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若凝和郑悦和没有再回咨询室，直接回家了。
晚饭是郑悦和做的。
他用电饭锅做了土豆排骨饭。
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但味道还行。成功地让郑若凝发出一迭声的惊叹。
两人把锅底都刮得干干净净。
然后，郑悦和洗的碗。
郑若凝很有点受宠若惊，恍然中，自己似乎真的像个主人的样子了。
但理智很快让她平静下来，一再追着郑悦和问，“你怎么了？”
甚至伸手去摸了好几次他的额头，“没有不舒服吧。”
最后，忧伤地担心起来，“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你要走了？”
郑悦和只伸手摸摸她头发。
郑若凝狐疑地看着他。
把手洗干净，郑悦和示意郑若凝一块出门去散步。
郑若凝跳了起来，跟在他身后，小小的慌张渐渐漫上心头来。
大榕树下仍然热闹得很，下象棋的两个老头吵了起来，旁边人劝也劝不住，差点没动起手来。
郑若凝小声发问，“悦和，你真的要走了吗？”
郑悦和停下脚步。
淡淡的月光从树梢缝隙中洒在他发上。
他看着她，看了很久。
郑若凝屏住了呼吸，心里突然很是难过。
她想，她一定是太孤单了。他在这儿的这段时间，她真的感觉很充实，有一个人在身边，半夜里就算是下大雨，雷霆万钧，她也完全不觉得害怕。
郑悦和伸出手，轻抚着郑若凝的面孔。
“以后，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他指尖微凉，抚在脸上，有一点奇异的感觉。
郑若凝突然想起来，他抚摸的这边面孔，正是今天被曾夫人打过一巴掌的半张脸。
原来他今晚表现得这么反常，都只是因为心疼她？不是因为他要走？
“今天……是最后一次……”郑悦和语气呼上去似乎极为温和，但却隐隐带着一线不容置疑的坚决以及一丝难以觉察的狠戾。
郑若凝伸出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咧嘴一笑，“原来你是心疼我。”
她的笑容一定有点傻，因为郑悦和看着她的眼神，分明就是觉得她很傻。
他大手一揽，便将她轻轻抱在了怀里。
“我还没有偿还你的救命之恩，当然不会走。”
他附在她耳旁轻声说，有些许热气喷在她耳际，弄得她浑身都陡然发烫起来。
郑若凝僵硬地站着，慌乱地道，“不用。不用还。”
郑悦和没有再做声。
他身上有她熟悉的香皂味道。那是她惯常用的一种薄荷皂。每两月固定在淘宝某店里购买，便宜又好用。
陡然间，广场舞的音乐响了起来，郑若凝顿时一凛，将郑悦和一把推开，讪讪一笑，也不敢看他，“……要不我们去河边走走吧……”
从小区往南走上大约二十分钟，便是N市最为有名的澄江。
时值夏季，澄江边散步的人不少。
郑悦和走了一会，脚下突然一个踉跄，几乎摔倒。
郑若凝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便伸手攥了他一把。
“你没事吧？”她嗔怪地道，“这么大个人了，走路小心点儿。”
她不放心地牵住了他的手。
郑悦和的唇角不易觉察地微微翘了起来。
“噢。”他温和地应她。
“你觉得，我们能找到那个画家吗？”郑若凝蹙眉问道。
郑悦和想了一下，“会的。”
郑若凝斜睨着他，“你这么有信心？”
郑悦和道，“我对你有信心。”
郑若凝笑了起来，“啧啧啧，还挺会拍马屁的。”
郑悦和一本正经地道，“那当然。不然没有饭吃。”
郑若凝认真起来，“悦和，你不用讨好我，我不会不管你。只要有我的一口饭吃，就一定有你的一口。”
郑悦和笑了起来，“说话算话。”他停顿一下，“但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郑若凝被问住了。
“你长得好看。”郑若凝想了好一会，也笑起来。
郑悦和看她一眼，“这不是真的。”
郑若凝很肯定地道，“是真的。我见过的世面少，不太能见到长得好看的男人。”
郑悦和皱了一下眉，“你的意思是说，我要长得很难看的话，你根本就不会理我，也不会救我。”
郑若凝很诚实地道，“也许。”
郑悦和脸色沉了下来，孩子一般赌气地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认识了别的比我好看的男人，肯定就不会再理我了是吗？”
听出了他的不快，郑若凝立刻道，“呸！怎么可能呢！”她嘻嘻一笑，“不会有比你更好看的了。在我心里，你最好看。”
哎，这大侄子的脾气，还真的有点像个孩子啊……郑若凝十分无奈地想着。
郑悦和紧了紧握着她的手，路灯光把他俩的身影拉长，缩短，再拉长……
突然间一只小狗蹿了过来，凑头在郑若凝脚边呜呜叫了两声。
“咦！狗狗！”郑若凝蹲下身去，欣喜地摸了摸小狗。
小狗完全不怕生，也亲热地舔了舔郑若凝的脚面。
“嘻嘻，它喜欢我。”郑若凝仰起头来，对郑悦和说道。
一个人影匆匆奔近，嘴里叫唤道，“宝宝……宝宝……”
看到小狗，顿时吁出一口气，冲郑若凝和郑悦和一笑，弯腰将小狗抱起。
“它真可爱。”郑若凝真心地夸奖道。
狗狗的主人笑了，“谢谢。”
一人一狗走远，郑悦和问道，“你喜欢狗狗吗？”
郑若凝迟疑一会儿，“我以前有一只小狗。”
郑悦和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是吗？它叫什么？”
郑若凝怔了一下，“但是后来它不见了。”
“它去哪儿了？”郑悦和仍然紧盯着她。
郑若凝皱起眉，深深苦恼起来，重复着说道，“它不见了。”
“它叫什么？”郑悦和再次问道。
“它叫丁丁。它不见了……我很难过……特别特别难过……”郑若凝的情绪一下子败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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