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功会让平时觉得恶心的鲜血变成美味，继而上瘾。”
“泣血功岂不是跟钱家村的舔血嗜灵差不多了？”金燕子问道。
道明摇摇头：“不同，添血嗜灵只是以血养寿，没有其他威力。而泣血功则是以血养功，危害极大。”
金燕子无奈的摇摇头：“方佳为什么要去炼这样的邪功？她要真想学，我会的和你会的，还不够她学的吗？”
道明一阵默然，他也想不透方佳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不告诉我就是怕我以后对方佳下手的时候为难？”金燕子这才明白道明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对自己说这件事。
道明点了点头：“我怕你因为方华而难做抉择。”
金燕子嫣然一笑：“谢谢你总是这么的为我着想。”
道明微笑而不答，他愿意为金燕子做任何事。
“那我们以后怎么办？就这样看着她误入歧途？”金燕子问道，她不会也不可能看着方佳就这样走向毁灭。
道明想了想后说道：“若只是我们在这里横加劝阻，以方佳的性格是不会接受的。我们想要救她，反而会适得其反。最好的办法是抓出这个幕后的人物，断了继续给方佳灌输错误观念的源头。”
金燕子认同的点着头，方佳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又是一个软硬不吃的性格，说又说不得，骂又骂不得，这个幕后主使者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够让没有毅力和恒心的方佳每晚都去学习邪功。
“这个幕后的人也挺有本事的，竟然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抢我们的人，我们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金燕子自嘲的说道。
“还记得我们去瀑布之前的那晚，有一阵阴冷之风吹过，当时我们都曾怀疑是老乌桑来过的事情吗？”道明说道。
金燕子的眼睛一亮：“你怀疑这个幕后的人就是老乌桑？”
“嗯。”
金燕子双手一拍：“太好了，我们正好利用方佳这根藤来抓住老乌桑。”
道明却没有金燕子这般的乐观：“跟踪方佳不难，只是我们若是跟着方佳，老乌桑一定会有所察觉，岂会乖乖的等着我们去找他？就像我们一样，以我们的修为，百丈之内的动向我们都会知道，所以老乌桑绝对不会近我们的百丈之内。同样的道理，我们若是近了老乌桑的百丈之内，他也一样会有所察觉。我们还未到，他就已经先跑了。”
“唉！”道明的分析，重重打击了金燕子高昂的激情，无精打采的问道：“那怎么办嘛，遇上这样一个缩头缩尾的敌人，我们就真没办法了？”
“先不要着急，我们静观其变，老乌桑迟早会找上我们的。”道明说道。
金燕子只得点点头，目前也只能这样办了：“这样吧，明晚开始，就让方佳跟我一起睡。我们不能跟踪她，那就破坏掉她去见老乌桑的机会。”
“嗯，可以试一试。”
“说不定老乌桑等不及了就会来找我们了，哈哈。”刚才还心情郁闷的金燕子一想到这里，立马开心起来。
道明微笑着点点头：“早点休息吧，累一天了。别再想了，不然，又要失眠了。”道明说着站了起来。
“好啊，晚安！”
“晚安！”
……
就在方佳刚刚走出500米远的位置，老乌桑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怎么这么晚才来？”
“今晚有点事情耽搁了。”方佳并没有说出自己为了道明而来晚了的理由。
“那就开始吧。”老乌桑说着，将手中的一只活野鸡递给了方佳。
方佳也不客气的拿过来，拔了鸡脖子上的毛，准确无误的张口就咬在了鸡脖子的血动脉上，咕噜咕噜的猛吸着。几分钟之后，随手一扔，将已经气绝的野鸡扔出了老远，舔了舔残留有血液的唇瓣，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今晚的口诀很重要，你若是记住了，炼熟了，为师不仅还会再奖励你一只野鸡，而且，还会帮你开通天眼。”老乌桑说道。
“天眼？”方佳不明白的问道。
“天眼就是你能看到平时看不到的东西，比如鬼啊、怪啊之类的。”
闻言，方佳立马摇着脑袋：“师父，我不要开通天眼去看那些可怕的东西。”
“傻孩子啊，能够开通天眼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求不来的，你还不要？”
