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锦兮起身,跟着萧麒便往里面而去,却是走过夏婉蓉身边的时候,看着她恼怒的样子,淡淡一瞥直接往里面而去。
萧麒的书房很大,也很贵气,点着熏香,便是熏香的炉鼎也是雕着镂空的虎纹,雍容雅致,四处的布置也是奢华的。
傅锦兮一进来,却是淡淡挑眉,这书房虽然贵气她却觉得远不如东方淳衍的好,至少失了东方淳衍那份的优雅和闲适,反而多了几分浮华。
萧麒坐在书桌后面。
“丞相夫人是因为傅将军的事情而来的吧。”萧麒说着话儿,却是没有抬眼看傅锦兮。
傅锦兮颔首。
“父亲是被冤枉的,妾身恳请大皇子,希望大皇子能看在父亲忠心耿耿的份上将帮父亲脱身。”傅锦兮站着,却是仔细的看着萧麒脸上的表情,她只希望大皇子不是也站在皇上那一边,他会是真正的仁厚的。
萧麒抬眸。
“大将军忠善,为人谦和,也是战功赫赫,皇上定然不会将傅将军如何的,丞相夫人且放心回去便是,在家中做做女红,弹弹琴写写诗便好,这些事情我和淳衍自会处理。”萧麒看着傅锦兮道。
傅锦兮却是微微皱起眉头,看着萧麒的眼睛已经带着一丝审度。
“丞相现在已经去了远溪城,妾身是太过担心所以才来叨扰大皇子的。”傅锦兮说完,自己的盯着萧麒。
萧麒也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丞相过些时日便会回来了的,你且莫要担心,傅将军那里本皇子自会亲自去督促查办,不会让人动了手脚的。”萧麒似乎有一些不耐烦了,傅锦兮自是也瞧在眼里,心中觉得甚是疑惑可是又想不出是那个地方让她觉得奇怪了。
“妾身先谢过大皇子,妾身来的时候还有人劝妾身莫要来打扰了大皇子,大皇子日理万机定是没有心思理会这等小事,可是妾身却是明白,大皇子却是极其重视这些手底下的人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来帮着大皇子了。再说的难听些,若是大皇子这次不出手的话,定要流传个为大皇子做事还要落得个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傅锦兮轻轻笑着去,似乎没有一点心机的模样。
萧麒抬眼看着傅锦兮脸色微冷。
“你还知道些什么?”傅锦兮的这番话明明不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闺中女子所说,定然是知道朝中局势的。
傅锦兮淡笑。
“妾身什么也不知,只是平时听父亲说起一些朝中的事,却是边边角角的也没听个全了的去。”萧麒不肯出手,那就逼着他出手,傅穆手握重权,而且东方淳衍也是一朝权臣,可是他们却成了亲家,当初皇帝定是已经料想到了今天,所以在东方淳衍和爹爹之间定然会除去一个,不然到时候等萧麒登基,便会担心他们把持了朝政,甚至夺了着江山去,萧麒,定然也是有了这样的怀疑。
自古皇帝有疑心,萧麒却是还没坐上高位,却开始防着身边帮着他的利爪了。
萧麒看着傅锦兮这般的样子,却是忽然哈哈的笑了起来。
“傅家小姐果真是聪慧至极,不也难怪淳衍、丞相会非你不娶。”萧麒站起身来却还是转过身去,似乎在看着书案后面墙上悬挂着的画。
“现在朝中局势不稳,父皇虽然中意与我,可是态度确实没有明确下来,二皇子长期在宫中伺候,难免父皇会突然出现变故,会搅的本皇子措手不及,你且安心回去等着吧,我自会想办法。”萧麒答应道。
傅锦兮却终于是扬起了笑脸来,也没有去在意萧麒嘴里忽然蹦出的字眼。
“如此,便有劳大皇子了,大皇子,妾身这里还有一物怕是能帮大皇子的忙。”傅锦兮将手里的六军令箭放在了萧麒的书桌上,萧麒一回身看到书案上的六军令牌,却是惊讶不已,拿到手中查看,却是真的无疑。
“怎么会在你手里?”萧朔不是说在傅府搜出了六军令箭所以才会将傅穆抓起来的吗,怎么会在傅锦兮的手里。
“是妾身无意中所得,却是想着交给圣上去,却又怕被人污蔑了,只是想着大皇子一直是以贤明著称,便是您将这令箭交了上去,皇上也断然是不会怀疑的。”傅锦兮看着萧麒,当时耶律摩雅拿出令箭的时候她就知道爹爹有救了,只是这令箭却不能是她呈上去,不然萧朔还是可以栽赃一个私藏的名声,不仅救不出爹爹,还有可能将自己也搭了进去,若是她也进去了,便谁也指望不上了。
“傅小姐不仅聪慧,而且心眼也是多的。”萧麒看着傅锦兮,却是已经没有了方才的那种不屑,这个女子正如她下的棋一般,步步都是设计好了的心机。
“谢大皇子夸赞,大皇子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妾身便先告退了。”傅锦兮福身,便是转身往外而去。
上了马车才终于悠悠松了一口气来,却是马车在过闹市的时候,却还是许多人都在围着告示牌出,面色鄙夷的议论着什么。
傅锦兮本也没有在意,却是不经意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的那个身影,岑馥雪!
