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了电话，周小念怔怔地起呆来。
“周周，吃饭了！”郑若凝示意周周把电视关上，周周很听话地关了电视，拿起了碗筷。
郑若凝又把筷子递给周小念，“怎么了？”
“是个女的。”周小念小声道。
郑若凝道，“可能是客户。”
周小念道，“他才没那耐性应酬客户。”她看向沈子臻，“沈先生应该知道是谁吧。”
沈子臻道，“等你自己问他好了。”
周小念眉毛一扬，“你什么意思？秦岭他想脚踩两只船？丫不想活了是吧！”
郑若凝道，“喂，周小姐，你什么时候愿意当人家的船来着了？”
周小念被噎了一下，悻悻地道，“总之，他不能一边追着我，又一边想着勾搭别人！”
周周抬起头来，“秦岭哥哥要勾搭谁呀？”
“咄，小屁孩，吃你的饭！”周小念斥道。
周周搁下碗，自作主张拿过周小念的手机，“我要给秦岭哥哥打电话。”
他拿着手机蹬蹬地跑到窗台旁边去。
郑若凝道，“好了，快吃饭。你不喜欢人家，就随人家去吧。他也不能在你这棵树上一直吊着啊，你说是不是。”
周小念有点心不在蔫，没作声，筷子只在碗里拨拉着。
不一会儿，周周跑了过来，开心地道，“秦岭哥哥说很快就会来！”
但事实上，秦岭很久都没来。
周周要打电话去催问，结果被周小念一声大喝，“不许打！”
周周哪里见过周小念这模样，顿时委屈得快哭了起来，郑若凝赶紧将周周抱了抱，哄道，“周周去看电视吧，秦岭哥哥呆会就来了。”
回过头又责怪地对周小念道，“你这是干什么！”
周小念咬咬唇，懊恼着不作声。
“悦和，我们开瓶酒吧，好不好？”郑若凝对沈子臻道。
沈子臻便开了瓶葡萄酒。
酒才倒上，周小念便抢过去一饮而尽。
郑若凝叹息一声，“哎，我说，那个敢恨敢爱的周小念哪去了？明明很在意秦岭，为什么愣是不肯接受他？是谁说自己见过大风大浪，根本不害怕受伤的？小念，我猜，你是爱上了秦岭……遇到了他，你才知道，从前那些所谓的恋爱都不过是一些笑话。”
沈子臻赞扬地看了郑若凝一眼，道，“咦，凝儿突然好有文化啊。”
郑若凝不满起来，“你是在质疑我的专业性吗？”
沈子臻强忍着笑意，“不敢。”
周小念被郑若凝一顿好说，呆呆地怔了半晌，又顾自倒上酒，再次一饮而尽。
等门外终于响起敲门声的时候，周周已经睡着了，周小念带了七八分酒意，趴在沙发上看电视，嘴里不停地批评着电视里的男主角太渣，明明有了女朋友还对着别的女孩笑！
秦岭一时门，沈子臻就给他抛了个眼色，秦岭赶紧解释道，“车子追尾了，折腾到现在。”
听到他的声音，周小念信手将手里的遥控器就砸了过去，“滚蛋！你这个混蛋！王八蛋！”
遥控器落在地上，趴地一声。
秦岭走过来，看周小念这模样，顿时又是心疼又是着恼，“这是喝了多少啊！”瞪了沈子臻与郑若凝一眼，“你们俩怎么搞的，也由着她性子喝！真是的！”
郑若凝悠悠地道，“周小姐这是为秦先生喝的……”
周小念叫了起来，“屁！谁TM地为他喝了？我有毛病啊我！”伸手要将身边的秦岭推开，“你走开！滚去你的心上人那儿去！我才不稀罕！你滚蛋！”
秦岭脸上一阵尴尬，“我哪有什么心上人啊……哎呀，我今晚就是去跟她说清楚的，说我有喜欢的人了。来，念念，起来，躺好，这样子不舒服。”
周小念发起怒来，“走开，我不要你管！假惺惺！”
秦岭看着周小念，突然道，“干嘛喝这么多？小念，你是不是喜欢我？”
周小念怔住了。
沈子臻咳嗽一声，“凝儿，咱们去扔垃圾。”
“噢！”郑若凝有点恋恋不舍，特别想听周小念会怎么回答。
沈子臻连拖带抱地将郑若凝弄出了屋子。
身后传来了周小念低低的一声惊叫，很快地又消失了，显然是被什么堵住了嘴。
门关上了。
郑若凝轻笑一声，小声道，“悦和，你猜，他们在干嘛？”
冷不防沈子臻将她一下就摁在墙上，狠狠地亲了一阵，良久才松开手，低声道，“小流氓！”
郑若凝被亲得一阵心跳加速，半晌才轻声反驳道，“你才是！”
两人头抵头低低轻笑一阵，这才牵了手向前走。
夜深了，这么冷的冬夜，天边竟然有一线弯月。
沈子臻将两人牵在一块的手塞到了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灰暗的路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缩短，再拉长。
郑若凝抬头看去，小区最破旧的楼前已经停放了好几台挖掘机。
“悦和。”
“嗯？”
“为什么选这里？”
“因为我们在这里……遇见，相爱，在一起。我觉得这里是我们的福地。”
郑若凝笑了一下。
他想的，跟她想的一样啊。
“我把咱们的家和大王家都买了下来，到时候打通了，重新好好装修一下。以后你愿意住这边，我们就住这边，想住幸福居，我们就住幸福居。”沈子臻道。
郑若凝特别夸张地赞叹一声，“哎哟，有钱真好啊。”
沈子臻认真起来，“我特别努力特别努力地挣钱，就是为了咱们的重遇……相遇做准备。”
郑若凝抿嘴一笑，抬起头来，“你知道我们会相遇吗？”
沈子臻点了点头，“嗯。”
郑若凝好笑起来，“你以为你和我爹一样会算命吗？”
沈子臻也笑了，“我以后多跟他老人家学点儿。”
他紧一紧握着郑若凝手，小声道，“明天一起床，我们就去登记结婚。”
郑若凝静了一会，说道，“你真的想好了吗？”
沈子臻道，“当然。”
当然。很久很久之前，我就想好了啊。
两人在小区里走了很久，周小念发来一条信息，“走了，回家了。”
郑若凝笑起来，“好了，警报解除，咱们可以回家了。”又道，“悦和，你说他俩……”
沈子臻假装不懂，“他俩咋了？”
郑若凝瞪他一眼，“你少给我装！”
沈子臻强忍着笑，“我没装啊。他俩咋了，小姑姑说说看，大侄子我愿闻其详。”
郑若凝伸脚就要踢他。
沈子臻一伸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低声道，“明天我们就结婚了。”
语气里有难以抑制的感慨和激荡。
郑若凝无声一笑，“悦和。”
“嗯？”
“你背我回去。”
沈子臻笑了，“好。”他温和地道。
他微一躬身，郑若凝嘻嘻笑着，跳到了他背上，搂住了他脖颈。
沈子臻夸张地哎哟一声，“哇，这么重！”
郑若凝揪住他耳朵，怒道，“说谁呢！你说谁重啊！嗯？你说！”
沈子臻轻笑起来，“我啥也没说。”
郑若凝伏在他背上，想着刚才他说的话，“明天我们就结婚了。”
怎么想都不真实。像一场随随便便说出来的梦话。
我们真的会结婚吗？
她好想问他。
但是不敢。
就算是一个梦，先让它存留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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