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传-康威阴谋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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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队中的一些外籍军官经常为头衔的事情吵吵嚷嚷,这让华盛顿感到无比的头痛。其中一名跟随拉斐特一起参军的徳裔军官卡布伯爵,由于在战斗中表现英勇,前不久被大陆会议授予上校的头衔。然而这件事情却在外籍军官当中掀起了轩然大波,特别是引起了另外一名军官康威的强烈不满。卡布的头衔在他之上造成了他内心的不平衡,使他感觉自己被大陆会议冷落和遗忘了。因此,他向大陆会议提出申请,请求授予他少将的头衔,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没有忘记拉拢几个支持者,其中就包括军需官米福林将军。华盛顿早就对康威的自以为是感到不满,对他大有希望被提升为少将的消息感到吃惊。于是,他于10月17日写信给大陆会议的理查德·亨利·李议员,提醒他们要慎重考虑对康威的任命决定。他在信中说自己个人对康威毫无偏见,之所以反对康威的晋升完全是出于对军队以及国家利益安全的考虑。作为总司令,他完全了解康威的品行和在战场上的作战能力。他担心康威的晋升会给军队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因为以康威的能力,根本无法驾驭其他比他资历更老的军官。华盛顿的这封反对信招致了康威的强烈不满与报复,他提出了放弃少将的任命,并以身体健康不佳为由离开了军队。但是实际上,他并没有真正的离开,而是加入到了由米福林将军一手策划的反对华盛顿的阴谋集团当中来。康威对策反一事投入大量的精力与热情,他的煽动性极强,同时造成了恶劣的影响,因此他们的这帮策反集团又被称为“康威阴谋集团”。这个阴谋集团的主要目的就是打击华盛顿,削弱他在军队中的威信,他们利用盖茨将军在北伐中的胜利来打击华盛顿在海兰兹的失利,在军队中制造谣言,中伤诋毁华盛顿。盖茨对这样的阴谋集团自然是满心欢喜,他正巴不得有人替他将华盛顿从总司令的宝座上拉下马,而由他名正言顺地去坐这个位置。他高兴得有些飘飘然了,几乎忘记了伯格因的兵败是在他到达北方前线之前就已成定局的事实,而他现在却得意洋洋地到处宣传,将北伐胜利的所有功劳全部都安在了自己身上。膨胀的虚荣心使他甚至忘记了他的顶头上司华盛顿的存在,也忘记了作为下属应该履行的责任与义务。连伯格因投降这么大的事情,他都没有向华盛顿汇报,而是直接向大陆会议汇报,之后他便坐镇约克镇了。华盛顿在行军的过程中听说了这个重大的消息,但是苦于没有确凿的证据,几天来都寝食难安,最后他从帕特南将军那里得到了一份投降协议的副本,这才证实了有关伯格因投降的传言。

    不仅如此,盖茨还对华盛顿的命令阳奉阴违,尽管北方战事已平,而南方战场却急需增援,他却迟迟不肯交出摩根军团。华盛顿召开了一次军事会议,决定派一名能干的军官前去同盖茨进行直接交涉,向他陈述南方战场的紧急状况,希望他能够交还摩根军团。经过慎重的考虑,华盛顿决定将这个任务交给他的贴身警卫官亚历山大·汉密尔顿上校。这位年轻但充满了智慧的军官,他随身携带了一封华盛顿的亲笔信,信里这样写道:“首先,我以总司令的身份向你表示祝贺,恭喜你在北方战场上取得的重大胜利。你将伯格因将军永远赶出了美国战场,这对全军和全国人民来说无不是巨大的福音。但是同时我也感到非常遗憾,这么重大的事件我却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按照常理,你应该首先发一封急件向我汇报此事才对。”这封看似平静的信实则表达了华盛顿愤怒的心情,不知道得意忘形的盖茨是否能够读懂华盛顿在信中对他无视权威的批评和谴责。总之,他现在已经完全不把华盛顿放在眼里,区区一封信又能将他奈何。

