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若凝渐渐恢复了平静，“如果真的是冷蕊儿，那么估计是当年坠河让她身受重伤，脸可以整容，但腿却再也回不来，因此，她不愿意出现在邓致荣面前。”她紧紧地蹙起眉来，“还有，很有可能她给自己取了个假名字，就叫江雪。”
郑悦和温和地道，“凝儿，这个江雪很可能是她的朋友，而且这个江雪，应该有点小钱，冷蕊儿花的钱，都从这个江雪这里来。刚才房东不是说了吗，江雪有一间美容院。走吧，我们去那间美容院看看。”
“好。”
天色渐黑下来，坐到出租车里，郑若凝只觉疲倦异常，郑悦和大手一揽，将她的头摁在了自己的肩头，郑若凝没挣扎，靠着靠着，竟然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做了一个梦，梦里在和江雪争吵。
像是在念高中的时候，就是学校后面的小土坡旁，江雪看着她冷笑，“……你不是喜欢它吗？我偏要折磨它！我看你能怎么样！”
江雪笑起来，笑容很冷，很畅快。
郑若凝觉得梦里的自己在全身发抖，她想求求江雪，但完全动弹不了，说不出话。
江雪的笑声越来越刺耳，郑若凝不愿意再听，很努力地想要捂住耳朵，江雪的声音剑一般刺了过来，“……求我啊！你跪下来求我！”
郑若凝狠狠地打了个寒噤，整个人顿时惊醒过来。
“怎么了？”郑悦和察觉了她的异常，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做噩梦了？”
“嗯。”郑若凝心不在蔫地应了一声。
好奇怪的梦啊！那么可怕，又那么逼真，像是从前真的发生过这样一幕。
郑若凝坐直身子，扭头看向窗外，“师傅，快到了吗？”
出租车司机踩下刹车，“就在前面。”
郑若凝再次扭头看向窗外，一个闪亮的招牌跃进眼帘，上面赫然写着“至尊美”！
郑若凝啊地一声，“悦和，你看！”
出租车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了。”郑悦和下了车，牵住了郑若凝的手。
郑若凝想了一下，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过去问问情况。”
郑悦和没反对，“好。”
又将郑若凝紧紧地抱了一下，才让她走了。
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走远，郑悦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查查一个叫江雪的，开有一间至尊美美容院。”
那头沉默了一下，“你不记得她了？唐茹阿姨的干女儿，老爷子要你娶的那个女孩，就是江雪。”
郑悦和怔了一下，“什么？”
那头又道，“还有……”语气十分犹豫，“当年丁丁那件事……”
郑悦和紧紧地蹙起眉头，“……是她？”
郑若凝走到美容院门口，美容院的生意显然很不错，自外向里看去，人头攒头，依稀能听到隐约的音乐声以及吹风机的嗡嗡声。
郑若凝有些发怔，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
突然间，一阵高跟鞋声响缓缓走近，一把熟悉的声音迟疑地叫道，“郑……小凝？”
郑若凝循声看去，整个人都似被钉住了似的。
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但各式灯光让郑若凝很轻易地认出了眼前的江雪。
怎么可能。
难道彼江雪真的就是此江雪？
江雪也很愕然，但很快一笑，“咦，小凝，真的是你啊！你怎么到这来了？”她显然也很疑惑，“你怎么知道这儿的？”
郑若凝急中生智，挤出一个笑容，“我在附近办点事，朋友约我说过来做个脸，放松一下，特意点名到这家店来。”假装很惊讶，“你呢？你这是要去哪儿？”
江雪微微一笑，冲美容院抬抬下巴，“这里……”她的笑容加深了，“是我开的。”
啊！
果然是她！
郑若凝非常配合地露出震惊的表情来。
那么，现在的意思是，郑悦和的猜测很可能是对的，江雪出面租下房子，为的是给冷蕊儿居住。
郑若凝伸手拿出手机，假意接上，“哎，不好意思，接个电话。”她对江雪说道。
“嗯，我到了，你怎么还不到？什么？这样啊，好吧好吧……我马上就过来。”郑若凝像模像样的对着手机说道。
挂了电话，冲江雪一笑，“真是，我朋友说赶不过来了，换了个地方，让我赶过去。”
江雪亦笑，“那有时间一定要过来。”她显得十分地依依不舍，“小凝，找个时间咱们好好坐下来聊一聊。”
郑若凝道，“好好好。”
她冲江雪挥挥手，迅速转身走。
江雪也没挽留她。
但郑若凝能感觉得到，她一直在看着她。
太奇怪了。
江雪看她的那种目光，与感觉，真的太让她觉得奇怪了。
每一次都是这样。
她似乎在研究她，试探她……为什么？
郑若凝浑身不舒服，步子越走越快，远远地，郑悦和就看到了她，似乎感觉到了她的不快，立刻冲她张开了手臂。
郑若凝想也不想，就把自己投到了他怀里。
“悦和。”郑若凝低低叫了一声，手臂紧紧地揽住郑悦和。
郑悦和轻轻地嗯了一声，微俯下头来，面孔贴住她的。
他像是什么都懂。
郑悦和只觉得窝心极了。
真好。
幸好当时把他拣回了家。
“我们去吃好吃的。”郑悦和柔声道。
“嗯。”
他们没打车，也没坐公交，手牵着手，沿着回家的方向走。
走着走着，郑若凝忽然侧头一笑，说道，“哎，悦和，我怎么觉得，这一幕好熟悉啊，像我们什么时候……这样走过似的。”
郑悦和微微一笑，“……也许呢。”
郑若凝只当他配合她玩笑，更是好笑，“那我们以前是不是也像这样谈过恋爱？”
郑悦和温和地道，“说不定呢。”
郑若凝道，“哎，要是真的就好啦！”她甩了甩两人相握的手，“那样的话，你的初恋一定就只能是我了吧。”
郑悦和好脾气地继续答道，“当然。”
郑若凝泄了气，“悦和，你不觉得我很幼稚吗？”
“一点也没有。”郑悦和亲亲她的唇角，“比世上的任何人都要可爱。”
郑若凝心潮微微涌动，微踮起脚，伸手将郑悦和颈脖搂住，主动送上唇去。
“……我喜欢你，悦和。我好喜欢你。”
郑悦和身子微微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声音极轻，却如静夜里的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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