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穆看着连忙颔首。
“对就是这个,这是阳玉,你可知阴玉在哪儿?”
东方淳衍淡淡颔首。
“许是知道的。”独孤千里,该是有剩下的阴玉。
傅穆这才欣喜的歇下了心思。
“你若是都知道就好,这块玉的作用太大,若是落到有心人手里就怕要坏事了。”
东方淳衍皱眉。
“莫不是岳父知道或是听到了什么?”
傅穆微微摇头。
“我只不过是怕这玉落入了歹人的手里,淳衍,你也应该知道此玉的重要。”傅穆叹息了一声才转头看着东方淳衍。
东方淳衍颔首轻笑。
“岳父放心,此玉淳衍定然好生看管,不会叫它落入了别人之手。”东方淳衍轻笑着,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玉佩,眼神微动。
淑妃暴毙的消息是突然传来的,让傅锦兮也惊讶了一下,这件事并不是她做的,虽然她恨淑妃,可是却从未想过要杀她,她要杀的,只是萧朔而以,不过淑妃身子素来康健,她记得上次瞧见她之时,她还是面色红润,定然不会是生了什么大病。
傅锦兮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到底是谁要了淑妃的命,这个关头要了淑妃的命又能做何?
傅锦兮不解,只能打发了豆风豆雨出去打探具体的消息,淑妃的死让她总觉得这场皇位的角逐似乎还有更大的阴谋在里面。
今日的天色似乎更加的暗沉,绵绵的春雨不断地落着,落在城门,落在人心。
萧朔赶到皇宫的时候,便是连丧礼也没有,一口棺材,几只白烛,寥寥几个宫人。
萧朔胸口的伤还在扯痛着,隐隐觉着有热热的液体从胸口流出来浸湿了衣裳,微白的脸上如死灰一般的沉寂。
“见过二皇子。”宫人见萧朔过来,赶忙起身行礼。
萧朔似是没听到一般,看着前面这口棺材,冷硬的嘴角也抿起。
“为何没有大葬。”萧麒只是问着大葬之事,却没有问淑妃的死因,是因为他对于淑妃的死早已心知肚明,可是他却不愿相信,到了最后便是一场葬礼没有。
宫人瑟瑟的缩着脖子。
“回二皇子,是因为皇上说自己这几日身子乏沉,不能再教宫里沾了晦气,所以便只吩咐简单葬了。”宫人说完了也不敢抬头看萧朔。
萧朔冷硬的嘴角忽然就勾了起来,堂堂一国皇妃,不明不白的死了,不但没有人去纠结原因,便是一场该有的葬礼也没有,只是一口薄棺,几只白烛,两个宫人。
萧朔在淑妃的宫里守了一天一夜,跪在灵柩前不声不响,不闹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跪着,直到第二天才扶着棺材葬入了皇家陵园的侧园,那个地方只是低等的妃嫔所居住的地方。
出人意料的,萧朔没有丝毫的反抗,从头至尾都只是默默的承受着,淑妃过世之后,他便将自己关在了二皇子府中,一关十来天,没有半点的声响。
京城似乎也安静了下来,皇上身子未好任旧在宫中歇着,也不上早朝,萧朔将自己关在府内不出半点声响,只有萧麒,每日会进了宫中替皇上看折子,打理朝政,所有人都知道,似乎这太子人选已定,而二皇子成了败者。但是就算京城中各种的流言传出,那榻上的皇帝依旧没有丝毫的动静,每日都是在吃药歇息,偶尔下下棋说说话,一切宁静的就像一碗平静的水没有丝毫波澜,可是众人都知道,一旦波澜泛起,将倾覆了整个江山。
傅锦兮还在揣度着皇上的心思,可是这几日萧玉墨却似乎得了自由般每日也能出了宫来了,许是没了淑妃日日看着,德妃也骄纵于她,她便也得了自由了,这次出来,面色也比上次傅锦兮见到她时要好了很多。
“公主今日怎的得空了。”傅锦兮轻笑,却是煮了一壶清茶,悠悠倒在了萧玉墨的杯子里。
萧玉墨笑着,可是脸上似乎也还有些忧色。
“锦兮,你说千里他还会来萧国吗?”
傅锦兮抬眼瞥了一眼萧玉墨,看着她峨眉紧蹙的模样,知道她是女儿家心思泛滥了,只是千里这人,既然是太子,只怕席云国那边的皇位之争也不会比这边的乐观多少吧。
“不知道。”傅锦兮摇头,看着萧玉墨顿时蔫了的神色,却是轻笑。
“不过又如斯美人相思,老天也定是会叫他过来看上一眼的。”傅锦兮打趣的笑着,不过心里却是担忧,千里性子固执,玉墨心性善良,这两人若是在一起倒是极配的,只可惜千里远在席云国。
萧玉墨被傅锦兮的打趣微微羞红了脸,可是一想到千里的模样她又扬起了头。
“我想等这阵子的事情过了就去席云国。”萧玉墨忽然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傅锦兮。
傅锦兮微讶,看着萧玉墨的样子,难不成她是打算私自过去吗?可是如果她跑了过去,就算她找到了千里,只怕是也见不到他的,因为那时不管千里是太子亦或是已经做上了席云国的皇,萧玉墨已经只是一个私自逃跑且无人心疼的落魄公主,谁也不会觉得萧玉墨的身份跟千里门当户对,拥有皇子的身份,就意味着成了皇家权利凝聚的工具,更遑论成为那九五之尊,后宫三千,美人如云,萧玉墨便是嫁了过去,也不过千里众多女人众多女人里的一个。
“你想过千里会妻妾成群吗?”傅锦兮冷静的看着萧玉墨。
果然,萧玉墨的神色一顿,看着傅锦兮,眼神忽又坚定起来。
“便是如此,我还是愿意嫁给他。”萧玉墨的眼里是坚定,可是心口却有些酸,她知道男子三妻四妾是正常,若是她只是招一个驸马,去了公主府,那她的夫君便是只有她一个人的,可是一想到以后与自己耳鬓厮磨的男子不是千里,她就浑身都难受的紧。
“那你以怎么样的身份嫁给他,落魄的私逃公主?”傅锦兮问道。
萧玉墨忽然就愣住了,千里是太子,她如果私逃便什么也不是了,现在已经没有母妃和父皇疼宠自己,容忍自己的任性了。
萧玉墨整个人也蔫了下来,她还计划了好久准备去席云国找千里,可是现在傅锦兮简简单单几句话,她已经彻底的没了信心了。
“锦兮,那我该怎么办,是不是就等着皇兄登基了,然后将我许给哪家的公子?”
