最后看了一眼那扇门,然后和我们一起向地下室出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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