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传-英军撤离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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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福治山驻扎的那个冬季,华盛顿积极地推进军队改革。在他强烈的要求下,大陆会议任命了一个五人筹备委员会,协助他的改革工作。在筹备委员会成员到来之前,他已经就各方面的问题广泛地征集了大家的意见,并将这些意见以书面的形式记录下来。他起草了一份计划书,详细地列举了目前军队所存在的弊病以及针对这些问题应当采取的措施。这个筹备会在军队里待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最后将这些问题和措施以报告的形式递交给了大陆会议。华盛顿在报告里提出的各项改革措施均被采纳。在报告里,华盛顿指出目前军官的俸禄标准太低,从而导致了大批军官离职的问题。针对这个情况,他建议大陆会议不仅要提升军官的俸禄水平,而且要向他们提供退役后的福利,这样就可以解决这些军官退役之后的基本生活保障问题。这个建议在大陆会议上引起了争议,一些议员坚决反对这项针对军官的福利改革。经过华盛顿的据理力争,大陆会议最终决定:有委任书的军官在退役七年后享有一半俸禄的福利,无委任书的军官享有每年80美元的福利。这项决议虽然得到通过,执行起来却十分缓慢。与此同时,军队面临的困难也越来越大。军队周围的乡村由于多次遭受抢劫,此时又正值冬季,也无力提供粮食补给。一些地方虽然有牛羊等牲畜,但是不愿意卖给军队,因为运到费城可以卖个更好的价钱。那些周边的村民们都已经被金钱腐化了,他们根本不管买主是谁,他们只愿意将粮食卖给出高价的。所以,每次美军出去采购粮食,都是空手而归。没过多长时间,军队里就开始闹粮荒。士兵们已经有很长时间都只能吃干面包和水,一丁点的肉荤都没有沾过。还有很多的伤病员也因为严重的营养不良,而迟迟无法痊愈。寒冷、饥饿、疾病像瘟疫一样迅速蔓延,整个军队都处于萎靡不振的状态,如果这个时候敌军来袭,后果肯定不堪设想。一位英国的历史学家曾经将两军当时的状态真实地记录了下来。美军军营里严重缺粮,很多士兵只好将战马宰杀借以充饥。然而费城的英军军营里却终日丰衣足食,不愁吃穿。英军为占领了费城这样一个好地方而暗自庆幸,他们侵占了市民的房屋,军官们住到了当地要员的房子里,并且将他们自己的家属都带了进去。原本安静的城市现在变得闹哄哄的,英军军营里赌博成风,已经到了不可遏止的地步。同英军的骄奢淫逸的生活相比,美军就显得清苦多了。不用说娱乐活动,他们现在连最基本的温饱都无法保证。华盛顿整个冬天都带着部队守在福治山,缺衣少食,天气寒冷得要命,连大炮都被冻住而无法使用了。此时美军已经基本丧失了作战能力,根本无法对抗英军的小规模的突袭。如果豪将军此时带兵来袭,那么胜利一定是属于他们的。面对部队如此糟糕的情况,华盛顿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们目前围攻费城所面临的困难跟当年围攻波士顿所遇到的困难如出一辙,不仅军需品奇缺,连武器和弹药也严重不足。不过,虽然面对巨大的困难,美军中依然不乏一些英勇的军官。有一次,率兵驻守在最前线的亨利·李队长就遭到了敌人的一次突袭。李队长负责看守美军的军需库,敌人派出200名英国骑兵在深夜的时候去抢劫美军的马匹。结果李队长率领不到50人的小分队,同敌人展开了火拼,结果将敌军成功地阻击在外,马厩里的马匹一匹都没有丢。不仅如此,他们还缴获了敌军的武器和大衣。此后,他将这件事情向华盛顿做了汇报,华盛顿称赞他是一个有胆识的人。李队长同华盛顿是老乡,同样也是土生土长的弗吉尼亚人。他具有南方人特有的坚韧不拔的脾性。华盛顿曾经多次考虑提升他为上校,任命他为轻骑兵指挥官。在华盛顿看来,他完全可以胜任这个职位,而且以他的能力,他很快就能够在部队中出人头地。华盛顿将他的事迹打了一份报告递交给大陆会议,并随报告附上了一份推荐信。令他开心的是,大陆会议很快给李队长下达了委任书,提升他为上校,由他出任轻骑兵的指挥官一职。接到任命书的李队长,立即给华盛顿写了一封感谢信,感谢司令对他的垂青和眷顾。与此同时,华盛顿收到了另外一位李将军的来信。这位李将军就是那位被英军俘虏依然关押在监狱里的李将军。在信中,李将军对华盛顿总司令为他所做的一切表示感谢,并描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他现在的情况比以前好多了,还有5天就可以获得假释。他目前住在42师,同昔日的好友巴特勒将军和迪斯尼将军住在一起。他在信中表达了感恩之情,对于一名罪犯来说,能够得到如此的礼遇已经是万分荣幸的事情了。读完信,华盛顿立即写了一封回信,他在信中亲切地慰问了李将军,为他即将获得假释而感到由衷的高兴。他表示一定尽自己的全部努力为他争取自由。然而好事多磨,李将军和爱伦上校注定不会那么顺利回国,他们还需要继续忍受几个月的牢狱生活。