    被盖茨派往大陆会议送信的军官是他的副官威尔金森,此人最擅长溜须拍马,是个不折不扣的奴才。同时他也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他打算利用这次同大陆会议接触的机会,充分展现个人的才华,希望能够吸引大陆会议对他的注意力。据说他在去往大陆会议的路上耽搁了好几天的时间,主要就是在起草向大陆会议汇报的文件,直到伯格因投降18天之后,他才带着自己修改多遍的公文来到了大陆会议。他满怀激情地向大陆会议陈述了此次战争的结果,他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口才一定会博得满堂的喝彩,至少也会为自己捞个奖励什么的,谁料到大陆会议对他的才华并不欣赏,最后也没有授予他任何的嘉奖。这件事情让他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心中腾起无名的怒火,他立即写信给盖茨,向他表达了自己受到冷落的气愤与不平。盖茨向大陆会议交涉了此事,最后,大陆会议只好决定授予他一把剑奖励他送信有功。得到了奖励之后,威尔金森的心情才稍微平复下来,后来他又被提升为名誉准将。

    华盛顿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中得知了盖茨与康威之间的通信的事情,同时也了解了诋毁他的谣言的来源。这件事情同上一年李将军中伤他的事情如出一辙,华盛顿以他一贯的冷静和克制对待那些企图伤害他的人。他写了一封信给康威,告诉他已经获悉他们阴谋反叛的事情,并且拥有确凿的证据。这封信无疑是向阴谋集团扔下的一颗手榴弹,令所有的人都感到无比震惊。眼看事情已经败露,康威只好提出了辞职。尽管他以北伐战争结束为由提出的辞职,但是真实的原因华盛顿和他都心知肚明。然而大陆会议并没有接受他的辞呈,阴谋集团更是力挺他,并且使他获得了更高的荣誉。除此之外,他们还想尽一切办法企图降低华盛顿的影响力。华盛顿表面上不露声色,但是在他写给一位挚友同时也是弗吉尼亚州长的帕特里克·亨利的一封信中,他吐露了自己的心声。他在信中写道:“虽然我军同敌军的兵力相差甚远,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我们抗击敌人的决心。即使是在最困难的时刻,我也没有放弃夺取战争胜利的希望。盖茨将军的北伐战争取得了重大的胜利,这是值得庆祝的事情,但是,南方战场的失利存在其客观的原因,并非像有些人谣传的那样是战略战术上的失败。我们全部的兵力加起来不到敌军兵力的一半,盖茨将军率领的全部是精锐的大陆军,而其对手伯格因却只有不到1400名的民兵。如此悬殊的兵力,输赢其实早已没有任何悬念。在海兰兹守卫战中,如果我能够得到大陆军的援助,我相信这两场战争一定会是不一样的结果。无论如何,战争还没有结束,我依然还会努力奋斗。只要能够夺取胜利,我不在乎胜利究竟属于哪个战场。”最后一句话,特别能够表达华盛顿的心声。对于他来说,荣誉向来都是第二位的。让那些喜爱荣誉的人去接受鲜花和掌声吧,只要革命的伟大目标能够实现,损失个人的荣誉又算得了什么呢?

    虽然经过多方面的交涉,盖茨依然迟迟不肯发兵,这进一步影响了华盛顿的战略部署。敌军正在积极地准备,打算进攻莫赛尔堡和米福林堡。豪将军命令士兵们在距离米福林堡500码的普罗旺斯岛上修筑了堡垒,并架起了大炮。华盛顿见状,只好召开军事会议商量下一步的对策。如果北方的援军能够及时赶到,那么他们就有足够的兵力将敌军从普罗旺斯岛上驱逐出去。现在要实现这个目标,非得将全部兵力调集起来才行。不过这样一来,其他地方的军需物资以及医院等就变得异常空虚,敌军如果攻打后方,后果不堪设想。同时,供应米福林堡粮食的红堤也会陷入极大的危险之中。综合考虑这些因素之后,华盛顿决定还是再等几天,等到北方援军到来之后再拟定作战计划。

