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的话让我想起了美食街鬼楼,因为那个快捷酒店在倒闭以后被重新改装过,当时的改装给我们的感觉就是那栋楼最初根本就仿佛是为了倒闭后的改装而建的,想到这里我问小五:“五儿,你说这楼有没有可能当初本来就是为了盖成现在这样?”小五说:“你说这楼不是烂尾楼,它其实已经完工了?”我点点头,国宝这时说到:“那倒是能解释为什么它在这儿呆了这么些年还屹立不倒了,可是图什么啊?这条沿海线的风景多美啊,整这么个玩意儿,这是……这时敌对城市来搞得破坏吗?”
国宝说完这句就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小八,小八回盯着国宝说:“看什么看什么?少脏心烂肺啊,我们市人没这么龌龊。”国宝嘿嘿笑着抬头看楼。
小八老家所处的隔壁市原先比滨海城要繁华的多,几十年前滨海城还是个小渔村,而小八老家那座城市却是座真正的千年古城。所以当改革开放以后上头说要在这附近挑一座沿海城市发展发展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认为上头肯定会选那座千年古城,要历史有历史,要底蕴有底蕴,要风景有风景,各种没毛病啊!但是就在小八老家的人民杀鸡宰羊准备迎接新时代的时候,上头却把唯一的发展指标给了滨海城。
从此滨海城等于是飞上枝头变凤凰,没过几年经济建设名气等等方面就直接碾压小八老家,因此两座城市有相当一部分人是互相看不顺眼的,一个觉得另一个是古老但是落后的郊区,另一个觉得这一个是欺世盗名。一直到小八这一代的孩子才渐渐不在意这些老黄历,他们明白毕竟能决定发展那座城市的并不是任何一个老百姓。
看过了四个门洞,我们让小四决定从哪个门洞进,小四说:“都一样,离灵堂还有一段距离呢,这四面的阴气都很弱,彼此强弱程度也差不多。”
既然小四这么说了,那大伙就挑了距离我们最近的那个宽一些的门洞,总归宽的门洞会感觉敞亮一些,比那个窄的更让人有安全感。
进入门洞之后迎面是一堵墙,只能往左右两边走。我们让老大和小八凭直觉选一个方向,这俩人商量一阵后决定往右,大伙纷纷点头以后一起选择了往左走。这俩货的直觉,那就是个坑,不听他俩的准没错。
一直走到拐角处看到一个可以向楼梯中心走的门洞,穿过这个门洞周围就亮堂了一些,因为有少量灯光和月光照进来。这里是一个小厅,有几根青砖砌成的柱子支撑着房顶,在小厅的正中间有一条一人多宽可以上下的楼梯,我们顺着楼梯又上了一层,从这层开始往上三层相对来说都非常亮堂,因为这几层几乎没有墙,都是用青砖柱子做承重,大概这几层本意是想要做成那种落地玻璃墙吧?
这几层的楼梯也都是在相同的位置,因为对周围环境的一目了然,大伙都没多做停留,一直到第五层时我们不得不停下脚步,因为一个身穿风衣的大个子正双手抱胸站在楼梯上方居高临下一言不发的盯着我们。
这人的身高目测起码在一米九以上,说实话第一眼看到他时我还以为是305的王航,差点一激动直接叫出名字来。但手电照过去时最惹眼的就是他那能反光的头顶,这人是光头,王航很爱惜自己的头发,不可能让自己光头。
老大问小六:“哎,六儿,这是你师兄啊?”小六不明所以的说:“啥?”老大说:“你俩发型同款啊。”小六说:“同啥款啊?你没看出他那头起码光了好些年了吗?就这反光程度,这一看就是都包浆了啊,没盘个两三年出不来这效果。”老大说:“哟?文玩你也懂?那他这得挺值钱的吧?”
“别闹了你俩。”老二打断他俩后冲楼上说:“嗨,朋友,你是吴天赐的人吧?”
