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风豆雨没敢进屋,只是在外头候着,不吭声也不喊冤,毕竟当时若是没有紧拉住傅锦兮或是豆雨想要去救福珠,也许福珠不会就这么死了。
“夜深了,去歇着吧。”傅锦兮的声音传来。
“可是夫人、”豆风还想说什么,却被傅锦兮打断了。
“不是你们的错,人各有命,也许福珠就这样走了能算是她的福气。”傅锦兮的声音虽有哀伤却没有责怪,她知道就是将福珠救了下来,她那般要强的女子,若是强逼着她活下去也可能只是让她生不如死,毕竟苏弘那个畜生对她做了般畜生不如的事。福珠可怜,苏弘可恨,却与豆风豆雨无关。
傅锦兮靠在床边,五月的夜已经没有大风了,月色正好,洒在窗边,如水纯净。
傅锦兮抬起手掌,看着手心开得妖娆的花,最后还是长目而望,苏弘已死,京城的这些恩怨总该能放下了吧。
黑暗中,另一处幽僻的宅院里却灯火通明。
“大人,我们何时离开,苏弘已经被皇子杀了。”男子问着面色阴沉的水重道。
水重想着方才来人传的话只气的恨不得现在再过去将苏弘刨出来再千刀万剐一遍,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搞砸他的事,皇子明明已经答应要与主子谈谈了,可是被苏弘一搅,却让皇子直接下令让自己滚出萧国。
见水重不说话男子继续道。
“大人,萧国的皇帝已经开始搜查这边了,我们若是再不离开只怕会被发现。”
水重简直是要被逼疯。
“就这几天启程,你下去吧。”
“是。”男子说着便要走,却又皱着眉看着水重。
“大人,消息称小姐已经进城了。”
“什么!我不是让你们看好她吗!”水重拍案而起。
“是小姐执意要过来的,我们阻拦不下。”男子垂首的道。
“混账,去将她找出来,绑也给我帮回玉璞!”现在正是需要拉拢主子好让她赐婚的时候,却没想又出了这等的事情。
“是,属下这就去办。”男子说着便转身去办事了,却是还未走出院门口,就听到有人大喊‘走水’了。
水重急忙打开门来,却发现整个院子已经陷入了火海,火势滔天。
“大人,我们要尽快离开了,这么大的火,官差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了。”
水重阴沉着脸颔首,这分明就是有人蓄意为之,便是让他片刻也不能留赶着他走,可恶,到底是谁,竟让他受这般屈辱。
隔壁的院子此时正是丝竹之声四起,美人轻舞,一派的祥和,再配上美酒佳肴也是舒坦的。
“太子,人已经走了。”侍卫从一边走来看着一边饮酒一边轻笑的千里道。
千里淡淡的应了一声。
“我记得路上也是有官兵巡查的。”千里幽幽说着。
那人皱眉,却还是颔首。
“嗯,萧国这几日倒是查的严了所以街上四处可见查人的官差。”
“知道怎么做吧。”千里问着。
“太子的意思是?”男子有些不解。
“他们跑的太快,本太子看戏看的不过瘾。”千里笑道。
男子顿时明白了。
“属下这就去做。”
浅笑两声,饮下杯中酒,转身便消失在了院子。
再说这头,水重已经是跑的仓皇了,他们才离开果真就瞧见有官差过来,舒了口气便坐上了马车连夜往外而去,却半路杀出一堆的官差。
“你是说这辆马车里的人捡了我们大人的银票?”领头的官差看着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问道,最近他们大人丢了几张银票,都快把他们折腾死了。
“对对,小人就是看到这辆马车里的人下来捡了那几张银票子,上头还有红色的印鉴呢,肯定没错。”老实巴交的男子一口咬定。
官差也不多管,若是早日能替自家那个少了一个铜板比少了一个小妾还严重的大人找回这几张银票他们的日子也好过了。
“来人停下!”男子拿着佩剑拦下马车,因为看着马车只是普普通通的样子,便也没想着这里面会坐什么富贵人家。
水重是为了不引人注目才换了这样的寻常马车,却没想惹上了这么个二愣子。
“大人,怎么办,这里已经距离城门不到十步了。”
此处的城门倒还是开着的,可是现在却被拦住了。
“杀出去!”水重直接下了命令,如果被官差发现他就是玉璞的上卿,引来的麻烦定然不是一场拼杀这么简单,况且这里也只是几个官差而已,自己的手下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定然能安然过了城门去。
男子得令,看着走的愈来愈近的官差,一声令下,便开始拼杀了起来,马车也开始往成么处冲去。
“快关城门!”有人大声喝道,只是城门终究是笨重的,马车便也快速的冲了过去,只是过了城门之后,水重身后跟着的几十个拼杀的黑衣人全部被人杀死,就连那些官差都被自己突发的‘神威’而吓到了,想起方才的马车,便又马上领着人往城门外追去。
一袭红衣隐没在黑夜中,高高站在城墙的最高处,看着落荒而逃的水重,冷笑一声,转身融入了夜色中。
萧玉墨左右闲着无聊便一直在淳玉的房间门口等着,等累了就在他的门槛上坐着,她不喜欢一个人坐在客厅或是暖榻上,总觉得那般她就又是一个人了,可是坐在门口就不同了,会有很多的丫环婆子在一边絮絮叨叨的劝着说着。
萧玉墨背靠在门框边上,一脚撑在门槛上,一脚落下,嘴角噙着淡笑,好不悠闲自在。
“你在做什么?”淳玉面色平淡,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稚嫩的声音语气却特别成熟,让萧玉墨一听就笑出声了。
“嗳,胖墩,你兄长怎么教训的你,你哭鼻子没,他打你屁股没?”萧玉墨幸灾乐祸道。
淳玉无语的撇嘴,也不管萧玉墨一个人抬步便要进去,却发现萧玉墨的脚横在了房门口上。
“脚拿开。”
萧玉墨见淳玉又开始不搭理自己了,哼哼的笑着。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让。”
“没训我,没打我。”淳玉瞧着萧玉墨道,只是兄长还是给了吩咐,比如以后不许再与萧玉墨同床而睡,不许抱这府里的任何女子,当然重点对象还是傅锦兮。
萧玉墨嘿嘿的拿开了脚。
“那他说了什么。”淳玉不说话,转身便进了屋子,还顺手将坐在门槛上的萧玉墨一推,顺便关上了门。
萧玉墨被淳玉推得一个趔趄,又看到他把门关的死死的,不由大恼。
“东方淳玉,你吃错药啦,小小孩子脾气怎么这么坏,快点,给你姑奶奶开门!”