方佳还是摇着头。
“听师父的话不会错的。”
“好吧，开始！”在奖励的驱使下，在为了夺得心上人的目标下，方佳不管不顾的豁出去了。
老乌桑满意的点点头后，凑近方佳，低声念着今天传授的口诀……
……
雨淅淅沥沥的打在帐篷上，发出短促的闷响。已经起来了的人皆都站在帐篷口看向阴沉沉的天空。这场雨不仅打乱了原本的计划，同时也阻碍了布里拉和简芝两人做早餐。
“下雨了？”刚起来的金燕子掀开门帘，走入了雨中。
“师父，别淋雨，当心感冒。”躲在帐篷口的思田好意提醒着。
“没事，我是金刚不坏之身，哈哈。”金燕子打趣道。
正说着，道明打着伞走了过来，将金燕子罩在了伞下。方华则是拿着一大把雨伞，挨个的发着。
“大家赶紧洗脸刷牙，然后上车。”金燕子说完，进帐篷拿了洗簌用品后，就着道明的伞，去溪边洗漱。
金燕子的话就是在告诉各位，该咋地咋地，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因为下雨而有所改变。众人只得打起精神，在雨中动了起来。
上车后，布里拉和简芝给每个人分发着干粮，唯独发到方佳面前时，被她拒绝了。
“怎么不吃呢？”简芝问道。
“不饿，不想吃。”方佳说道。
“这几天见你都没什么食欲，吃的也少，不会是生病了吧？”简芝说道。
方佳摇摇头，现在的她看着这些吃的就想吐，没有半点想吃的欲望。
“佳佳，你是不是发烧了？”方华关心的问道，随即伸出手想要摸摸方佳的额头。
被方佳一个转头给躲了过去：“哥，我没事，就是不想吃嘛。”
就在方华还想要再次摸一摸时，正在开车的金燕子说道：“不吃就不吃吧，随她了。人有时候是这样的，总会有一段时间没有胃口吃东西。”
“嗯，我就是这样的。”方佳连忙点头应承着金燕子的话。
见金燕子都这样说了，方华只好收回了自己的手，嘴上却没闲着：“现在就快入秋了，早晚会凉，大家别掉以轻心，不然就很容易感冒发烧了……看来，这次到了湾宅镇以后要准备一些感冒药才行。”
“对对，还要多多准备一些。”简芝忙赞同道。
于是方华和简芝两人便开始商量着要买些什么药品。
而驾驶座的金燕子和副座的道明，则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皆都明白方佳之所以不想吃食物的真正原因。金燕子阻止方华去摸方佳的额头，也是为了不想让方华或是其他人发现方佳的异样，因为喝活血炼邪功的人大多体温都会比普通人要高一些。
“佳佳。”金燕子开口喊道。
“干嘛？”
“现在快入秋了，以后晚上你就跟我睡一个帐篷吧。”金燕子说道。
“为什么？”
“我怕你踢被子嘛，晚上由我来照顾你呀。”
“不要，我跟简睡的挺好的。”方佳一口就拒绝了金燕子的好意。
“简芝白天负责这么多人的伙食，晚上自己还要修行，很累的。你也得替她想想啊！”金燕子说道。
就在简芝想要说出自己不累时，被思田轻轻撞了撞胳膊。简芝看向朝着自己微微摇摇头，示意不要说话的思田后，突然醒悟过来，闭上了嘴。
而正想要反驳回去的方佳也忽然间转了性子的答应道：“好吧。”她想起了老乌桑说的要学会忍耐。
“那就这样说定了。”金燕子看着后视镜的方佳，确定的说道。
“好。”方佳答道。
达到了目的的金燕子心情大好，打开音响，又放起了那首《高深流水》，原本就因为天气让人打不起精神，现在再加上这首舒缓的轻音乐，更是让所有才刚起床的人又开始了打瞌睡。
透过后视镜看到了车内一群昏昏欲睡的人时，一丝狡黠在金燕子的眼里闪过，她从方向盘上空出一只手，先将声音关到几乎无声的时候，就在歌曲的曲目上找到了一首DJ的劲爆热曲放了出来，然后，猛的将声音调到了最高。
突然大声响起的快节奏乐曲，吓得所有昏昏欲睡的人皆都浑身一震，睁大双眼，无辜的看着金燕子。
“哈哈哈哈……”见状，金燕子放声大笑起来。
一旁的道明也是忍不住的轻笑出声。
“师父，我的心脏都快被吓出来了。”简芝拍着砰砰直跳的心口，喘着气的说道。
“噢，对不起，我就是想让你们打起精神来嘛，哈哈！”金燕子说道。
被金燕子这样一搅合，所有的人就是想睡也睡不着了，便各自找起了活动。
思田和玉茗、布里拉和简芝，两对人开始了卿卿我我的说着情话。方华听着又被金燕子调回来了的《高山流水》看着窗外烟雨蒙蒙的雨景有些微微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方佳则是目光转动，仔细的观察着每一个人的举动，尤其是对坐在自己斜对面的金燕子的观察，更为仔细。