    11月10日,豪将军开始进攻米福林堡。面对敌人的强大攻势,负责此要塞的史密斯上校怀疑自己是否能够扛得住敌人的进攻。他写信给华盛顿反映这一情况,并请他增派援军。华盛顿回信强调了堡垒的重要性,并给他们下达了守住堡垒的死命令。与此同时,他派瓦纳姆将军率领一批新兵前往要塞增援。这些新兵晚上修复白天被炸毁的要塞,早上的时候可以返回红堤。华盛顿的命令得到了严格的执行,福勒里上校立即率军出发。这位英勇的法籍军官是一名专业的工程师,他负责多处的要塞修筑工作。但是敌人连日来的轰炸,把所有的工事都毁于一旦。线路所被炸毁了,木栅栏也被炸翻了,连士兵们的营房都被炸烂了。在这次战争中,年轻的指挥官特里特不幸中弹身亡,同时阵亡的还有好几位军官,其他幸免于难的士兵也极度疲劳,过于繁重的军务让他们精疲力竭,面对这种情况,史密斯只好下令撤回红堤。

    经过敌人的轮番轰炸,米福林堡已经是满目疮痍。很多人都认为这个要塞肯定守不住了,但是福勒里坚持认为只要援军到来就一定能够渡过难关。瓦纳姆上校的援军到来了,陆军中校拉塞尔代替了史密斯的指挥官的职位。然而拉塞尔也不堪此重任,只能将驻守的任务又交给了罗德岛兵团的指挥官塞耶上校。现在部队最需要的就是作战的勇气和决心。第四天,敌军又向堡垒发起了猛烈的进攻,轰炸一直持续到傍晚才平息。次日,又有几艘军舰驶入美军大炮的射程之内,两艘军舰打算从正面发起进攻,另外两艘则行驶到穆德岛和宾夕法尼亚海岸之间狭长的河道上,准备应付美军在那里架起的大炮。只见英军一声令下,所有的战舰都开始向美军的要塞开炮了。守卫在米福林堡的士兵们丝毫没有胆怯,他们顽强地向敌人展开了反击。然而,危险还是一步步的降临了。敌军从普罗旺斯岛上凭借较高的地势从上而下地向米福林堡射击,同时停靠在狭长河道上的敌船距离堡垒非常近,敌军的手榴弹轻而易举地就投到了堡内。形势变得越来越危急,英军不停地向前推进,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在这两座堡垒上。战场上硝烟弥漫,炮声震耳欲聋,所有的工事几乎都被炸毁了。美军的伤亡十分惨重,炮兵连全军覆没,福勒里自己也受了重伤。很明显,米福林堡已经守不住了。塞耶上校决定于当夜突围。他率领堡内40多人搜集了所有的可燃物,并把它们集中到一起。11点钟的时候,它们点起了大火,然后借着火光逃到了红堤。米福林堡的失守虽然让华盛顿觉得非常遗憾,但是他还是高度赞扬了守卫将士们奋勇抵抗的精神。华盛顿依然希望能够保住红堤,进而阻挡敌军继续向前。他焦急地等待着北方的援军,并且派汉密尔顿前去北河敦促当地守军赶快到来。