    伯格因将军投降以后,他的部队从波士顿登船一事成了大难题。据说投降条款中的某些问题,直到现在依然未得到合理的解决。最终大陆会议决定延迟伯格因将军的登船时间,他们一直要等到英国方面就条款问题给出明确的答复之后,才能够返回英国。不过,伯格因将军因为健康问题,可以获得假释独自返回伦敦养病。2月份的时候,华盛顿夫人前往福治山同丈夫团聚,并在司令部住了下来。她来了之后,将简陋的军营稍微收拾了一下,便成了自己的寓所。华盛顿住的房间很小,夫人来了之后就显得更加拥挤了。司令部只好又重新搭建了一个简陋的餐厅,这样使得他们居住的空间略微宽敞了一些。除了华盛顿夫人之外,斯特林夫人、诺克斯夫人以及其他将军夫人也陆续来到了军营。在华盛顿的努力下,美军成功截获了几匹运往费城的军需物资,这使得美军的粮食危机得到了大大的缓解,同时还有了一些库存。眼看美军的战争危急即将过去,华盛顿那紧锁的眉头也渐渐地舒展开来。再加上夫人的到来,华盛顿焦虑的情绪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放松。

    冬天快要结束的时候,华盛顿的老朋友布莱恩·费尔法克斯先生突然来到军营里拜访他。见到久违的老朋友,华盛顿感到又惊又喜。这位老先生,尽管非常不赞同英国对待殖民地的做法,但是他依然坚定地效忠英国,这使得这两位昔日的好友关系日渐疏远了。费尔法克斯先生打算去英国,在那里静静等待和平的到来,这次就是专门来辞行的。他的造访,让华盛顿想起了以前在弗农山庄的快乐日子,想起了伯托马克河的粼粼波光,想起了昔日跟随爵士出门打猎的愉快经历。尽管已经时过境迁,但是回想起往事,还是让他的心头涌现出丝丝的甜蜜。费尔法克斯先生打算从纽约登船,华盛顿便替他准备了护照。可是到临登船之际,这位老先生又改变了主意。他担心去了英国之后,由于时局动荡不安,他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家人了。于是,他又决定返回弗农山庄。回到弗吉尼亚之后,这位老先生情不自禁给华盛顿写了一封感谢信,对他宽广的胸襟表示了由衷的钦佩。华盛顿也诚恳地回复了一封信,在信里他表示非常珍惜他们之间的友谊,并希望他们的友谊之树常青。费尔法克斯先生在弗农山庄一直住到1802年去世为止,享年75岁。

