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珠被苏如意的话说得一震,满眼疑惑的看着苏如意。
“小姐,你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小姐,求求你救救奴婢吧,看在奴婢帮你做了这么多事的份上,求求你了小姐。”福珠还想不明白苏如意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站在对面的云子傲却明明白白,旋即躬身行礼,一派严肃的看着苏老太太道。
“老夫人,此次的事情子傲确实有错,但是,却不是因为夜半如众人所见的跟如意幽会。错只错在,云某多日不见锦兮,夙夜思念,今知锦兮来了着南菩山便也急急赶了过来。没有去直接去锦兮的屋子是怕她不愿意见我,便直接来了如意的屋子。”云子傲说完,眼角看了一眼正在暗自垂泪的苏如意一眼,看着她眼泪朦胧的模样,心疼不已。
苏老太太看着云子傲,眉头微微蹙起,疑惑道。
“那为何却不见锦兮在此,还有,方才如意说为了福珠背了黑锅又是何意?”
云子傲脸色微紧,轻轻叹了口气。
“都是子傲的过错,原本想着锦兮会来,却不知她因为我多日未曾过府看她,却让她生了闲气了,今日倒不愿来见我了。等着如意回来时,却看见福珠她竟然不知羞耻的……”云子傲似难以启齿般看着跪在地上的福珠,眼里带满了嫌恶。
福珠也不笨,看着云子傲,再看看不停的委屈的流着眼泪的苏如意,总算看了明白,这两人偷乐却全部栽在自己身上,自己却成了最后那个不知廉耻之人。
“混账,大胆福珠,居然做出这等有违天理之事,今日若不是在这佛堂圣地,定要当场打杀了你,既然今日不能,那便直接将你打买了出去,也算积了德,饶你一命了,来人!”苏老太太的声音很大,屋子内的话,外面候着的丫环婆子们都停了个明明白白,裆下也都噤声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可是虽然眼前的事实如此,众人的心里却还是存着些许疑惑,只是没有了之前的那般强烈,因为是主子的事情,便也没敢再多想了。
福珠看着三人,知道今日想要求生已是无望,却是癫狂的大笑了起来。
“苏如意,我为你做尽了坏事,却没想到你居然……”福珠的话还没说完,云子傲便一个耳光甩了过来,云子傲练过武,虽然不高,却还是带着内力,当下福珠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耳朵里面也是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到了。
“贱婢,到现在了还敢胡言乱语!”
“好了子傲,福珠毕竟伺候了我这么多年,便放过她这一次吧,只希望她出去以后呢个寻着一个好些的主子。”苏如意微微啜泣道,满眼的心疼。
“奶奶,福珠伺候了我这么多年,便是打了几板子赶出府去便是了,倒是不能叫她落入那肮脏之地,毕竟,她伺候了我这么多年,如意心中不忍,还恳请奶奶成全,如意愿意代其受奶奶责罚。”苏如意说的情之深让人只觉得苏如意此刻真是善良至极,对于这样一个背叛自己主子的奴才还要以身代过。
苏老太太看着苏如意如此,精明的眼眸微黯,眼底却闪过一丝赞赏。
“唉,丫头,你怎么如此大度。算了吧,看在佛祖的份上,便将福珠打三十大板,赶出府去。”老夫人大声的下着命令,不过片刻便看见两三个孔武有力的婆子将被云子傲打得迷迷糊糊的福珠拖了出去。
门打开的一刻,众人看着苏如意的眼神都与刚才不同,方才是怀疑,可是现在确实敬慕,敬慕这样一个大度善良的女子。
云子傲跟在苏老太太的身后,一脸的严肃。
“方才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苏老太太冷声问道。
“是。”
“那既然都听清楚了,这件事便没有传播的必要了,如果发现谁到处乱嚼舌根子,那就等着拔了舌头吧。”苏老太太冷声说完,看着众人噤若寒蝉的模样,淡淡转身。
“子傲,夜深了,既然锦兮不愿见你,那你便先回去吧,毕竟这里是女眷居所,明日再来相见也不迟。”苏老太太的话还是冷硬着没有丝毫温度。
云子傲自然知晓利害,点点头,躬身行礼,便离开了后院。
云子傲离开后,苏老太太看着另一侧站着的苏如意,眼神突然转冷。
“今日大伙也累了便早些歇着吧,如意房间既然被毁,那今夜便去我的房间。”苏老太太如同往常吩咐大家一般,似乎方才的事情真的如同大家所听到的只是一个意外。
苏如意看着走在前方由陈妈妈扶着的苏老太太,苍白的嘴唇微抿,尽量控制住袖袍中颤抖的手指,跟着老太太往她的房间而去。
陈妈妈才关好房门,便听见老夫人一声厉喝。
“跪下!”
苏如意知道老夫人根本不像方才表现的那样好蒙蔽,她找出福珠来,本就是在给她提示让她牺牲福珠做替罪羔羊。
苏如意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小脸也微微垂着不敢看老夫人的眼神。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云子傲倒是是什么关系!”苏老太太也是气急,本就指望着苏如意能嫁一个达官显贵,不但能扶持自己的兄弟,以后也好让苏氏家族跟着兴旺了起来,可是却没想到苏如意这么不争气,什么人不好,偏偏选了这个没权没势,家道中落的云子傲!
