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在旁边的手机轻微震动起来。
没有显示来电人的名字，但沈子臻记得它是谁的号码。
迟疑了一会，他才接听。
“喂。”
“子臻。”江雪柔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嗯。”沈子臻极为沉得住气，并不发问。
“子臻，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你还记得吗？”对他的冷淡，江雪并不在意，“这些年来，我对你的心意从来没变过。子臻，我在你身边这么久，你当真就这么狠心，半点也没感觉吗？你别傻了，你放不下的只是心底的旧情结，你早就不爱她了……”
“江小姐，我很忙。”沈子臻微微不耐地道。
“你看，子臻，你也知道我要说什么是吗？是的，一开始我是答应了你，帮你保守秘密，因为我不愿意违拗你，不愿意你不开心，我也希望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看清楚，那只是一场梦。子臻，这场梦我成全了你，可现在，你也该醒了。”江雪依然柔柔地道。
沈子臻提醒道，“你可没有白白闭嘴。上次的烂脸门事件，我可没多嘴。”
江雪被噎了一下，“……那只是个误会。我们已经和客户达成和解了。”
沈子臻轻笑一下。
江雪停顿一会，继续道，“结婚吧。我们。子臻，我们会幸福的。我这一生都只爱你一人。”
“不。”沈子臻轻而坚决地道。
这个回答，江雪并不觉得意外，她只道，“子臻，别天真了。”
“再见。”沈子臻简洁地道。
江雪叫了起来，“沈子臻，你别忘了，你妈妈是怎么死的！”
沈子臻身子一震，良久，才冷冷地道，“江小姐，我再跟你说一次，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江雪嘶叫起来，“我说的全是真的！全是真的！子臻……”
沈子臻挂了电话。
静静地坐了一会，他倏地下了车，一边走一边给秦岭打电话。
“你到了没？”
“还有两分钟，马上到。”
“我先上去。”
“好。”
沈子臻大步流星地走入大厦。
才走到咨询室门口，已经有人发现他。
“沈先生来了。”
是小丙，从会议室出来接了个电话。
沈子臻点点头。
“大家都在会议室。”小丙说道，示意沈子臻眼着自己走。
两人一前一后地向会议室走去。
看到沈子臻，刘景晖立刻站了起来，“沈先生。”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而沈子臻只看到了郑若凝的。
她正唇角带笑，眼里带着几许调皮与柔情，眼睫毛微不可觉地轻轻颤动。
她正看着他。
沈子臻心潮温柔涌动。
“咱们的咨询室得到了沈先生的大力支持，谢谢沈先生。”刘景晖此刻反而嘴笨起来。
秦岭出现在门口，沈子臻微笑着道，“当然，还有秦先生的鼎力相助。”
当时随口跟秦岭一提，两人共同出资组建了一个新公司，为达成目的，特意挂在了沈氏名下，正是这一点，让刘景晖高看了他们一眼，最终成为了合作伙伴。
郑若凝走过来，笑吟吟地道，“感谢两位老板。”
她一笑，嘴角边就露一点点小酒窝的轮廓，不仔细看，完全留意不到。
沈子臻柔声答道，“不用谢。”
从来没有否认过，他所做的，只因为眼前的，这个距他咫尺的女孩。
秦岭接口道，“他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郑若凝脸色微微潮红，似嗔非嗔地又瞥一眼沈子臻，沈子臻只觉喉咙微微发涩，真想上前将她抱上一抱。
“我下午四点的飞机。”刘景晖道，“公司的司，就拜托你了。”
沈子臻道，“不客气。大家都很能干，景晖不用担心。”压低了一点声音，“好好照顾涵姐，等你们回来。”
刘景晖眼圈微微发红，与沈子臻郑重握一下手，“我先走一步。”
沈子臻将他送至电梯口。
“一路顺风。”沈子臻道。
刘景晖点点头。
电梯门关上，沈子臻这才返回至公司会议室，人群还没散，显然是在等候他。
“大家去忙吧，平时怎么就怎么，我相信大家。”沈子臻随意而简短地道。
小甲特别知情识趣，立刻道，“那么沈先生，我们去工作了。”
沈子臻点点头。
众人这才渐渐退了出去。
郑若凝微微仰头看他，“你以前装侄子怎么装得那么像的？”
沈子臻轻轻咳嗽一声。
秦岭窃笑，“装侄子算什么，必要的时候，连孙子都装得杠杠的！”
沈子臻不理他，对郑若凝道，“以后公司的诸项事务找秦先生就行，呃，我最近手头可能要忙另外一个项目。”
郑若凝点点头，“噢。”
换一个讨好的笑容给秦岭，“秦先生请多关照。”
秦岭赶紧摆摆手，“别别别……”
沈子臻道，“秦先生会经常上来。”
郑若凝笑了，“呃，我要不要考虑怂恿小念过来做兼职？比如做秦先生的助理什么的。”
秦岭眼睛一亮，“真的吗？”
郑若凝笑吟吟地道，“假的。”
“咄！”秦岭瞪了她一眼。
沈子臻轻咳一声，秦岭立刻识趣地道，“我先出去跟同事们套套近乎。”
他退了出去。
郑若凝眨一下眼睛，抿嘴一笑，发问道，“为什么把秦岭支出去？”她伸手轻佻地摸摸沈子臻的面孔，小声道，“是不是想非礼我？”
沈子臻覆住她的手，目光闪亮，“凝儿，你要嫁给我吗？”
郑若凝出其不意，惊住了，“什么？”
沈子臻道，“我的意思是，我们结婚好不好？”
郑若凝怔怔地看着他。
“我知道有点匆忙，但是……我等不及了。”沈子臻低声道，“我希望你马上就成为我的妻子。你说好不好？”
他不能明白地告诉她，刚才接完江雪的电话，他的脑海里就浮现出这个念头，这个念头在见到她之后更为强烈了……
“……为什么这么急？”郑若凝懵懂问道。
哪有这么求婚的啊。花也没有，戒指也没有……还是在冷冰冰的会议室！
“可能我一时不能给你盛大且美丽的婚礼……我选择的这个时机和地方也都不好。但是凝儿……我们结婚好不好？”沈子臻低声道，手臂揽住了郑若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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