    在这个冬季里,另外一名重要的客人是斯托伊本男爵。他是一位久经沙场的老战士,曾经转战过欧洲战场,参加过英法七年战争,他当过了不起的弗雷德里克将军的副官,也曾经任职于军需部门。他在德国名气很大,离开了普鲁士军队后,他曾当过霍亨索伦·黑兴根伯爵门下的大元帅,也曾是巴登的马格雷夫亲王手下的中将,还曾谢绝过撒丁王国国王和奥地利皇帝的慷慨赠予。他本来悠闲地生活在德国宫廷,后来收到法国国防部长圣·热尔曼伯爵的劝说,主动来到美国帮助美国人民争取自由和光明。男爵来到美国的花销,由法国内阁提供。他显赫的战功和手中的推荐信都非常有分量,富兰克林、迪恩先生和圣·热尔曼伯爵都是他的推荐人。12月1日,他从新罕布什尔州的朴茨茅斯出发,来到了华盛顿的身边。他请求华盛顿让自己做一名志愿者,表示愿意为了美国的独立事业而奋斗不息。华盛顿对他的勇气和决心十分赞赏,并对他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按照华盛顿的指示,男爵直奔大陆会议。他身上众多的光环,使他受到了大陆会议热烈的欢迎。他们还专门任命了一个委员会和他商谈。男爵对军衔和俸禄没有多大兴趣,只要求大陆会议给予他充分的信任。随后他便到福治山前去报到。男爵到达之后,对军队的情况做了一些了解,他觉得目前军队中存在很多的问题,如果不能够得到妥善的解决,必将影响未来的战争。经过华盛顿的观察,他觉得男爵特别适合担任监察职务。因为他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和过人的分析判断能力。他请求男爵接受监察官一职,男爵很爽快地答应了。男爵建议华盛顿对部队进行正规化和制度化改革,并把自己的战术同美国军队的具体特点结合起来,一段时间之后,军官们都接纳了他的意见。在男爵的帮助下,美国军队渐渐朝正规化方向发展。看到这样的结果,华盛顿感到由衷的高兴。

    哈德逊河的防御工作还需要进一步的加强,目前亟需在西点建立一个新的要塞。方案确定下来之后,华盛顿便命令帕特南将军负责该据点的修筑工事。但是帕特南将军因为个人的一些私事而不得不去康涅狄格一趟,于是在他回来之前西点的工事暂时由帕尔森上校负责。华盛顿给帕尔森写了一封信,告诉了他一个偷袭驻守在纽约城里的亨利·克林顿将军的计划。此时克林顿将军的司令部正在距离西点不远的地方,华盛顿打算派士兵乔装成英国士兵的模样,趁其不备将其抓获。虽然不清楚克林顿将军司令部的警卫人员的具体数目,但是华盛顿完全有把握将这个计划成功地实施。不过,这个计划最终还是没有能够实现。汉密尔顿上校认为这个计划不可行,坚决反对美军冒险行动。他认为留着亨利·克林顿将军做英军的总指挥官远比其他人要好得多,因为他们对亨利的脾性非常了解,同时也很清楚他作战的风格,一旦英军换了另外一名更沉稳更有经验的司令官,反倒对美军更加不利。华盛顿对汉密尔顿的深谋远虑十分钦佩,连连称赞他的足智多谋。

