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臻听清了，不由得微侧过头，静静地看着郑若凝。
“……你是说，万一你红杏出墙吗？”良久，沈子臻的嘴角扯开一丝微笑，语气轻松地问道。
郑若凝亦微微笑，“……嗯。”
“没关系。我会跟那个那个……”沈子臻侧头想了半天，“那个谁来着了……就是那个之前大红了一阵的电视剧，有个男的……”
郑若凝白了他一眼，“你是想说那个肖奈吗？”
沈子臻恍然大悟，“对对对，就是他。我会向他学习的，你出墙一寸，我就挪墙一寸。”
郑若凝好笑起来，“不是吧，真的这么大方？”
沈子臻沉吟一下，“好吧。我不行。我可没那肚量。我最多……把墙砌高点砌牢点，想出墙？哼，没门！”
郑若凝点点头，正要表态自己其实并不热爱出墙这种过高难度的事，手机发出一声轻响，提示有新信息进来。
郑若凝一眼认出来，来自邓静的手机号码。
“已出发。请保持联系。”
沈子臻看到了，便道，“你觉得她像是肯把孩子送给别人的母亲吗？哪怕是要送给孩子的父亲。”
郑若凝摇摇头，“不像。”
沈子臻道，“我明天陪你去上班。”
“……不用了吧。”
“我不放心。万一邓静误会于你，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好吧。”
两人回到家里，洗漱完毕，又挤在沙发上看了好一会电视，想起过段时间就要暂时搬离这儿，郑若凝不禁很有点依依不舍。
“……放心，所有东西都会保持原样。”沈子臻安慰她。
郑若凝的目光落到窗台，说道，“我要把那盆茼蒿带走。”
沈子臻道，“好。”
“……我为什么要种茼蒿？”
沈子臻道，“因为我送你的第一个礼物，就是一盆茼蒿。”
郑若凝原本只是随口试探着发问，没想到沈子臻还真给出了答案，而这个答案，似乎在情理之中，又似乎很是不可思议。
“……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茼蒿？你怎么这么小气啊！”郑若凝撇撇嘴。
“咱们在店里看到的，你说好看，我就送给你了。”
“……我怎么那么傻，这东西有什么好的？”
“……因为是我送的，所以你就觉得它很好。”沈子臻笃定地道。
郑若凝凝视着他，良久，唇角弯起来，“……也许是你不管你送什么，我都会觉得好。”
沈子臻俯过头来，唇捉住她的，浅浅啄两下，再缓缓加重力度……
“……原来我心里一直想着你啊……我都不记得你了，还想着你……”郑若凝轻轻扯着他的睡衣领子，微微低喘着道，“……我家里，我的房间里，也搁着一盆呢。”
“……”沈子臻翻身压了上来，唇顺着她优美的胸线缓缓向下，“……我也想着你。”
郑若凝紧搂着他，心里无限欢喜。
这大约是世上最令人幸福的事了。茫茫人海，你们或许散落在不为对方所知的一角，但你们无时不刻地，惦记着对方，思念着对方，在同一个苍穹之下，彼此牵挂。
邓静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沈子臻已然约好了秦岭见面。
电话里的邓静经过几小时的煎熬，已经显得平静许多。
郑若凝把地址说了一遍，又问道，“邓静小姐没有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吧。”
“没有。”邓静反问道，“为什么郑小姐一再询问我这个问题？”
郑若凝只道，“我们见面再谈。”
她与沈子臻提前抵达约定地点。
不一会，秦岭也来了。
秦岭显然情绪不高，一坐下就将沈子臻提前给叫的咖啡一饮而尽。
沈子臻打量着他，“一夜没睡？”
秦岭低垂着眼脸，怏怏地道，“睡不着。”长长地叹了口气，“子臻，你说老天是不是嫌我从前的日子过得太舒爽了，所以现在就可劲儿地折腾我？”
沈子臻道，“这就叫可劲儿折腾了啊。真不算。”他停顿一下，“你想想我。跟我比上一比，心里就会舒服很多。”
郑若凝一听，立刻道，“但是悦和你以后就会一直一直幸福下去了……”
沈子臻好笑起来，“是是是。”
“就因为你之前吃了很多苦，所以老天才要补偿给你……”郑若凝又道。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沈子臻沉吟着道。
不算什么吗？
那些恨不得长眠不起的夜，那些捂嘴痛哭的时刻……但因为与她重遇，都变得完全不重要起来。
郑若凝的手机再次进来短信息。
“十分钟后见。”
郑若凝立刻转身秦岭，正了正脸色，“秦先生。”
秦岭抬起头，“嗯？”
看郑若凝脸色有点异样，不由得也稍稍紧张起来，“怎么了？”
“你之前托我找的人……”
秦岭大睁起双眼，“找到了？这么快？”
郑若凝点点头，“十分钟后，她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秦岭大大受了惊吓，“什么？”惶乱地看了一眼沈子臻，沈子臻点了点头，表示郑若凝说的是真的。
“……怎么做到的？”秦岭难以置信，喃喃道。
“……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你现在要做好准备，你打算要跟这个旧情人说点什么。”郑若凝提醒道。
“哦哦哦。”秦岭一迭声地应道，“我明白。”
“还有，如果对方要求你负责任……”
“我肯定会负责任。”秦岭立刻道。
郑若凝看着他，“对方也很可能藉此要跟你复合……”
秦岭怔了一下，“这不可能。我不会跟她复合。孩子是孩子，大人是大人。”
郑若凝轻吁口气，“无论如何，你们俩都是孩子的父亲和母亲，这一点，永远也改变不了了。”
秦岭也有点怅然，“……我知道。”他停顿一下，“虽然我有时候会觉得这命运真他妈的太不公平了，怎么能这么捉弄我。可是回过头来想想，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这么多年，孩子在没有爸爸的生活里过了这么久，我就觉得很对不起他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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