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哥到底也没给我们个准信,我们一催他他就把话题转移到小五身上,大意就是只要小五那边确定已经学成了,那随时可以接我们回去。
大伙无奈之下只好也把火力重点瞄向小五,可是看他这个拼命劲儿,我们即使催他都没什么可催的点,他都已经是吃饭睡觉都在学了,还能怎么样?
这期间老大已经让人把韩家后院的高压电网和监狱外墙一样的高墙全拆了,先建了一圈两米来高的低墙,留了门方便进出,还把通往地下室的那条地洞的出口也用砖头水泥封死了,同时也把原来被韩敬秋堵死的后院那条上下地下室的楼梯给重新打通了。这样一方面是为了我们进出地下室不用回回都跑那么大老远,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尽量还原以前的样式,算是聊表怀念。
小五吃喝拉撒都是在地下室进行,平时根本不出来,为了确定他没死在下面,所以每天我们负责盯门的人都会下去一趟。
这天正好轮到我跟小八俩人上后院守门,无聊之下小八开始追赶后院那些鸡鸭,自从老大爹他们不再靠孩子的血给自己续命后,老大谁的也不用再喝这些鸡鸭的血了,这样一来这些鸡鸭一个个都面色红润精神饱满的,小八追了俩钟头,把自己累的跟狗一样也一只鸡都没捉住,看得我一阵心酸,太特么笨了。
忽然我听到地下室入口有动静,扭头一看,是久未爬上过地面的小五,我看到他就冲他喊道:“老五,你出来干嘛?缺啥说话。”
小五从小屋里走出来,小八也不追鸡了,走到我旁边看着小五感慨道:“老五……你这要是去要饭完全不用化妆啊!”老五一边把手放在额头前遮挡着阳光,一边冲我跟小八说到:“老三,你帮我去叫一下老二,我找他有事,小八,你去叫一下老大,你就问问他之前穆金鹏给孝贤庄做的设计图还有没有存稿?有的话直接给我送过来。”这段时间大伙都已经习惯了对小五的要求无条件执行,所以听他这么一说我跟小八答应一声就往外跑去。
那个穆金鹏时期的临时办公室还在,作用也还是临时办公室,我们的人平时没事就在这边聚,因为这里是整个孝贤庄除了老大爹的房间以外唯一装了空调的地方,现在这天气,空调的重要程度仅次于水空气和冰棍。
进屋后我先从新买的冰柜里拿出一罐冰镇可乐一口喝下大半,然后才对老二说了小五的话。老二把手里的扑克牌递给我让我帮他接着打,接着就一个人去了韩家地下室。
打了将近两个钟头的扑克老二终于回来了,一回来就赶我出去,我把牌递给他后随口问道:“老二,小五找你啥事?”老二说:“不知道,问了我一堆关于平天册的事,不知道他想干啥。”小七眼不离牌的说:“可能他也想修仙吧,你们看他最近这状态,有没有一种即将得道飞升的感觉?”国宝说到:“唉,我觉得五哥好辛苦……”小八忽然推门进来了,他边往冰柜那边走边说:“他还辛苦?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幸福的都快赶上植物人了。”老二说到:“话不是这么说,谁让你自己不争气的,最早罗盘不是归你的嘛,你要也有小五这钻研劲儿,今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就是你。”小八喝了口饮料想了想说:“切,我才不稀罕,老三,走了!给五陛下护驾去。”
我喝光手里的饮料后又从冰柜里拿了两罐,和小八一起回到韩家后院。一进后院小八就嬉皮笑脸的冲我说:“嘿嘿,老三你真好。”我还没明白他这话啥意思,他就伸手要拿我手里的饮料,我赶紧躲开说到:“别闹,这我给小五拿的,他下面虽然没那么热吧,不过也没冷饮是吧?”说完我就自顾自往地下室走去,小八在我身后气鼓鼓的骂了句脏话接着说到:“有什么了不起的,呸!”