    汉密尔顿到达奥尔巴尼之后,了解到克林顿州长和帕特南将军此时正驻扎在哈德逊对面,州长在新温莎,而帕特南在菲什基尔。11月2日的早上,他遇见了正赶往华盛顿军营的摩根军团。汉密尔顿催促他加快行军的速度,摩根保证他一定率领军团及时赶到前线。在奥尔巴尼,汉密尔顿发现北方战区至少可以派出4000名的援军去南方战场。剩余的则跟随帕特南驻守在哈德逊以东的地方。帕特南将军目前正在思考攻打纽约的计划。据情报,英军在纽约城的驻军大部分被抽调支援豪将军去了,目前城内空虚,正是攻打的好时机。然而这个计划遭到了汉密尔顿的否决,他以华盛顿的名义命令他立即率领2000士兵前去南方战场增援。在做完这些安排之后,他发现目前的兵力依然十分缺乏。然而盖茨将军拒不增派援军却有他的一番大道理。他认为如果亨利爵士并没有去增援豪将军,而是将目标投向奥尔巴尼,那么美军在这个地方的弹药仓库很有可能遭到敌军的袭击,同时,新英格兰州也会成为敌军进攻的主要目标。年轻的汉密尔顿毕竟没有盖茨那么的老到,面对盖茨的一番无懈可击的陈词,他也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去反驳他。无奈之下,他只好又极力劝说盖茨将普尔和帕特森率领的两支军队调配给他,同时又向帕特南请求增援1000的兵力。面对如此困难的局面,汉密尔顿只好写信给华盛顿向他汇报了这里的情况,经历了几天的谈判,在屡次碰壁的情况下,他觉得有些灰心丧气,他在信中写道:“我担心他们连一个援兵都不愿意调配给您使用。”在结束了他的任务之后,他又转去了克林顿州长的军营。这位州长是唯一一名对南方战区表达了同情和关心的将军,他对华盛顿目前的困境深表理解,并写信给盖茨将军建议他将目前的作战重心转向南方战场。然而帕特南却在这样危急的时刻存有私心,他希望将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自己手上。他现在一门心思地要攻打纽约,而早已经将华盛顿的命令抛在了脑后。克林顿州长也认为攻打纽约的计划等同于“自杀性行为”,但他也很了解帕特南的为人,知道他是一个非常固执的人,于是他建议汉密尔顿再次写一封信给帕特南命令他出兵援助南方战区,并提醒他以更加严肃庄严的口吻来写这封信,以突出问题的严重性。果然,州长建议的这封“强调信”对帕特南起了一定的作用,这位老将军终于放弃了攻打纽约的计划,并率领1000大陆军向南方战区出发了。州长同时还给了汉密尔顿6000英镑的经济资助,这让汉密尔顿觉得十分感动。在所有的人当中,只有克林顿州长是理解和体谅他的,并且是给予他最大帮助的人。汉密尔顿写信给华盛顿数落了帕特南的种种不是,并且建议将海兰兹总指挥的职务交给克林顿州长来担任。华盛顿也十分了解帕特南的性格,这位老将军鲁莽的性格已经给军队带来了巨大的损失。

    将士们一再延误军令的行为使华盛顿感到重振军威的必要性。前段时间阴谋集团恶意制造谎言诋毁中伤他,使他的威信大大的降低,所以才造成今日不能够服众的局面。然而他却不知道,更大的阴谋正在等待着他,不过必须澄清的是,帕特南将军虽然固执任性,但始终没有参与到阴谋集团中去。大陆会议的议员詹姆斯·洛弗尔,也就是一直打击斯凯勒而力挺盖茨的那个人,派人给盖茨送来了一封密信,信的有一段的内容大致是这样的:“在您的领导下,北方战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同南方战场的节节败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们认为正是由于指挥官的无能才导致了特拉华河的失守,如果南方战场同样由您来指挥,结果肯定是大不一样的。作为总指挥官,一定要有足够的威信才能够服众。目前,军队的人事关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军官们之间由于意见不合而导致矛盾进一步升级。康威、罗斯和米福林将军都先后提出了辞职,还有很多英勇的军官们也正准备向大陆会议提交辞呈。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只有您出面才能够力挽狂澜,不仅可以使大家重新获得信心,而且可以进一步扭转南方战场的局势。”从这封信的内容我们可以看出,阴谋集团的势力范围已经发展到了相当广泛的程度,他们反对华盛顿的活动已经到了明目张胆的地步。他们的言行已经深深地伤害了华盛顿的心,但是,随着南方局势的进一步紧张,华盛顿也无暇顾及这些私人恩怨了。11月17日,康沃利斯将军率领2000名士兵从彻斯特来到了新泽西,准备在那里同来自纽约的部队会师。得知这一消息,华盛顿派亨廷顿率领一个师的兵力前往红堤同瓦纳姆会合。同时,他还给正驻守在新泽西的格拉夫将军送去急件,让他做好应敌的准备。华盛顿希望他们目前拥有的兵力能够抵挡得住敌军的进攻。但是康沃利斯还是抢在美军援军到来之前抵达了新泽西。以新泽西的民兵去对抗英军的2000精锐,这无疑是拿鸡蛋碰石头,没过多久,敌军就完全占领了米福林堡,大批的士兵被俘虏。直到战争结束,北方的援军才姗姗来迟。对于美军的一再失利,华盛顿感到十分沮丧。他写信给他家乡的弟弟,向他诉说了自己苦闷的心情。他说如果这些援军能够听从他的调遣,早10日到来的话,他们就不可能输得这么惨。尽管援军到了,但是已经是疲惫不堪,更糟糕的是,由于军需部门处于一片混乱的状态,导致了士兵们普遍缺少行军的鞋子。大家一路都是光着脚板在荆棘丛生的树林里行走,即使没有打仗身上也是伤痕累累。