此时的金燕子正与道明说着什么，脸上时不时的荡漾着笑意，坐在道明身后第二排的方佳虽然看不见道明的表情，但是能想象得到道明也一定是脸带笑容，神情愉悦。方佳凑近耳朵想要听听他们都讲些什么，却无法听清，只得放弃，狠狠瞪了一眼金燕子后，不满的扭头看向了车外。
车在淅淅沥沥的雨中缓缓行驶，载着心思各异的一车人前往今天的目的地。
可就在车经过一处悬崖边上时，方华突然高声大叫：“燕子、道明，你们两快看车外。”
金燕子和道明一起看向了车子外的右边，因为左边是山的峭壁，车一直是沿着峭壁的壁岩行驶，只有右边才是悬崖。
此时，在悬崖边突出的一角，一个女人正淋雨而站，若是再向前迈出一步，就会跌落崖下。在金燕子刹车的同时，道明已经消失在了车内，继而抱着站在崖边的女人出现在了车门外。
方华连忙打开车门，将道明怀里的女人拉上了车，道明也跟着进入了车内。
方华下车后，来到了驾驶座外：“燕子，我来开车，你和道明帮帮那个女人吧。”
“嗯。”金燕子也不推脱，从驾驶位直接来到了道明身边，方华则接过了驾驶的职责。
车再次缓缓而行，而车内却陷入了安静。
众人都在打量着在大雨中救下的这个女人：约三十来岁，面容姣好，皮肤白净，有一股知识分子的气息。只是此刻的她双目无神，发直呆滞，唇色泛白，整个人没有一丝活人该有的生气。
“大姐。”金燕子轻声喊着眼前这个女人，接过简芝递过来的毛巾，送到了女人的眼前。
女人没有接过毛巾，只是缓缓转动没有生气的眼睛，一个个的看着车内的人，并没有因为突然出现在了一群陌生人的车里而惊慌。
“我希望是我们产生了误解，以为你要轻生。其实，你只是站在崖边上看风景。”金燕子故意这样的说着，就是想引眼前的这个女人说话。她知道，对于一个生无可恋的人来说，即使眼前出现了一群饥渴难耐的狼，这个女人也不会惊慌。
其他人都明白金燕子的意思，唯有方佳不明白，她瞄了一眼金燕子，脸上一副‘你是白痴啊’的神情。
“你们救我干嘛？死了反倒更痛快。”女人张嘴幽幽的说道。
金燕子主动为这个女人擦着头发上的雨水：“死，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增加问题。”
“死了，我就不会再痛苦了。”女人说道，任由金燕子给自己擦着，没有一丝感觉。
“你知道人自杀以后会是怎样的吗？”金燕子问道。
女人无神的看着金燕子，眼里没有波澜。
“人自杀死了以后，躯体是死了，可是魂魄还在啊，上不了天，下不了地，只能孤孤单单的游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看见你，其他孤魂野鬼还要欺负你，你的亲人给你祭奠的香烛也会被别的野鬼们分食掉，你根本一点也受用不到。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啊，地狱不收自杀的魂魄，你得在阳世居无定所的游荡三年，受完了三年的苦以后，才能回归地狱。等到了地狱了，你还得受九个殿的酷刑，自杀就等于不孝，地狱对不孝的人惩罚最为严重，什么抱火柱啊、火床、寒冰、戟腹、腰斩、沸汤、射眼、拔舌、剥皮、诛心、火石、砍头、钉喉等等这些酷刑都要一一经历过才算完。你是不知道地狱的情况，那里除了惨叫声就是满地的鲜血和四肢、内脏、头颅……”金燕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说煽情些，也不管是不是对自杀而死的魂魄的惩罚，将自己知道的一些酷刑全部都说了出来，最终目的就是要起到恐吓的作用。
果然，女人的眼里起了一丝变化，脸上不禁有些动容：“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跟死人打交道的啊。”金燕子停下了擦拭的动作，将眼前这个女人的神色变化都看在眼里，这让她很是满意。再一次添油加醋的说道：“而且啊，自杀死了的人，不仅下到地狱后要受最严厉的惩罚，而且转世投胎以后一样不得安生。上辈子所做的缺德事或是所欠的业债都会在下辈子偿还，这也就是为什么会有很多人这一世没做缺德事也百事不顺，贫瘠多病，年轻丧夫老来丧子，孤独终老了。”
女人的眼里泛起了惊恐之意，她没想到仅仅一个自杀竟然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好半晌才轻声问道：“你是尸管员？”想要问一问对方的职业，就是想确定金燕子所说是真是假。
金燕子摇摇头。
“入殓师？”
金燕子依旧摇摇头。
“遗体化妆师？”
“我是做清洁工作的，叫捉鬼师。”金燕子说道。
