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禾这才感觉到不妙,可是已经无力挽回,只能愣愣的让婆子们将她拖走,任她怎么哭喊都没有用。
今夜,是金禾来浣衣房的第一夜,金禾独自坐在冰冷阴寒的柴房中,里面只有一床破棉被还发着难闻的气味,金禾看着手臂上满是被掐的青紫的痕迹,已经哭肿的眼睛里再一次流出了眼泪,她后悔,当初不应该奢望想要一步登天,可是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
金禾在屋子里默默的流着眼泪,却没想到下一刻她的命运又被改变。
“金禾姑娘,柴房的滋味如何?”一个穿着规矩的宫女装束的嬷嬷推门而入,衣着干练,眼里还是不是泛着精光,看着蜷缩在一角的金禾,嘴角嚼着淡淡的笑意。
金禾看着陌生的女子,眼里警惕起来。
“你是谁,你想要做什么,是侧妃娘娘派你来处置我的吗?”金禾惊恐地问道。
嬷嬷阚泽金禾的样子,微微摇头。
“我的主子,可比岑蝶衣的位置要大得多。”
冰寒的柴房里还不断有寒风钻进来,让人浑身一颤,金禾看着面前的女子,红唇微抿。
“我想要出去,我想要离开这里。”金禾看着她渴求到,她不想呆在这个又脏又臭的地方,整日还要浣衣,被那些婆子欺负打骂。
嬷嬷看着金禾俊俏的小脸,脸上的笑容扬起。
“可以,只不过你这张小脸,长得很俊,怕是不能伺候在主子身侧。”
金禾愣愣的看着嬷嬷,脸色微白,颤抖着双手摸着自己的脸,这个嬷嬷的意思是自己不能用这张脸出去了吗。可是看着手臂上的伤痕,金禾银牙微咬,拔下头上的玉簪,在左脸狠狠的划下一道口子,鲜红的血顿时从深深的口子流出,流在脸上,一滴一滴落在破败的棉絮上。
“金禾愿伺候主子身侧,忠心服侍。”金禾咬牙忍着疼痛道,她如果不这样做,也许这辈子就要死在这角落,可是如果能够出去,她一定不会放过岑蝶衣,都是她,如果她没有将自己要过来,也许她还好好的在傅府过着好日子,如果不是她将自己丢在这里,她也一定能吸引到大皇子的目光,岑蝶衣,我不会放过你!
嬷嬷笑看着金禾。
“很好,从今日开始,你的名字是奴华,你的主子是大皇子妃,你是从尚书府来的家生子,可明白?”嬷嬷看着跪在地上,一脸鲜血的金禾道。
金禾的手指狠狠的攥了起来。
“是,奴华知道了。”金禾的眼里开始爬满恶毒,如同黑夜里最黑暗的毒虫在滋长,都是岑蝶衣将自己害成了这样,毁了她原本荣华富贵的一辈子!
“你很聪明,主子会满意你的,只是记住,不该想的不要多想,多想总是会惹来灾祸。”嬷嬷满意的看着金禾,也就是奴华道。
奴华抬起头,眼神定定的看着嬷嬷。
“奴华明白,奴华心里只有主子,只想着主子的事,绝不妄想,只求主子能给奴华一条生路。”奴华明白,今日若是她不答应,剩下的就只有死,可是就这么死了她怎么能甘心!
嬷嬷看着奴华,转身走出了屋子。
“跟我走吧,忘了你自己,走出这道门,你就不再是以前的金禾,跟着主子,会解你心头之恨。”
奴华看着嬷嬷走出柴房的门,也趔趄着站起来,撑着被浣衣房婆子踹伤的腿,坚定的踏出了房门,跟着嬷嬷往前走去,银白的雪上,洒下一路的血迹。
第二天一早,李姨娘才坐在梳妆台前梳洗,便看到芙月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姨娘不好了,留香她出事了。”芙月慌慌张张的看着正在梳妆的李姨娘道,她今日一早便去留香的房间找她拿东西,可是才推开房门,就看到了在自己房里上吊了的留香,面色惨白,就连眼珠子都是凸着的,身上的衣衫整齐却不似被人侮辱过的,却不知为何竟然就这么突然的去了。
李姨娘听到芙月的话,却只是淡淡的勾起嘴角,连脸都没有转过来,只是仔细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在已经梳好的发髻上添着珠花。
“那是她命数到了,你何必如此大惊小怪,找人将她拖出去埋了吧。”李姨娘淡淡说道。
芙月看着李姨娘,没想到她的态度居然如此冷淡,不管怎么说,留香是比她还要先伺候李姨娘的,在李姨娘身边也算是老人了,她死了,李姨娘居然就只是淡淡的一句‘命数到了’。
李姨娘看着芙月还站在原地没有动,不禁微微蹙起眉来。
“怎么还杵在这里,难不成你还想我给她大操大办不成,一个丫环,我没让你丢去乱葬岗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赶紧去处理了,晦气。”李姨娘横眉说道,看着芙月紧忙点头福身,这才继续转过身打理自己的发髻,想起昨夜她最后一次见到留香的样子,还敢撒谎骗自己,若是她承认了偷听的是她,也不至于今日小小年纪便香消玉殒了去,怪只怪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
芙月却没有那般的好心情了,走在路上,却忽然想起昨天那件事,昨天她在房门开偷听,结果进去的却是留香,还有昨日她进了李姨娘房中看到的那双突然消失的男人的脚,难不成留香是被李姨娘灭口的!