    最令华盛顿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发生了。美军停靠在特拉华河上的船只全部遭到了英军的轰炸,一些水兵们由于抵抗不过英军,只好弃船逃跑了,他们将无法带走的船只就地点燃了,特拉华河上到处都是燃烧船只的滚滚浓烟。敌军已经基本上控制了特拉华河,但是由于季节逐渐转冷,他们没有能够将河道上的障碍清理掉,因此英军的大型战舰无法从河上通过。现在英军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将河道加宽,以保证物资运输船能够顺利通过,保证后勤补给。但是他们也有可能抢夺美军的三帆快速战舰作为运输工具,为了阻止敌军的目的得逞,华盛顿建议将美军的护卫舰毁坏并沉入河底。然而他的建议并没有得到重视。为此美军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11月24日晚,华盛顿仔细地侦察了费城周边的情况,发现这里的驻军并不太多,由于康沃利斯将大部分兵力都调往了新泽西,因此费城的防御就显得相对比较空虚。现在他的部队兵力得到了大大的增强,大部分的将军都认为应当抓紧这个有利时机进攻费城。其中主张进攻的呼声最高的是韦恩将军。他刚刚在萨拉托加战役中取得了胜利,因此战斗的激情很高。随声附和的还有华盛顿曾经的秘书里德将军,他曾经是华盛顿的一位好友,不过在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里德早就是盖茨那边的人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争,敌人的防线周围已经完全成了一片废墟。房子被炸毁了,门板和窗户已经被士兵们拆下用作搭建临时的工房,房顶也没了,整栋房子就剩下孤零零的几面墙壁。花园也被铲平了,昔日繁花似锦的场面早已成了过眼烟云,现在方圆几里连一棵果树都看不见。深秋的寒意更是加深了这座城市的荒凉感。华盛顿焦急地审视着敌军的每一处防线。他发现,英军的防御工事的防线拉得很长,几乎从斯凯基尔一直延伸到特拉华。多面堡均用木板钉得厚厚的,前面还有一条深深的壕沟。每个多面堡之间都用铁丝网拉起来,由于防线修筑得又长又密,工事范围之内的树木全部都被砍伐光了。

    如果华盛顿此时出兵进攻敌军的东西防线,取胜的希望很大,如果能够打赢一场仗,他对大陆会议也能够有个交代。但是,突袭的代价将是惨重的,将会有很多士兵赔上性命,想到这一点,华盛顿又有些犹豫了,如果只是为了面子打仗而让战士们白白牺牲性命,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他返回营地之后召开了军事会议,同大家商量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提到主攻的计划的时候,大家似乎变得沉默了。会议结束的时候,也没能将主攻的决定确定下来。于是,华盛顿让大家各自返回营地,将自己的观点用书面报告的形式呈交上来。报告呈上之后,只有斯特林将军、韦恩将军、斯科特将军以及伍德福德将军等四名将军是主攻的,其他的11人均表示赞同防守。如果华盛顿是那种热衷于邀功行赏之辈,他早就决定发动突袭了。但是他是一名真正的爱国人士,他爱自己的士兵和军队胜过爱自己的荣誉,他不愿意为了个人的荣耀而冒险发起进攻。于是,一场本该属于华盛顿的胜利就与他擦肩而过了。

