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想的？”
“……我也需要时间想想，我应该怎么做。”周小念道。
“……怎么会突然找来的？”郑若凝皱眉道，“孩子的母亲呢？”
周小念微微一笑，“……我不知道。”
“那些并不重要。”
郑若凝叫起来，“怎么不重要？她无端端地把孩子生下来，影响的是三个人的一生，她难道不知道吗？既然选择了要私自将孩子生下来，现在又把孩子送来找爹是什么意思？两个人之间有一个孩子，就永远撇不清关系，不是吗！”
周小念垂下眼帘，良久才道，“我觉得我只需要考虑我有没爱爱秦岭爱到可以接受一个不是我生的孩子呆在身边，尽可能地照顾与疼爱他。”
郑若凝怔住了，瞪着周小念半晌，轻叹了口气，“你说得对。小念。”她有点惭愧起来，“我真不如你。”
周小念笑了，摇摇头，“其实你才是对的。”
郑若凝道，“好了，咱们别互相吹捧了。”
“你怎么来了？出了什么事？”周小念道。
“怎么，我这个二当家的，来关心一下店里的生意不行吗。”郑若凝白了她一眼。
周小念仔细地打量了她一下，说道，“我虽然不是心理专家，但我这样天天跟客人打交道的商业大咖，也还是很会察言观色的。你心里有事，当然，我的可能是一件，另外一件是什么？”
郑若凝避而不答，四下里张望一下，“秦岭一直没过来？”
周小念眼风一扫，轻轻笑了一下，“哎呦，说曹操曹操到。”声音压低了一点，“他来了。”
郑若凝刚回过头，已经听到秦岭的声音。
“嗨，小凝。”看上去秦岭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只除了眼睛里流露出少许疲惫。
“秦岭。”郑若凝招呼道。
看一眼周小念，用眼神询问她自己是否需要回避一会儿。
周小念摇了摇头。
“小念。”秦岭又叫了一声。
周小念很平静，“你来了。”
反而站起来，笑了笑，“你们俩坐一会，我上楼去看看客人。马上就来。”
她态度太自然平静了，谁也无法说不。
周小念的一走，秦岭的整张脸就垮了下来。
郑若凝示意他坐，“……很累吗？”
秦岭坐了下来，点点头，“嗯。”
“……孩子现在在哪？”郑若凝问道。
“跟着舅舅在家里住了下来。我本来想在外面给开间房，但奶奶不同意。”
“奶奶认准了那是你的孩子。”郑若凝道，“亲子鉴定做了吗？”
“邓军主动要求要去做亲子鉴定。”
“这态度让奶奶立刻觉得这孩子是你的了。”
“……奶奶说孩子跟我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郑若凝道，“你的那个女朋友，你们为什么分的手啊？”
秦岭叹息一声，靠到椅背上。
“年轻男女，哪有什么一定要分手的原因，在一起觉得不开心了，就分开了。”秦岭道，“我们那时候都很年轻，对感情也比较轻率……”
“你的意思是你之前是个花花公子。”
秦岭尴尬地轻咳一声，“……”
郑若凝点点头，“我明白了。你们这样的公子哥儿，大概很多女孩追着赶着要送上门来，你们呢，自然也就何乐而不为了……又或者，根本就是仗着自己家里有几个臭钱，到处拈花惹草……”
秦岭有点受不住她这么说话，动弹一下身子，“小凝。”
郑若凝静了一下，“不好意思，我有点激动。我很替我的朋友难过。”
秦岭眼圈微红，“我对小念是真心的！”
“这就是代价。是你当初没有认真对待感情，如今必须付出的代价。”
“我会处理好的。”秦岭下决心道。
郑若凝叹息一声。
“秦岭，我还有件事要问你。”郑若凝低声道，“希望你可以认真地诚实地回答我。”
秦岭神情凝重起来，“……什么事这么……”
“沈子臻从前的名字叫什么？”郑若凝直视着秦岭，“听说回到沈家之后才改名叫子臻的。那么，他之前叫什么？”
秦岭怔住了。
郑若凝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秦岭轻咳一声，“小凝。”
郑若凝轻声道，“是不是叫悦和？”
秦岭动动嘴唇，“……你想起来了？”
郑若凝扬了扬眉，“嗯？”
秦岭道，“……你……没想起来？”
郑若凝道，“到底是，还是不是？”
“是是是。子臻之前就叫悦和。所以我刚开始听你叫他悦和的时候，我都吓一大跳。你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还会给他取名叫悦和？”
郑若凝怔了一下，“……什么叫做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秦岭也怔了一下，惊疑不定地打量了郑若凝几眼。
“……没什么。”秦岭自行倒杯茶，也不怕烫，喝了一大口，“小凝，其实以前我和子臻的关系特别不好。我很讨厌他。”
郑若凝点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预感告诉她，秦岭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定有点别的意思。
秦岭思索着道，“从前的沈子臻，其实跟现在也没多大区别，不爱说话，没有朋友，成绩很好，独来独往，女生们都很喜欢他，常常在私底下议论他。我们班男生没有一个人喜欢他。”
郑若凝几乎能想像得出来那样的情景，那个孤单的骄傲的男生，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模样。
想着，心里突然有一丝疼。
“我当然也不喜欢他。我是最讨厌他的那一个。”秦岭停顿了一下，“小凝，对不起。”
郑若凝怔了一下，“啊，没什么。”她奇怪起来，“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
秦岭并没有回答她，良久才继续道，“一直到有一次，我们一起去山上打野猪。”
郑若凝惊讶地扬了扬眉，“什么？”
T县的向阳镇是个山间小镇，四面皆是森林覆盖的大山。向阳镇有很多人以上山打野猪为乐，为荣。
但因为野猪异常凶猛，一只七八十斤的野猪，即便受伤，也能轻易地将一个成年男子袭击倒下。
因此，一般上山打野猪之前，人们都会做足准备工作。
“我去了才发现沈子臻也在，心里有点不高兴，但是又不好意思临时退出。”
“他怎么会去的？”郑若凝奇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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