那人没说话,只是把头歪了一下继续打量我们,仿佛在思考什么事。
老大说:“老二,尴尬不?人家根本不理你,看我的。”接着老大冲着那人喊到:“敢问圣僧,您从何处而来?要到何处而去?”
那人依旧没反应,小八说到:“老大,你是不是傻?你以为是个光头就是和尚啊?那你还中分呢,你难不成是汉奸啊?”老大骂道:“滚蛋!老子是民族英雄的后代,你才汉奸呢,我这叫改良版郭富城头!”
老二继续冲那人问:“你要挡我们吗?可以让让吗?你看我们人这么多,你害怕吗?”老大说:“大个!下来单挑!敢不敢?”
小八说:“下来!不下来就让让!”老大说:“对!不要下来了!让让就行。”小八说:“对,你让开一下好不好?”老大说:“对呀,麻烦你让开一下吧,谢谢。”
小六郁闷的说:“你俩什么毛病?这怎么还咋都没咋地就自己把自己士气给整没了?”
小八说:“不是,这个角度看他块头太大了,这就跟王航和大熊合体了似的,怪渗的慌的。”
这条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楼梯只有一人多宽,这人在上头站着,别人是根本过不去的,他不下来也不回应我们,我们也不好轻易上去,可是老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儿啊,大伙正在商量对策时小五忽然说:“让他在这儿戳着吧,咱从那边上去。”
顺着小五手电光照着的方向,我看到墙角还有一条和这里差不多宽的楼梯,我们这帮死心眼哟,老大喊了声“跑!”然后带头就忘往那边跑去,我们其他人跟在他后面也往那个方向小跑过去,我边跑边回头看,大个子并没有下楼追我们。然而当我们跑到墙角的楼梯下以后才发现,那人根本不用担心我们能从这边上去,因为这个楼梯顶是封着的。
老大上气不接下气的边喘边说:“小五,你……你什么眼神,累死你大哥我了。”小五一摊手说:“那么远……我也没看出来啊,再说我又没让你这么没命的跑,又没人追你,你干嘛要这么赶时间?”老大摇摇手没说话。
小六把背包递给小八说:“帮我拿下,他要就是不让开的话,我直接打丫的。”小八接过小六的背包背在身上,然后大伙重新走回刚才那个楼梯下。大个子还在,一动没动,姿势都没变。
终于喘匀气的老大说:“这不会是个塑料的吧?”小六一手横拿着降魔杵说:“管他啥材料做的。”然后又盯着那人说:“哎!你不下来我可上去了啊?”
小六说完就踏上一级台阶,他的脚刚落在台阶上,那人终于也动了,他下了一级台阶。小六扭头冲老大一笑说:“不是塑料的。”
小四面色凝重的说:“六儿,小心,这人不简单。”小六点点头,看得出他也有些紧张,毕竟有乌天贵和夜叉在前面做对比,估计这人身手也差不到哪儿去。
接着小六再上一级,那人再下一级,小六再上一级,那人也又下一级。
俩人就特么跟结婚典礼上的新郎迎接新娘似的。
那人个子确实高,二十多级的台阶,当两人走到只差四五级台阶就能亲上时,那人的胸部以上都还在楼上位置。
我和国宝小八站在楼梯侧面看着小六和那人,那人还是双手抱胸的架势,小六则是一手拿杵一手攥着拳头下垂着,因为还差着五六级台阶,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小六高高抬起的脑袋只到那人的膝盖位置,这个位置对小六太不利了。
站在我身旁的国宝也看出了端倪,他提醒到:“六哥小心他出脚。”
小六没反应,还在抬头看着那人。
忽然那人动了,他环抱在胸前的双手向上缓缓举起,从我这个角度看不到他两只手此刻是怎样的造型,小四老二老大小五在楼梯下面的位置,他们那里能看到那个大个子举起的手。小四忽然喊到:“小六退后!别跟他硬拼!”