萧朔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子,脸色阴沉。
“二皇子,属下确实已经将傅穆的书房找遍了也未找见,只得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出来应付了。”
萧朔一听这话,眉头狠狠皱起阿璃,莫不是云子傲私自将六军令箭拿走了!
当初将令箭给了苏荣,却是枚假的,现在见到傅锦兮如此精明之后便换成了真的,好歹当初岑峰死之前还将令箭交给了岑馥雪。
“二皇子,不会是那个云子傲做的吧,知道我们有假令箭,所以换走了真的令箭。”跪在地上的男子看着萧朔揣测道。
萧朔也想到了这一点,云子傲的心思够毒,难免他起了歹心想要拿走令箭去做别的事情。
萧朔想到这一点便是眼睛微眯。
“马上去寻云子傲和他的那个鬼面妻子,格杀勿论!”云子傲做完这件事便已经失去了他的利用价值。
男子应声,起身便消失在了二皇子府。
傅锦兮在马车上看到岑馥雪,却只是远远一瞥,还未瞧清她在做什么便看着她消失在了人群中。
“小姐,怎么了?”容花瞅着傅锦兮在往外头瞧着,眉头都皱起来了,自己也伸头往外头看去。
傅锦兮见已经找不到岑馥雪的身影了便也歇了心思。
“没事,回府吧。”
马车幽幽穿过闹市,虽算不上明艳华丽,可是这辆马车却是极好认的,这么大一两马车,全部都是用的顶好的檀木,四角都挂着玉佩玲珑,马车动起来,便是听到叮叮当当悦耳的铃声,玉佩便也摇曳起来,底下的深紫色的穗子也跟着晃动,倒是好看的紧。马车周身用的布帘都是绣着绝好的蜀绣的,花色细腻仔细,看着便是觉得舒坦。所以这样一辆低调着华丽的马车,明眼人一眼就能认出来,这马车是当朝丞相东方淳衍的。
马车走过,闹市依旧还是闹市,并没改变什么,只是在一处小巷子里,一个人影侧着身子看着马车走开,慢慢垂下了眼帘。
回到傅府。傅锦兮也没有休息,长期的警觉虽然在东方淳衍守在转身边的时候消退了,可是东方淳衍一走这警觉便又过来了,她不能完全相信萧麒,她不能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他身上!“豆雨。”傅锦兮回到房间里,支开容花和匆匆赶来的耶律摩雅,看着出现的黑衣女子。
“去找由痕,我要他活着来见我。”傅锦兮冷然道,这件事都是因为由痕的栽赃和指认开始的,所以,事情的源头便是在这个郑瑞带着面具的神秘男子身上。
傅锦兮脑海中又浮现出由痕的身影,很熟悉,似乎还与云子傲有些相像,却是这个由痕要更加的高大一些。
豆雨领命便径直出了们去,豆风站在一旁看着傅锦兮。
“夫人,需要通知大人吗?”
傅锦兮皱眉深思,她希望东方淳衍和一回来帮自己,可是又怕他因为顾及着这边反而让皇上抓住了把柄。
“不必了,准备笔墨,我要写信。”傅锦兮说完便是往书案而去。
夕阳也慢慢落下了,这三月的春天夕阳却是好看,蓝天白云,碧草红日,相映成画。
城外的一处茅草房子,落在这片树林身后倒是有一种幽静恬然的感觉,只不过里面现在却是满是艳红的鲜血。
由痕从城里回来,看着被推的大开的篱笆院,眉头微蹙,感觉有些不对劲,这篱笆院她尤是喜欢,怎么会这般让它敞开着。
“如意,我回来了,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包子。”由痕走到厨房将包子放下,再穿过一道简单的竹竿做的回廊,走到房门前,却看到房门紧闭,而且房门的底下,还有一道红色的手指印。
是血!由痕似乎闻到了血的腥气,顾不得其他一把将门推了开,却只看到苏如意面上的黑纱被人挑开,全部都是已经破了的脓包,浑身是血眼眸紧闭,却是早已经失去了呼吸。
“如意!”由痕楞了半晌才敢认清眼前的事实,可是伊人已逝。
由痕不顾脏乱,将满身血污,满脸脓包的如意搂在怀里。
“如意,如意你醒醒,你不要离开我。”由痕虽是男儿,可是现在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低落在苏如意的脸上。
苏如意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了,身上中了那么多刀,刀刀毙命!
“如意。”由痕的手轻抚在苏如意的脸上,替她擦去嘴角的鲜血,替她整理好凌乱的衣衫,退下自己的外袍将她好好的裹着抱在怀里。
“如意,我带你去睡觉,你睡醒了明日就会起来,告诉我你有多恨傅锦兮,有多想要傅穆家破人亡。”由痕抱着苏如意一步一步的往房间而去,泪却是一滴一滴的落下来,声音也变得喑哑。
“如意,我告诉你,傅穆很快就会完了,二皇子不会放过他的,皇上也不会放过他,所有人都不会放过他,哈哈哈哈。”由痕忽然大笑起来,想起当初自己带着苏如意逃出来,他看着苏如意便只想找一处地方归隐了,可是苏如意却说若是不报这仇,便是死了也好过活在这世上,所以他带着苏如意来报仇了,可是结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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