芙月想到这一点,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就她所了解的留香是个挺老实的丫环,绝不会做出这等轻生之事,难不成真的是李姨娘杀人灭口。
芙月顿在原地,感受着从脚底冒出来的冰寒,昨日若不是她突然多想了一些让留香进去,那么今日被吊死在房内的人就是自己了。想起留香死后的惨样,芙月只觉的庆幸。
芙月转过身,看了一眼李姨娘的房间,手指微微攥紧,提起脚疾步离开了这里。
傅锦兮斜倚在榻上,窗子还是微微开着的,手里拿着医书一页一页慢慢翻阅着,如墨的眼睛似缀在天上的明星,怎么看怎么好看,当然,这是旁边某人的看法。
容花小心的走了进来,脚步轻的没有一点声音,如踏在风上般轻轻的走到傅锦兮身侧,看着她在认真的看书,便也没说话,只是将手中端着的茶杯放在榻旁的茶几上,看着房间内清爽的样子,只是稍稍好有些清冷,一如当初的样子,却是一点没变。
容花看着傅锦兮,从她翻阅医书的青葱如玉的手指,到清瘦的下巴,再到嫣红的嘴唇和挺翘的小鼻子,最后却彻底的沦陷在了她那双如古井幽潭般摄人魂魄的眸子里。
慵懒的倚在榻上,墨丝随意的洒在一侧,虽然模样还有些稚嫩,可是已经能看出是个美人的模子了。
傅锦兮翻阅着医书的手指微微一顿,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了身侧那道灼热的目光。
“看够了吗?”傅锦兮合上手中的医书放在一侧,坐起身来掀起眼帘看着面前所站着的容花,冷冷道。
容花却是邪魅的勾起嘴角。
“丫头真是长得越来越好看了,这以后我若是把持不住了怎么办?”
傅锦兮眉梢微挑,看着茶几上还在微微冒着热气的茶盏,手掌一挥,茶盏便快速的朝容花的脸上飞过去……
容花看到傅锦兮的动作,轻松地侧过身子,修长的手指轻轻便接住了茶盏。
“丫头,浪费可不是个好习惯。”容花笑看着傅锦兮,打开茶盏,将杯中茶喝尽,还啧啧称赞道。
“丫头果然会享受,真是好茶!”容花像傅锦兮展示喝完的茶杯,将茶杯一甩,便看到茶杯稳稳的落在了茶几上,位置和方才她所放的位置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偏差。
“你把她怎么样了?”傅锦兮冷冷看着眼前这个虽然有着跟容花一样的脸,可是身材明显要高大了许多的‘容花’,嘴角也冷冷的抿着。
‘容花’无奈的撇撇嘴。
“她当然没事,那么可爱的丫环我怎么舍得伤害。”‘容花’说着便将手放在脸上,在脸角摸了摸,旋即扯开一张微薄透明的东西,瞬间,一张绝美的脸出现在了傅锦兮面前,还有他那双永远流光溢彩的魅惑的眼。
傅锦兮淡淡的瞥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有着一张雌雄莫辨俊美容颜,却穿着一身女子襦裙的千里,眼神冷了一下,便没再多看,转过身继续躺下,拿起医书开始翻看,完全忽略了在一边搔首弄姿的千里。
千里看着完全对自己的媚眼无视的傅锦兮,嘴角轻扬。
“我说丫头,你是不是对男人不感兴趣啊,还是说你更喜欢女人?”千里也不管傅锦兮同不同意便径直坐到了她的身边,只不过没有碰着她罢了,他知道她不喜欢被人随意的触碰她。
傅锦兮眉梢微挑,却是没有理千里的问题,继续认真的翻看着医书。
千里看着傅锦兮冷冰冰的样子,撇撇嘴,反正他早就知道了这个丫头的性格坏得紧,继续自己高兴的说道。
“丫头的脾气还是那么怪,真不知道你这十四岁的年纪里面是不是住了一个老太婆,倒是尖酸刻薄的紧。”千里拿起傅锦兮茶几上的一份点心开始吧唧吧唧的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夸她的点心味道不错。
傅锦兮看着千里,她真怀疑他是来这里吃东西的。
“难不成你从来没吃过?”傅锦兮放下医书好心情的坐起。
千里看着手中的糕点,嘴角却溢出一丝苦涩,旋即夸张的哈哈大笑起来。
“丫头,我可是走遍天下谁都怕的千面郎君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没吃过,只不过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夸几句罢了,丫头还当真了。”千里虽然是这样再说,可是手却未听,白皙的手指捻起一块很快便吃完了,虽然吃的速度快,可是吃相却一点也不难看,似乎,还带着一点点的优雅。
傅锦兮微微挑眉,认真的看着千里手中的糕点道。
“难不成加了泻药的糕点味道会更好些?”
千里终于咽下最后一块糕点却清清楚楚的听清了傅锦兮嘴里的话,脸色腾的一下变黑。
“丫头,你方才说什么,你再说一边?!”
傅锦兮抬起脸,看着千里微微变黑的脸色。
“我最近刚配制出的泻药,也不知道效果如何,你如果有时间可以过来告诉我。”傅锦兮看着脸色由黑转白的千里,嘴角微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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