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如此匆匆,她便要结束在萧国的半生了,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过一辈子勾心斗角的日子。她不是不曾努力,只是她的努力全部落尽了匆匆韶华里,落花有意流水却无情,她终究还是逃不开着宿命。拿出一直放在怀里的玉佩,看着上面的‘玉’字,萧玉墨的眼眶泛红。
“都说了我愿意等你十年,你怎么就不答应了,死孩子,呜……”萧玉墨说着说着便大哭了起来,可是即使这次她哭得再惨也不会有人来安慰她,真真实实的用心告诉她,他还在。
豆风是第二天才传来的消息,夏婉蓉动了胎气,加上这胎本就是用药物维持,母体已经中毒,所以动了胎气之后的影响比一般正常的要严重许多,以至于现在根本动不得身,只能整日在床上歇着还要有太医日夜守着了。
“良妃如何?”傅锦兮淡漠的问着,她不想伤害孩子,可是形势如此,她没有别的选择。
“良妃还在宫中,不过看起来很安静,没有任何的动作。”豆风看着傅锦兮道。
傅锦兮心中只道良妃果真是个聪慧的,最起码到现在她懂得审时度势,宁诗却满怀仇恨,而且还有一个就是她恨萧麒,注定不会去逢迎他,她本身的矜持也不会允许她去做这件事。
“让宁诗多注意良妃,皇后那里暂时可以放下了。”傅锦兮吩咐着。
萧麒现在因为玉璞六皇子的到来而开始十分注意,最起码他要让六皇子看到萧国欣欣向荣的情景。现在玉璞来人,谁都知道他们路人皆知的野心,但是他们谁不能先捅破了去,他们都还希望这一次的联姻能够让萧国得了几年的清净,等萧麒缓过了这初登基的劲来,便也不怕玉璞出兵了,最少那时候他们还有反抗之力,现在谁都知道朝中根本没有大将军或者是傅穆之类的猛将,所以傅锦兮现在只需要搅乱他的后宫就够他焦头烂额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豆风看着傅锦兮拱手行礼便转身往外而去。
“小姐,汤药已经煮好了。”容花端了炖好的汤端过来,瞧着傅锦兮靠在床边的暖榻上,看着窗外出神,不禁笑道。
傅锦兮回过神来,瞧着容花轻笑。
“拿过来吧。”
容花小心的将汤药端过去,紧着提醒着。
“可小心着烫呢。”
傅锦兮微微笑着,接过药碗,可是才嗅到汤药的味儿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嘴角勾起。
“今日的汤药也是你炖的吗?”
容花颔首。
“小姐的一应的吃食都是奴婢准备的,从未经过别人的手,这碗汤药自然也是奴婢准备的。”
傅锦兮淡淡颔首。
“你今日个炖着汤药时可曾离开过?”
容花更加疑惑了。
“是汤药的味道不对吗,奴婢中途被老妈妈叫着帮忙去准备了些菜,中途便让秀儿看着火候的,可是奴婢回去的时候,火候也是好的啊。”容花也在想着是不是秀儿偷懒了,让着这汤都变了味。
傅锦兮眉梢微挑。
“去将秀儿唤来吧,这汤药的味道极好,我倒是想看看这心灵手巧的人是谁?”
容花惊讶,还是颔首出去了,原以为是做的不好呢,却没想这下秀儿到是得了小姐青眼了。
匆匆赶到大厨房,看着还在那儿准备着饭菜的秀儿,唤道。
“秀儿。”容花笑道。
秀儿回过头来,瞧着容花,笑着迎了上去。
“容花姐姐可是有事?”秀儿是个极水灵的丫头,典型的南方女子,身材娇小,皮肤细腻一双眼睛水灵灵的。
容花笑道。
“夫人方才夸你炖的汤水好呢,现在想见你,你随我来吧。”
秀儿眼神一闪,却是哈哈笑着,忙将卷起的衣袖拂下,整整衣裳和头发便跟着容花一道到了傅锦兮的房间,到的时候傅锦兮已经从里间到了中间的厅堂,厅堂中的炉子已经未曾焚香了,自从傅锦兮被查出有孕之后东方淳衍便下了令,不许在府内焚香。所以现在这厅堂看着难免有些寂寞,只有一个宽大的屏风在前面。
傅锦兮看着手中的汤药,不觉就笑了,这种手法似乎太过拙劣了。
“小姐,人带来了。”容花瞧着傅锦兮已经坐在了厅堂内,便上前行礼道。
傅锦兮一眼便看到了跟在容花身后的女子,一身半新的对襟襦裙常服,发髻也只是很简单的随意用一根已经半黑的银簪子束着,不过手腕上却有一个亮眼的金镯子。
秀儿见傅锦兮朝自己自己的手腕这边看过来,便急忙拉下袖子遮掩好。
“奴婢秀儿见过夫人,夫人万福。”秀儿福身行礼道。
傅锦兮轻应了一声。
“这汤药之后便是你守着的?”傅锦兮问着秀儿道。
秀儿忐忑,却还是颔首点头。
“中间你便是一直守着未曾离开过吗?”傅锦兮继续道。
秀儿安了安心,沉稳的颔首。
“容花姐姐被厨房的妈妈叫去帮着做饭,所以便交由秀儿看顾了,中间一直未曾离开过。”
傅锦兮嘴角上扬。
“金镯子挺好看的。”看着秀儿明显低得更下的脸,眼中的笑意开始慢慢消失。