萧玉墨的话音才落,里面的烛火都全熄了。
“公主,少爷歇下了,您也早些歇着吧。”见里面的烛火都熄了便上前福身行礼道。
萧玉墨没理丫环,只觉得生气,这小破孩还从没这么对过自己。
“好,胖墩你给我听好了,本公主今晚就回宫,一辈子都不跟你玩了!”萧玉墨像个孩子一般恼羞成怒,心里却丝毫没把东方淳玉当成个五岁的孩子。
萧玉墨说完转身就走,回头了几趟却丝毫没有看到里面有任何的动静,哼了一声便跑了出去。
房间里,就在房门口,小小的身子安静的站着,垂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前世他活到二十岁却从来不与女子接触,所以现在,他不知道怎么去哄萧玉墨,而且兄长告诉他,他不许再接近萧玉墨。
等到周围都安静了,确定萧玉墨已经离开,东方淳玉才转身离开躺倒床上慢慢睡下,只是记忆似乎又回到前世那个时候,自己五岁时身患奇症,不能见阳光,所以便在黑暗的地宫里生活了十五年,每日只有兄长会过来教习自己诗书礼乐,讲外头的趣闻,可是他却半分出去不得,他不知道真正的外面是什么模样,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母后长什么模样,因为自从他入了地宫,她便再没有出现过,如果不是因为兄长被母后逼迫离开皇城,他也不会不顾一切的跑了出去,曝晒在阳光下,再次醒来,他已经是渡了五岁之劫的东方淳玉,只是这一世,他不希望兄长再回玉璞了。
东方淳玉的心思很单纯,只是因为萧玉墨的事有些忧伤,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忧伤,遂也不再多想便睡下了,以前在地宫的时候也是,不管想与不想,他根本无力改变,所以,他选择不想。
夜深人静,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悄的跑到东方淳玉的窗户边,见着守着门的丫环都睡熟了,才桀桀的笑了两声,摸出把小匕首来,月光洒在匕首上倒是反射出一道寒芒来,映照在来人的牙齿上,竟有几丝惨白的感觉。
选秀之事早已经开始筹备,所以这几日京城倒是热闹的紧,四处可见渡口处热闹不已,城中也多了不少漂亮的轿子,便是脂粉铺子的生意也好了不少。
夏婉蓉果真没有辜负傅锦兮的期望,选秀还没开始就又开始闹了,不过这次闹的对象不是良妃,而是皇帝萧麒。
“皇上,皇后娘娘在后宫大闹说要见您。”林公公对疲惫的靠在椅子上的萧麒道。
萧麒心中本就因为不过两日便要选秀之事而烦闷不已,现在听夏婉蓉又开始折腾,不觉头疼不已。
“她又有何事?”萧麒问道,现在夏儒还在大牢里未曾处决,等的就是夏婉蓉生下孩子后再处决,现在夏婉蓉已经是六月身孕,再过两个月便会生下孩子然后死去,至于夏儒,他不会杀了他,毕竟他在自己登基的过程之中帮了不少的忙,若不是因为他的手伸的太长,他也许会看在他有些功劳的份上不会夺了他的权,可是现在,他却半分不会再给他机会了,便是不死,这辈子也就在牢里渡过了。
“奴才不知,不过皇后娘娘说您若是不去见她,她就要毁了孩子。”林公公知道这定然会引起萧麒的怒气,遂说完便也将身子躬得更下了。
萧麒面色黑沉,竟然敢拿孩子来威胁自己,难不成她已经知道了自己被下了‘八月’之毒吗?
“摆驾!”
夏婉蓉此时并没有像众人所想的那般大哭大闹,她先前闹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让萧麒过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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