女人露出了错愕的表情，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孩竟然是捉鬼师？
“所以我才会知道人死以后会去哪儿？”金燕子笑着说道。
女人对金燕子所说有了五分的相信。
金燕子指了指道明：“这位就是在地狱讲佛授法，普度罪魂的道明法师。”
“道明法师？”女人一惊，讶然的看向了道明。
“阿弥陀佛！”道明双手合十的对着女人微微螓首。
女人的讶异表情，让金燕子心里一喜，猜测的问道：“你听过道明法师的名字？”
女人点点头：“正是因为我罪孽深重，才开始了经常往寺庙里跑，在庙里听说了地藏菩萨和他身边的道明法师与闵公的名字，也见到了他们的塑像。”
“哦？”听到这里，金燕子和道明同时露出了奇异之色，能够在知道自己有罪的时候救助佛法，可见，此人确有必改之心。
“只是……”女人看着眼前的道明，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只是贫僧的样貌不像你所见的塑像对吗？”道明问道。
女人点点头。
“地藏菩萨有千万化身，也就有了千万面相。贫僧虽还达不到有千万的化身，但因无人见过贫僧的真面目，而见过的也不知晓贫僧是谁，世间也才有了贫僧的不同塑面。”道明微笑着说道。
女人再次看向了一车的男男女女，皆都是一些年轻人，疑云依旧在她脸上留存。
“刚才在雨中也是道明法师救了你。”金燕子提醒道。
女人这才想起了自己好像在一眨眼间就来到了车的面前，自己并没有挪动过半步。顿时，醒悟过来，在狭窄的车道里“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冠芹拜见道明法师。”此刻，她不论是对金燕子所说的话，还是对道明的身份，已经有了十分十的相信，不再有了任何的怀疑。
道明伸手将冠芹轻轻扶了起来：“无须多礼，有何烦恼之事，尽管说出来，贫僧和金燕子大师都会帮助你的。”
刚刚被扶起来的冠芹，“扑通”一下，再一次又跪了下来，脸上混合着雨水的泪水，簌簌而落。
“大姐，别再哭了，你是运气好，遇上我师父和法师了，只要你开口，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思田看不过去了，大声说道。
也不知道是因为有希望了还是想起了自己的遭遇，冠芹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一车的人再也没有人出声劝阻，任由她这样的哭着，但凡心里憋久了的人都会在某个时间点上爆发出来。
金燕子默默的给冠芹递着纸巾。
痛哭过后的冠芹，渐渐止住了哭泣，她不好意思让一车的人都等着自己，稳了稳心绪后，才开口说道：“我是Q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一位内科医生，因为我的职业好，还有一位疼爱我的丈夫，和一个可爱的儿子，因此我得到了很多同事和朋友们羡慕的目光。原本我是可以这样幸福的过一辈子。可是当有一天，在我坐诊的时候，为我们医院提供药材的业务员悄悄找上了我，对我说如果多销售他们的药材，就会给我提成钱，当时还塞给了我一个厚厚的红包。那一次我拒绝了，可是事后我又后悔了。我知道拿提成钱的医生有很多，我为什么不拿？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也就从那次之后，我开始了收取红包和向病人多开出有提成钱的药。不论那位病人是否用得着这样的药，我都会给他们开。”说到这里，冠芹才刚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金燕子和道明对望一眼，心里明白了事情的起因。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有羞耻心，可是到了后来，就变得理所当然了。慢慢的，每次在我坐诊为病人看病的时候，我的心思都不在病人的病情上，而是变成了一个看相的人，我会对每个来看病的人打量一番，从他们的穿着和说话来判断病人是否有钱，是不是能够多开几盒有提成的药出去，从而获得更大的利益……就为了每盒的几元提成钱，我就从一个白衣天使变成了贪心的魔鬼……”冠芹哽咽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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