小四话音刚落,就见那人膝盖稍微弯曲了一下,然后像是用斧子劈柴一样的动作两个拳头抱在一起自上而下向小六脑袋上砸去。这人的块头太大,不夸张的说,他这种块头就算完全没有练过功夫,这一炮锤也能打死人,小六要是硬接的话他肯定会成为我们宿舍继小四之后的又一个石膏臂。但是对方的攻势太猛烈,小六似乎没时间也没空间躲避,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只能向后躲,向左向右都会从楼梯上摔下去。
电光火石间,小六攥着降魔杵猛的朝那人腹部刺了过去,同时整个身子往前一跃起,一瞬间小六的脑袋就靠近了那人身体最中心的不可描述的部位。那人的炮锤临时变招往回收,同时也向后跳起两只脚猛踹向小六的面门,小六收回降魔杵双臂横在面前硬生生接下了他这一脚。
大块头虽然大,但是身法灵活,势大力沉。
他这一踹之后整个人奇怪的悬停在了半空中,而小六则是倒飞在空中,刚飞出去没多远降魔杵就松了手,国宝风一样冲着小六倒飞出去的方向跑了过去,小四也同时起跑,万幸俩人速度都不慢,一左一右踉跄几步接住了小六。
我寻着声音捡回小六的降魔杵,很奇怪,降魔杵竟然有些烫手。
来不及多想,我就跑到小六身边,他两支小臂上的单衣竟然被那人这一脚给踹碎了,两条胳膊一片青紫,隐隐冒着血。
我扭头看那人,他还悬停在半空中,从这个角度我才看出来,他之所以能停在半空中,是因为他的双手正撑着楼上楼梯两边的地面。靠,装神弄鬼。
大伙围着小六问他感觉怎么样,小六摇摇头表情凝重的看着那人,并不回答我们的提问。
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小心”。
小六提醒完,我看向楼梯上方,那人终于已经开始一步一步的往台阶下走来,我忍不住一阵紧张。直到他走完台阶站到地面上,国宝冲小八说:“八哥帮忙扶一下六哥,我来挡一下。”小六摇摇头说:“不用扶,我是胳膊麻了,腿又没事,国宝,你行吗?”国宝笑笑说:“嘿嘿,行不行的,总不能直接任他宰割吧?六哥你真还能撑住哈?”
小六点点头表示自己没问题,国宝这才缓缓的松开扶着小六的手,小四也松开手说到:“实力差太多,国宝,走,二打一。”
国宝有点犹豫的说:“合适吗?”老大说:“干啥国宝?你觉得跟这个块头的打架有必要单挑吗?我要是能打我就跟你们一块三打一了,别矫情。”
“你们一起上吧,我不介意。”那人忽然说话了。因为他一直没开口,表现的即像个哑巴又像个傻子还像个老外,所以我们聊天时也没刻意压低声音。不过此刻他一说话我才发现,这人似乎有很重很奇怪的口音。
小五问到:“你是日本人?”那人说到:“是的。”老大说:“不可能!”那人问:“为什么不可能?”老大说:“你这不科学啊,俩日本人摞一块也不可能长你这么高!你骗人!”那人答道:“我有一半黑人血统。”老大把手电光直接照向那人的脸,这么近距离,强光狼眼直接照那人的脸他眼睛竟然一眨都没眨。
强光下我看到那人确实脸上皮肤挺黑,轮廓也有些不完全像黄种人,老大点点头说:“难怪呢,那你这算混的挺成功的啊,就你这杂串儿的血统在你们国算贵族了吧?”那人答非所问的道:“是的,叫我非天,非洲的非,天皇的天。”老大说:“没问你叫啥,你咋这么主动?你是来看门的还是来相亲的啊?”
非天仍旧答非所问的说:“一起上吧,记住这个名字,死后告诉阎王,是这个名字把你们送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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