傅锦兮看着这般出头丧气的萧玉墨,没有说话,她有办法能叫千里来了萧国,可是她却怕千里辜负了玉墨,她不能要求千里做什么,所以,她只能尽力让萧玉墨依旧保持她自己心中的纯净。
傅锦兮掰着指头算着日子,看皇上的日子究竟还有多久,黄朗清那边的事终究还是被阻断了下来,不过却不是萧朔出的手,只是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便让黄朗清止住了往前继续查的步子,而且他还因为这件事而亲自登门向傅锦兮赔礼道歉,只说自己无能,查不了案也枉对了这身官服。
“黄大人真的要走吗?”傅锦兮端坐在花厅之中看着一脸苦笑的黄朗清。
黄朗清低垂着头。
“黄某人才疏学浅,有负着京畿府尹之名,便是一桩杀人案也破不出,还不如回去买两亩地,养几尾鱼,也好过在这里占了官职却什么也没有做出来。”
傅锦兮皱眉,黄朗清的本事有多少她是知道的,而且这件案子她也暗中让人帮了不少忙,事情已经进展到可以上二皇子府拿人的地步了,可还是黄朗清却突然在此时停了下来,定然是有是什么不得不停止的原因。黄朗清为官正直清廉,而且家中也只有他一人,没有其他的负累,这也倒不会受人威胁了,所以他就这样放弃的原因只可能有一个。
“皇上已经与大人见过了吗?”傅锦兮端起茶杯,拿着茶盖慢慢拨弄着浮起的茶叶,似不经心道,黄朗清却愕然的抬起了头看着傅锦兮。
“丞相夫人此话何意?”
傅锦兮淡笑,慢慢放下茶杯看着黄朗清。
“黄大人是众人皆知的好官,为官清廉正直,心思谨慎聪明,而且据我所知,黄大人查此案怕是已经查到那条大鱼了,只是你这般突然告诉我你才疏学浅,那么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不是黄大人你才疏学浅,只不过是形势所逼罢了。”
黄朗清讶异的看着傅锦兮,旋即却是笑开。
“丞相夫人果然聪慧,只是事已至此,黄某人已经无可挽回,这京城已无我的用武之地,我便回了乡下也好了。”黄朗清的眉目里尽是无奈,傅锦兮也没有戳穿,黄朗清因为这件事被阻就要辞官归隐,只能说明他身上还有文人的那几分傲骨罢了,既然被阻止了就干脆撂挑子。
傅锦兮轻笑。
“黄大人回了老家,先休息休息也好,正好也能娶上一房媳妇。”
黄朗清被傅锦兮的这番话说的也笑了起来,脸上微微尴尬,他确实是该被人打趣了,活了这么一把年纪了居然还没个红袖添香的人。
“丞相夫人,黄某这便是来告辞的了,以后有缘再与丞相夫人相见吧。”黄朗清起身,却是对着傅锦兮行了一个全礼。
“丞相夫人教会了黄某人不少,当是为师的,现在便以师徒之礼拜谢。”
傅锦兮眉梢微挑,黄朗清这是在说她屡屡派人插手了他的事吗。
“我已命人重新替黄先生准备了马车,马车上银两干粮也皆是准备妥善,先生且好走。”傅锦兮称呼黄朗清为先生,既是因为黄朗清已经辞官,不能再用‘大人’二字称呼,另一层原因却更是在反唇相讥黄朗清方才略带着打趣自己的话,意指黄朗清的这点骄傲也让她受教了。
黄朗清轻笑着摇头。
“夫人若为男儿,当举旌旗以得天下。”黄朗清心里也是对傅锦兮佩服的,她不但没有半点的闺中女子的娇蛮之气,为人处事更是带着一种雷厉风行的态度,处理任何事都是张弛有度,便是上次傅将军被诬陷,此女子的冷静和聪慧,也是让他啧啧叹服。
傅锦兮红唇微扬。
“男儿当志在四方,可是锦兮只愿安于一窝,柴米油盐,与亲近之人把酒话桑麻罢了。”傅锦兮并无什么宏图大愿,她也从来未曾想过要卷入朝廷的这些纷争里,从重生开始,她想的就只有如何替前世枉死的自己讨回公道。其实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从上辈子开始就没有那么多怨和恨,自己依旧被蒙在鼓里,过着只有自己觉得幸福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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