习惯了小八的破嘴,我理都没理他直接下到地下室。老大也在,俩人正在看桌上的一张挺大的图纸,我一看老大也在,干脆把手里的两罐可乐分别给了他俩,俩人接过可乐放到一边后接着盯着图纸研究,我凑上去说:“快喝吧,不喝一会儿就热了,小五你不是在研究风水吗?这怎么又看上建筑了?”小五说到:“一回事,我在从风水角度看这边的建筑布局。”老大说:“这是穆金鹏留下的孝贤庄改造的设计稿,我毁了一大半,剩的不多了。”我看了看图纸,各种数字符号和线条,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着老大也跟着小五起劲,我忽然有些意兴阑珊,打了声招呼就上地面上找小八去了。
我和小八在院里快睡着时,老大终于出来了,看到他我就问道:“老大,你刚才那有模有样的,你也懂风水?”小八和老大同时说到:“我懂个屁。”“他懂个屁。”
老大白了小八一眼接着说到:“我得接着盯工地去,小五说他快研究出成果了,估计要不了几天咱就能回滨海城,我得把工地上的事都安排妥当,不然回头让这边的事绊住了不能跟你们一起走就麻烦了。”
小八有点兴奋的说:“真的吗?又快要搞定了?”我有点无奈的说:“可拉倒吧你,你也知道说又,老五这话都说多少回了,听个热闹就是了,别当真。”小八让我说的有点泄气,老大倒是挺无所谓,他叮嘱完让我跟小八多尽心就返回了工地当他的总指挥去了。
又过了两天,我正在临时办公室和兄弟们吹着空调打牌打发时间,小七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接起电话叫了声“小风哥”,这让我们都感到有点意外,因为自打小七开始时不时的打电话催小风哥带我们走以后小风哥就再没主动给我们打过电话。
“喂,小疯子,咋舍得主动给哥打电话了?”
“行,哥,那我挂了啊。”
“哎,别别,嘿嘿,风哥有何贵干,是不是我们可以回滨海城了?”
“回答正确,加十分,京生那边怎么样了?”
“还……反正……反正估计是够用了,风水这么复杂深奥的东西,不是我替我们家小五吹,这么短时间,这个星球上就没人能学到他这个水平,还特么是自学。”
“还说不是吹那?京生这怎么能算是自学呢?唉,算了,你们准备下,明天我去接你们回滨海城。”
大伙一声欢呼,又聊了几句闲天小七挂上了电话,老二忽然说到:“我去跟小五说声,也让他洗洗脸刷刷牙,这两天他都没法见人了。”我说到:“一块吧,我也没啥行李好收拾的。”老二答应一声,然后小七谁的也吵着要一起去,反正我们都没啥需要收拾的,干脆一起过去。
今天是小八跟国宝值班,一进院子就看到只有国宝在,老二问他:“小八呢?”国宝指指外面说:“八哥说他去协助大哥指挥建设去了。”小七一撇嘴说:“就他?厨房都能给盖成茅房,老大不打他算他命好。”正说着小八骂骂咧咧的从外面回来了:“我靠!老子设计的那么好竟然不听,真是……真是……哎,你们咋都来了?”我冲小八说:“小风哥来电话了,明天接咱们回滨海城。”小八和国宝的反应和我们听到这消息时一样,都是一声欢呼,接着大伙就一起上地下室找小五。
小五正在睡觉,这里床是现成的,不过小五好像一共也没睡过几回床。就像现在,他正趴在茶几上闭着眼打呼噜,桌上被纸笔罗盘计算器和一堆测绘工具摆的满满的。小五平时睡觉不打呼噜,除非是特别累或者生病时才会打,这一点我们宿舍好几个人都一样。看着小五的样子我忽然有些心疼,虽然最近他一直在地下几乎没怎么出来,我们还都要负责保护他并且给他跑腿,但是很明显他在做的事比我们都累。
小八想上前叫醒他,被老二给制止了,老二从床上拿了床薄被给小五轻轻的披上,然后打了个手势,大伙一起悄悄地离开了地下室……