苏如意微微咬着下唇。
“奶奶,如意知错了。”
“知错?那你告诉我错在哪里!”苏老太太脸色铁青,如果不是因为还要护着苏如意这水嫩的小脸,她便是一巴掌打了过去也不为过。
苏如意扬起脸看着苏老太太,泪雨朦胧。
“如意不该与男子私会,请奶奶责罚。”苏如意嚼着泪水道。
苏老太太却丝毫不满意苏如意的回答。
“不,你的错不是错在私会男人,而是你不但约会错了男人,还叫人发现了你的丑事,这便是你最大的错!”苏老太太看着跪在地上的苏如意凑近她的耳边道。
“云子傲你就别想了,便是他愿娶,我也不会让你嫁!”
苏如意惊愕的抬起头看着苏老太太。
“奶奶……”
“如意,起来。”苏老太太的脸色突然转好。
“你以后难道还想过着粗茶淡饭,每日为柴米油盐操心,为一两个铜板斤斤计较的日子吗?”苏老太太质问道。
苏如意抬起脸看着苏老太太。
“不会的,子傲会努力的。”苏如意想也没想便反驳道,却只看见苏老太太冷笑几声。
“努力?你知道云子傲的努力是什么吗?便是娶了傅锦兮,靠着傅锦兮,靠着傅穆往上爬,这便是他的努力,否则,你以为他为何到现在还赋闲在家,真的以为他是没有学识吗?不是,而是因为他爹死了,他们整个云府都只剩下他这一个男儿,无兄无弟,无姐无妹,无人扶持,想凭他自己的努力,你认为他要多久才能熬出头?十年,二十年,抑或是一辈子。如意,你再过个十年,便已是昨日黄花,那时,你以为,你还能熬出头吗?”苏老太太的话虽然难听,可是句句都扎进了苏如意的心里,刺痛了她的心。
“奶奶……”苏如意看着苏老太条,眼里写满了迷茫,她是爱云子傲的,可是如果真的如同老夫人所说,即便是他能靠娶了傅锦兮得了权利地位,那去了傅锦兮的他,自己能放在什么位置。如果他不娶傅锦兮,自己便是以正室的名义嫁过去,便真的要跟着他熬十年二十年吗?
苏老太太看出苏如意的迷茫,拉过苏如意的手。
“如意,京城中皇孙贵胄,富家公子,哪一个都比那云子傲好,最起码,你可以一生无忧,便是以后提携起了弘儿,你娘家也算有一个依靠,那你在夫家便也有了底气,你便是丫环环伺的夫人,可比跟着那云子傲整日里荆钗布裙,粗茶淡饭的要好去了多少。”苏老太太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道。
苏如意红唇微抿,手指也紧紧的攥在了一起,孰轻孰重她自然是明白的。眼眸缓缓闭下,一滴清泪落下。
“奶奶,如意听您的。”苏如意沉声道。
苏老太太听完这才露出会心的笑意。
“好了,好了,我的亲孙女哦,可心疼了奶奶了。”苏老太太替苏如意擦去眼泪。
“只是如意,那福珠知道你如此多的事,怕是留不得了。”
苏如意听完老夫人的话,没有丝毫的诧异,在决定让福珠背黑锅的那一刻开始,便纠已经没想过要留下过口。
“一切听奶奶的,如意无异议。”苏如意抬眸,眼神中露出跟苏老妇人一样的杀意,苏老太太满意的看着苏如意。
“好,夜深了,去歇着吧,剩下的奶奶会处理。”苏老太太微微笑着,看着苏如意走出房门,才换了陈妈妈进来,耳语了几句,看着陈妈妈微微变得严肃的脸色,嘴角勾起笑意。
“去吧,切不可失手。”
“是,奴婢办事向来谨慎,请老夫人放心。”陈妈妈说完便退了出去,看着沉沉的夜色也皑皑的白雪,脸上慢慢漫起狠意。
此时的屋顶上,一个较小单薄的身子,身着一袭雪白的披风,披风的边边上都用雪白的绒毛缀着,越发衬得这张稚嫩的小脸生出几分可爱来,只是那双如同古井幽潭般的眼里,深深藏着的恨意却生生破坏了这张清秀的小脸。
傅锦兮看着陈妈妈离开的方向,好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苏老太太不止精明,更加心狠如毒蝎,当年的自己还想再她面前与她的人都,呵呵,活该傅府被她们苏府的人啃得连骨头也不剩。
看着陈妈妈离开的方向,眼眸里闪过一缕精光,一个闪身,便欲往陈妈妈的方向追去,可是还没走出去,便生生撞上了一堵还带着温热的‘墙’。
傅锦兮的眉头狠狠的皱起来,一抬头,却见一双微冷的眸子,深邃如星,带着常人难以察觉的寒意,傅锦兮看着看着,竟不觉有些痴了。
‘墙’看着傅锦兮傻呆呆的模样,薄唇微微勾起,白皙修长的手指微微抬起,看着傅锦兮雪白的额头,手指轻轻放过去,傅锦兮似乎还闻到了一股好闻的香气,暖暖的,香香的,似乎回到了小时候,她窝在娘亲的怀中无忧的玩闹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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