    此时格林将军给华盛顿送来了一封信,信中汇报了一些有关年轻军官拉斐特的好消息。拉斐特上次在白兰地酒溪受了伤,随后就跟随着格林将军去了新泽西。尽管还没有从枪伤中完全康复,他已经率领了400名民兵成功偷袭了英军的大营,打死了20多名敌军,还抓获了20多名俘虏。拉斐特英勇作战的精神大大鼓舞了民兵的士气,大家在他的带领下,将敌军赶到1英里之外的空地上,直到天黑才停止作战。拉斐特在格林将军的提醒下,也给华盛顿写了一封信,他在信中说道:“尽管这只是一次小小的胜利,但是我依然希望能够给您焦虑的心情带来一丝的安慰。”这位年轻的指挥官是多么的善解人意,同时又是多么的体贴细致。他的举动再次赢得了华盛顿的好感,同时也让华盛顿坚信自己并没有看错人。他多次向大陆会议提出晋升拉斐特的建议,在他看来,拉斐特获得上校的头衔完全是名至实归的。在他的多次建议下,大陆会议同意拉斐特出任师长一职,负责原为斯蒂芬将军领导的一支部队。斯蒂芬在德国镇的战役中,由于玩忽职守而酿成大错,被大陆会议革去了指挥官一职。而此时刚好由拉斐特来填补这个空缺。

    11月27日,军事委员会发生了重大的人事变动,此次变动显示阴谋集团的势力在大陆会议内有所增强。军事委员会的成员由原来的3人增加至5人,即米福林将军、约瑟夫·特朗布尔、理查德·皮特斯、皮克林和盖茨将军。米福林递交的军需官的辞呈已经被大陆会议批准了,但是依然允许他保留名誉少将的头衔。而盖茨则被任命为军事委员会主席,大陆会议高度赞扬了盖茨将军的军事指挥能力,并请他合适地履行职权,带领美国人民走向光明、自由的新生活中去。正当阴谋集团在大陆会议内部谋划如何将华盛顿赶下台的时候,豪将军也在积极准备着对抗华盛顿的下一场战役。12月4日,爱伦·麦克莱恩给司令部带来消息说,敌军当天夜晚要袭击白沼泽地的军营。接到消息之后,华盛顿进行了部署,同时派麦克莱恩继续侦察敌情。夜里11点钟,他们在德国镇遭到了先锋部队的袭击,并在三里渠对敌人发动了进攻,迫使敌军改变了行军的路线。豪将军采取了声东击西的战术,将美军引到了一个小山上。随后主力部队又悄悄地撤离了。得到敌军撤离的消息,华盛顿立即带兵前去追赶。但是,豪将军此举的真正用意并不是要跟华盛顿进行正面的交锋,而是要占领附近小山上美军的阵地。华盛顿为了减轻必要的伤亡,放弃了继续追击。然而丢失了阵地,又给了阴谋集团嘲笑华盛顿战术的机会。其实华盛顿并不是不愿意同敌军一决高下,他只不过想减少伤亡罢了。

    1777年是华盛顿军事生涯中比较困难的一年,接连的战败大大影响了他在大陆会议中的威信。经军事委员会提议并获得大陆会议批准的一批议案中,有一项条款说明阴谋集团的影响力在增加。为了严明军纪,大陆会议准备任命两名监察长,担任这一要职的居然是康威,并且他还被晋升为少将。很明显,大陆会议没有听从华盛顿的建议,而是遵从了盖茨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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