第二天中午小风哥如约而至,因为昨天已经接过他的电话,所以连老大爹和韩大春都来到临时办公室等着小风哥的到来。老大已经把工作和工地上一个比较机灵的前两天被他提拔为副总监的小伙子交代完了,老大爹对老金爷的帮助觉得无以为报,所以也支持老大和我们一起返回滨海城帮老金爷做事。小五昨晚睡醒后上来问我们谁给他盖的被子,下去找他是不是有事?老二言简意赅的把话一说,完事让小五去洗漱准备明天的离开,没想到小五听到这话当时就急了,说了句“还不能走”就跑回地下室接着用功去了,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此刻唯独小五不在场。
在大伙把小五的情况和小风哥说完以后,小风哥不急不慢的和大伙一起吃完午饭才在我们的带领下直奔韩家后院地下室。
小五看到小风哥后先是沮丧的捂住脸干嚎了两声,然后很急切的冲小风哥说:“小风哥,再给我两天,啊不,一天,再给我一天时间行不?只要一天,我还差一点内容没吃透,我……”
小风哥似乎不是很在意,他摇摇手说:“京生,别急,就像天佑他们说的,你这么短的时间能学到这个份上已经很难得了,走吧,咱们先回去再说。”“可是……可是我都还没准备好……”小五越发垂头丧气,小风哥笑道:“哈哈,你以为这是玩RPG游戏啊?啥都等你完全准备好了,再给你安排俩正好打不过你的反派给你当陪练,护送你一路畅通无阻的升级打怪换装备直至灭掉最终BOSS然后换下一个游戏?生活就是这样,哪儿会等你啥都准备好?走吧,我知道你想啥呢,跟你说,爷会考核你是为了让你有真本事,不是为了难为你,明白不?你只要让爷明白他没看错人,哥答应你的,一定都会给你。”
小五的眼睛终于重新放出光彩,他在又确定了两遍小风哥说的话后被不耐烦的小风哥一脚踢向了地洞里的卫生间。
地下室的空间太憋屈,看到小五没啥问题后大伙就一起离开了这里,上地面上等他。
足足过了两个钟头,小五才一手拎着个鼓鼓囊囊的文件袋一手拎着这段时间被他玩儿的都有点包浆的锃光瓦亮的罗盘,身上衣服也换了,不过还是中式短衫。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淀,我觉得小五看起来似乎真的多了一丝仙气,真是越来越像长途车站门口那些算命的了。
小四忽然走上前去,伸手在小五头上轻轻一拔然后举着手说:“小五,你也有白头发了,这段时间脑子费的挺狠啊。”小五看看一头纯银发的小四,嘿嘿一笑没说话。
和老大爹告别,大伙上了小风哥开来的小巴车,这还是上次从老金爷家送我们来时开的那辆车,一上车大伙就叽叽喳喳的各种聊,主要是兴奋,兴奋终于能回去了。小五则是一直坐在小风哥驾驶位旁边的过道台阶上,他们俩一直在聊着一些我们其他人听起来很晦涩的内容,像是古文,又像是暗语。我们听的无聊就没管他俩,大伙聊着回滨海城后要去吃什么,要去哪个网吧玩儿……
天渐渐黑了,其实要不是小五洗漱耽搁的时间太长,我估计这会儿我们都快到了。忽然我看到一辆一辆好大的卡车载着满满的碎石和沙土从我们车旁呼啸而过。
虽然在高速上隔着水泥墩子,但是看着这些钢铁巨兽就这么近距离的迎面而来还是挺瘆人的。老二忽然说:“哎?这是不是快到咱们学校了?”老大说到:“对啊,再往前有个……十公里?差不多就是咱们学校了。”“那这些卡车拉的这些碎石头……”小四说到:“莫非就是炸山炸出来的碎石?”
学校门前那座山,从前一段时间被什么采石商承包下来后就每天都炸,没想到个把月没回来现在工程量竟然已经做得这么大了,照这趋势……别说山头了,整座山都快平了吧?
就在我们感慨学校附近的风景要变时,忽然一辆拉石头的大卡车撞倒马路中间的水泥墩护栏就斜斜的朝我们这辆车冲了过来,小风哥立刻急转,一阵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但是那辆卡车就像见了骨头的狗一样毫不迟疑的撞向了我们这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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