“回,回夫人,这镯子是前些日子奴婢娘亲送来的,说是有财主瞧上了奴婢,想等过些时候便将奴婢赎了出去做妾。”秀儿不敢抬头继续道,那药放在汤中,除了大夫,根本不会轻易叫人察觉了出来,所以她不能自己吓自己,秀儿这般安慰着自己便也觉得无妨了,干脆也大大方方起来。
“若是夫人不信,奴婢也可去信让娘家人过来与您一说。”
傅锦兮笑着摇头。
“你家在平川,距离京城千余里,你娘家人便是过来我也无要见之意,只是,这汤里的藏红花,你该怎么解释?”傅锦兮将药丸丢在秀儿面前,‘啪——’的一声便摔成粉碎,瓷碗的碎片也四处飞溅。
秀儿赶忙的跪下。
“夫人,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
容花也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小姐要见秀儿是因为她汤煲的好吗,现在怎么会这样,藏红花这般的东西又是哪里出来的。
“小姐?”容花想要解释,傅锦兮却微微摇头。
“说吧,原因是什么。”傅锦兮轻声道,不过她似乎已经猜到了是谁在里面动了手脚。东方淳衍的人都是可信任的,至于当初傅府的下人,也大多打发了出去,剩下的不会有问题,那么只剩下一拨人,就是东方淳衍当初入京为官之时,萧麒放进来的人。
秀儿眼珠乱转着,刚想说幕后没有人的时候,却看到豆雨已经拎着一包东西进来了。
豆雨将包袱丢在秀儿面前,包袱散落开,露出了里面的信笺和一些散碎金子。
“夫人,这些全部是在秀儿房中找到的。”方才秀儿进来的时候傅锦兮便要她去寻这些东西,却没想随随便便就找到了这么一大包的东西。
秀儿这下傻了眼,看着里面熟悉的字迹和那些散碎的银子,红唇紧咬。
“还有何话可说?若是说的我满意了,许能饶过你一命。”
秀儿蹙眉,想了片刻便颔首。
“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只是希望奴婢说完之后夫人能给一条生路。”
傅锦兮嘴角勾着。
“且先听你如何说。”
秀儿盯着傅锦兮,想着反正已经被出卖,左右是个死,现在就算拉上个垫背的也好。
“此事确实是奴婢所为,不过幕后还有指使之人,此人夫人也知道,就是……”秀儿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个黑色的物体朝里面飞来,豆雨连忙拔出剑来护在了傅锦兮身前,可是那黑色物体竟然直直的没入了秀儿的身体,从身后穿透了胸口,一击毙命。
容花吓得面色苍白,反应过来时秀儿已经倒在了地上,她有些不敢置信,明明方才还在面前鲜活的女子,现在却已经香消玉殒。
“秀儿!”容花唤着,上前想要推推秀儿看她到底死了没有。
“不要靠近她!”傅锦兮见容花想要过去,连忙让豆雨拉住了她。
容花回头看着傅锦兮。
“小姐?”
傅锦兮暂时没有理容花,只是吩咐了人下去抓方才放暗箭的人,丞相府也瞬间紧张了起来,豆雨更是半步不敢离开傅锦兮身边。
看着秀儿的尸体,傅锦兮也只是淡漠的看了一眼,吩咐了人将她埋了,在给她家中送去些银钱。本来这般敢毒害主子的下人是要被鞭笞至死曝尸荒野的,而是傅锦兮看在她已死,便也没过多的追究了,只是收敛尸体的时候,还特意吩咐了让人将她全身都用白色的布帛包了起来抬出去,还吩咐下葬的地方一定要洒石灰粉,尸体也一样。
容花到现在都还有些腿软。
“小姐,适才为何不让奴婢去碰秀儿?”容花不解道。
傅锦兮看了一眼容花。
“方才你若是碰触到了她的血迹现在你只怕也要那般被抬下去了。”方才那毒她见过,从中毒到死亡,不过顷刻之间罢了。
容花胆寒,却是一脸的愧疚,忽然跪在傅锦兮面前。
“小姐,是容花粗心大意了,还请夫人责罚。”如果不是她让秀儿去守着药,那药里也不会被下了藏红花,还好小姐察觉出来了,不然她便是死也难救其罪。
傅锦兮淡笑。
“不关你的事,便是没有今日这一出,也难保她下次会做出更加恶毒的事情来,你也不过是恰好被利用了。”傅锦兮安抚着容花,幕后之人定然不会就此罢休,她原本也未曾想要将秀儿处死,可是这幕后之人居然已经挑衅上来,她也避无可避,就算她杀再多的秀儿也是无济于事,只能等最后面操控的人消停了她才能安心,看来,萧麒还是太闲了,都闲到要来搅合后宅女子之事了。
容花还是埋怨自己的不细心和蠢笨,便是傅锦兮安慰也还是在责备自己,去将这事说与容月听了,容月也只骂她粗心还差点害了小姐。
“夫人可还好?”东方淳衍听到手下的人来禀报府中之事,只觉得恼怒,居然猖獗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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