    春天到来了,英美双方暂时保持对峙的状态。华盛顿预料英军会对美军军营发动一次突袭,但是英军依然是按兵不动。原来英军军营里的粮食补给已经所剩不多,指挥官威廉爵士正在新泽西到处采购粮草。与其说是采购,不如说是去抢掠。英军的铁蹄踏遍了新泽西的每个角落,只要见到牛马牲畜或是粮食,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拉走了。新泽西的民兵团也曾经奋力抵抗过几次,但都是徒劳无功。另外一支英军乘船沿着特拉华河直下,洗劫了伯德镇,抢劫完毕之后不仅放火焚烧了美军在那里的物资仓库,还烧毁了许多满载着军需品的战船。要不是华盛顿之前就命令将一些战船给炸沉了,更多的战略物资要落入英军之手了。20日,华盛顿给在各处驻防的将军们各发了一封信函,信里面附上了他目前正在考虑的三个作战计划:第一个作战计划是收复费城,将英军从城里赶出去;第二个作战计划是将战场转移到北方去,并对纽约城形成包围之势;第三个作战计划是留守在原地不动,加强部队的训练,等待敌人主动发起进攻。华盛顿的信函发出去不久,就得到康威阴谋集团被粉碎的消息。盖茨依然担任北方战区指挥官一职,负责哈德逊河的防务工作,但是如果北方军队要对纽约发起进攻,必须要得到总司令的批准才行。鉴于此种情况,华盛顿便召集盖茨以及米福林一起参加了这次军事会议。大陆会议的决议表明盖茨的权力已经受到了限制,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无视总司令的权威而为所欲为了。至于阴谋集团的主犯康威,在拉斐特离开奥尔巴尼之后,便去了菲什基尔,受命于麦克道格将军的麾下。不久,大陆会议便把他传唤到奥尔巴尼,对他阴谋叛乱的事情进行调查。他大喊冤枉,并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向大陆会议递交了一份辞呈。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大陆会议很快就批准了他的辞呈。他内心根本不愿意离职,这样一来就使他自己陷入了一个极其被动的境地。他给大陆会议的主席写信希望能够收回他的辞呈,但是他所有的努力都只是白费心机而已。大陆会议已经对他的所作所为调查得一清二楚,他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了华盛顿总司令的威信,破坏了美军的团结,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像他这种人,多一天留在军营,就会多一份祸害。

    伯格因将军以及部下被俘一事对英法内阁均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法国政府是支持美国独立战争的,因此,萨拉托加大捷之后,英国政府提出了针对殖民地的“和解法案”,该法案就税收、主权、通商贸易等问题做了一系列的让步。英国政府企图通过这种和解的方式,打消美国继续独立战争的念头,并能够在最大限度上继续享受在殖民地的权利。关于该法案,一位英国历史学家曾经评论道:“如果这项法案能够实现英美和解的目的,那么早在战争的第一声枪响之前,就该签订了。”同时,美国同法国也在巴黎秘密缔结了两个条约:一个是友好通商条约,另一个是防御同盟条约。双方于2月6日在巴黎签署,法国代表是热拉尔先生,美方代表则是本杰明·富兰克林、塞拉斯·迪恩和阿瑟·李。根据后一个条约,双方如果有任何一方发起战争,另一方都应该成为盟友,而且,如果不经过对方同意,任何一方不得私自同敌方签署停战协议。英军得到这个消息,更加慌不迭地派专员赶赴美国,企图能够同美方就和解一事达成协议。然而华盛顿却对此不屑一顾,他认为美国人民已经饱尝了由于英国政府的欺压和掠夺而带来的痛苦,唯有独立才能够为美国争取真正的自由和和平。华盛顿的想法刚好和大陆会议的不谋而合,他们最终决定不跟英国政府签订任何和解条约,除非英国将自己的部队从美国大陆上永久地撤出去。美法签订友好条约之后,美国上下举国欢腾。福治山于5月6日举行了盛大的军事庆典,并且在祈祷完毕之后举行了盛大的阅兵式,最后华盛顿和所有军官共进晚餐。华盛顿于5点离席,当他走过军队时,所有的军官都齐呼:“华盛顿万岁!”他走后,上千顶帽子被抛向空中,场面甚是感人。当时如果盖茨和米福林在场,他们肯定也会相信,尽管他们搞阴谋叛乱破坏华盛顿的声誉,但是华盛顿作为总司令的地位是不容撼动的。

