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天气格外暖和，只穿着薄外套手心都悄然冒汗。
郑若凝一走进办公室，就看到了姚姚。
和从前一样，姚姚安静地坐在窗边，画着浓妆，看到她，笑容不改往日的甜美。
郑若凝越来越觉得这个姚姚的心理一定有问题，虽然暂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但显然，她很像一只随时会被引爆的炸药桶。
“早上好。”姚姚笑着招呼道。
郑若凝端详着她。
她的模样半点也不像曾经想要驾车撞倒郑若凝的样子。
“姚姚小姐。”
“嗯。你说。”姚姚探询地看着她。
“你有一辆迷你？”郑若凝问道。
姚姚点点头，“对。”她笑起来，“不过很少开，我开车技术不太行。”
她这么坦然自若的，让郑若凝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她对她做过的事，全无感觉吗？小偷被抓现场，还有羞耻之心呢。
“最近有开过吗？”郑若凝道。
姚姚摇了摇头，“没有。前一阵子借给人开，弄坏了，一直放在店里修，还没去拿。”
郑若凝奇怪起来。怎么可能？
“怎么了？”姚姚问道。
“郑小姐怎么知道我有一辆迷你？”姚姚奇道。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郑若凝笑了笑，“前两天遇到一个开迷你的女孩，和姚姚长得很像。”
姚姚的眼角轻轻抽动了一下，笑容未改，但笑意却似乎冷了几分。
“是吗？”她淡淡地道，拿起水杯轻轻抿了口。
郑若凝站了起来，道，“我今天有点忙，就不陪姚姚小姐聊了。”
说起来还真是，姚姚又没付钱，完全算不上她们的客户，她这些日子这么耐心地陪她，也算是对得住她了。
姚姚笑了笑，“好，你去忙你的。”
郑若凝点点头，回到自己座位上。
小甲将椅子滑过来，凑近了郑若凝，低声道，“这女人也真是，你要么就付个咨询费，正正经经地做咱们客人，就这样，天天来，天天闲聊，算什么回事！”
郑若凝打开电脑，“算了。”
“还以为是个潜在的大客户呢……”小甲不满地撇撇嘴。
郑若凝侧过头，看一眼窗边的姚姚。
姚姚正微微低垂着脸，专心致志的翻看着手里的杂志，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柔柔地打在她发梢。
整个画面看上去无比温馨美好。
“她今天的妆特别浓……”小甲又嘀咕了一句，然后将椅子滑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听了这话，郑若凝心头微微一动。
她站了起来，走到姚姚身边，俯身问道，“姚姚小姐，要不要给您加点儿水？”
姚姚抬起头来，一笑，“好的，谢谢。”
这会儿郑若凝算看清楚了，她的眼角有一点连粉底也遮不住的淤青。
郑若凝拿上姚姚的水杯，去茶水间把水加上，走回来，坐到了姚姚对面。
姚姚奇怪起来，“郑小姐不是说很忙吗？”
郑若凝道，“姚姚小姐……真的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姚姚怔了一下。
“他打你，是吗？”郑若凝平静地道。
姚姚颤动一下嘴唇，低声道，“没有。”
“他为什么打你？”郑若凝直视着她，“他经常打你？所以，你出门永远得化上妆。”
姚姚脸色惊惶，眼睛完全不敢与郑若凝对视，拿起水杯要喝水，但心不在蔫，水杯凑到唇边，又搁了下来。
“这一次他下手比较狠，因此你今天的妆特别浓。”郑若凝停顿一下，“也是你这两天没出现的原因，对吗？”
姚姚强笑一下，“郑小姐在胡说些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就请明白地说出来。姚姚小姐，你再爱一个人，也要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郑若凝平静地道。
姚姚低垂下眼脸，眼睫毛轻颤个不停。
“你如果没有话要说，天天到我们这儿来是为了什么？如果要打发时间，这城市里有的是咖啡厅和茶馆。你为什么选择了我们这儿？偏偏要找我？”郑若凝微蹙起眉，“不是因为听曾夫人提起过我，而是因为……我认识你的男人？”
姚姚似乎吓了一跳，几乎是忙不迭地便道，“不不不，不是。”
她的表情让郑若凝倍感疑惑，“我想了一下，我除了客户，其实认识的男人并不多……”郑若凝思索着道，“我真的不认识你的男人吗？”
姚姚轻笑了一下，稍稍平静下来，“郑小姐想多了。”她搁下水杯，站了起来，“我确实想向您求助，但始终没想好要怎么开口。因为，我不能确定，出了问题的，是我，还是他。”
郑若凝怔住了。
“郑小姐，你忙，我先走一步。”姚姚转身就走。
脚步有点匆忙，因此高跟鞋的声响格外刺耳。
郑若凝有点后悔，觉得自己太沉不住气，如果姚姚因为这样就放弃了求助，说不定会引发意想不到的后果。
这是郑若凝万万不愿意见到的。
她回到座位上，郁郁地叹息一声。
小丙从门口走了进来，咦了一声，“这姑娘……”
小甲随口道，“怎么了？”
小丙蹙眉道，“我刚在江南路那边分明看到她了啊……这会儿怎么在这儿又看到她了？不可能啊，分身术啊。”
小甲不以为然，“眼花，看错人了吧。”
小丙摇摇头，“不可能啊。她车子差点刮到我电车。我刚想骂她两句，一看是她，就算了。”
郑若凝奇怪起来，“是吗？开的什么车？”
“一辆迷你。军绿色的。这个颜色有点少见，因此我记忆深刻。”小丙道。
小甲道，“不可能嘛。她今天一大早就来了。”
小丙喃喃道，“难道是双胞胎？”
小甲挑挑眉，“啊，有可能！”
郑若凝心里也咯噔了一下，“她看到你了吗？”
小丙摇摇头，“没有。她看上去挺急的，这不嘛，我好端端地开着我的电车，她差点刮到我。”
郑若凝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看来，这个姚姚肯定有一个姐姐或者妹妹，就是她的姐妹开着一辆迷你。
但为什么她们俩姐妹都突然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一个恨不得天天来办公室里跟她聊天，另一个就暗地里跟踪着她，甚至试图要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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