    5月8日,大陆会议召集军事会议,盖茨、格林、斯特林、米福林、拉斐特、德卡布尔、阿姆斯特朗和施托伊本出席了会议。总司令华盛顿将目前英美两军的军事力量和部署分别做了详细的陈述,经过大家的讨论,一致同意美军暂时采取防御战略,等时机更加成熟时,再向敌军发起进攻。李将军在当时还没有获得假释,因此没有参加本次军事会议,但是后来他回来之后也在这份决议上签了字。大陆会议拒绝“和解条约”一事大大打击了英军的嚣张气焰,他们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同时亲英分子们也开始忧心忡忡,他们担心一旦美国取得胜利,等待他们的不是流放就是杀戮。豪将军在美国的军事生涯即将结束,英国政府对他的战绩非常不满意。就连美国军队都认为他是一个不合格的将军,因为英军打下来的半壁江山基本上都是在他手里丢掉的。整个冬季他都被围困在费城不能动弹,而围攻的美军人数总共还不到4000人。内阁指责豪将军的时候,豪将军却认为责任并不全在他身上,他指责内阁没有采纳他的意见,也没有及时增派援军,这才导致英军的节节失利。在极度不满的情况下,他向内阁提出了辞呈,这份辞呈很快就得到了批准。他离任之后,远征军指挥官一职就由亨利·克林顿将军代替。豪将军虽然战绩平平,但是由于他性格直爽,又善交际,因此在军中颇得人心。他离任之前,他的部下聚在一起为他举行了盛大的送别仪式,这些送别活动中还包括一次赛舟会。这些事情听起来似乎有些荒唐,不过也可以从另外一个侧面看出豪将军在英军中的威信也是相当高的。

    英美两军互换俘虏的事情最近才有了眉目。根据双方签订的条件,美军用英军俘虏普雷斯科特将军换回了李将军,李将军回到美军后恢复了原职,级别仅次于华盛顿总司令。另外,爱伦将军也获得了释放重新回到了美国。他回国后首先来到了福治山,同华盛顿见面之后,他尽情地诉说了自己在被俘期间所受的苦。华盛顿给大陆会议写了一封信,建议对爱伦将军进行妥善安排。没过多久,大陆会议就给爱伦将军下达了任命书,重新晋升他为上校。但是爱伦已经离开了军营回到了自己的故乡弗蒙特,也许他已经厌倦了战争,所以下定决心不再参战。

    这个时候,大批军队开始从费城陆续撤离。这种情形使人不得不猜测敌军此举的用意。华盛顿猜想亨利·克林顿将军放弃费城的目的也许是为了转战另外一个战场纽约。如果要转战纽约,那么他们是打算走水路还是走陆路呢?如果是走陆路,华盛顿就打算向新泽西增派部队,将英军的主力部队阻截在此。三个星期过去了,美军早已经是整装待发,只等一声令下就直接出兵新泽西。在此之前,华盛顿已经派出了麦克斯韦将军率领一个师先赶往新泽西,他们的任务是炸毁重要路段和桥梁,拖延敌军行军的速度。与此同时,他命令盖茨将军召集所有的民兵,做好哈德逊河地区的防御工作。虽然大陆会议已经明确表示不会跟英国政府签订任何形式的和解条款,然而英国似乎并没有死心。授权前来谈判和解议案的英国高级专员乘坐“三叉戟”号军舰抵达了特拉华,成员包括卡莱尔伯爵、弗雷德里克·霍华德、马里兰最后一任殖民地总督的兄弟威廉·伊登和乔治·约翰斯通。高级专员的人选问题曾经引起了不小的争议,尤其是卡莱尔伯爵,虽然他为人和蔼可亲,但是却不适合这种任命。但是有些人却持有不同的观点。他们认为卡莱尔伯爵受过高等的教育,他身上散发着一种来自欧洲上层社会所特有的迷人的气质,他不俗的谈吐和广博的见闻,一定能够使他不负众望,率领使团顺利完成任务。约翰斯通先生是使团成员当中最有分量的一个人物。英国政治家福克斯曾经断言道:“只有约翰斯通出马,才能够降服那些固执的美国人。”他们满怀着希望于6月6日来到了费城,结果发现大部分的英军已经撤离了。原来,亨利·克林顿将军于三周前就已经接到命令将部队转移到纽约去,然而这件事情却没有事先跟使团通气,如此一来,踌躇满志的使团抵达了费城,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骚动不安。约翰斯通先生非常生气地写了一封信给内阁,指责他们的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他说如果他事先知道英军要撤离的消息,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接受这项使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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