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气象峥嵘地爱过

    一定要出书。这个念头像一次漫长的心动，从2010年北方的黄昏，跳到了2015年台风“灿鸿”登陆，于是有了这本短篇合集。28个故事，用一句话描述最合适：“我们气象峥嵘地爱过，也偃旗息鼓地败北。”

    还记得，我第一次写这些故事的情景，那时候我大二，在徐州念大学，身边还没有什么朋友，常常一个人待在那座老而旧的图书馆里，靠着暖气片看书、写字。冬天的时候总是会带两个橙子放着，水在暖气管道里咕噜咕噜的，空气里就有很淡的橙子香气。一个人在方格纸上慢慢地写，写了不少，现在回过头看，觉得格外亲切，像我青春里的老人。

    现在我二十七岁了，青春的尾巴，开始吃胶原蛋白、各类维生素，定期登录魅途约人下班后跑步。用脚步丈量过的城市越来越熟悉，觉得自己像一棵树，扎进了这里，再也不想走了。想起刚入行时，编辑跟我说这一行排资论辈是很严格的，所以你要努力地写，不要断。就一直埋首写到了今天。大概也没有什么出色的成绩，但对我个人是光荣的，而你们给我的爱，也是我的荣光。写作者和读者，也是至亲至疏的关系，也许在某个时候，我触动到了你，那个当下，我们是亲密的。而过后，我们依然在各自的生活里，心平气静地长成一个大人。你温暖不了我，我也帮不了你。很多人问我：“爱是什么？你还信爱情吗？”这样的问题，答案没有办法说。就像我曾经去过一个寺庙，小师父说：“我们这里有一棵四百多年的皂荚树，不去看看吗？”我端起清香的茶水，心向往，但并没有起身去看。

    爱是什么？是落子无悔，是雪落故人，是尽欢而散，终感悲凉，还是桐花万里路，连朝语不息？

    这些故事里也许有答案。只是有时我也迷惑，我们从未在一起过，和最后我们没有在一起，哪个更令人遗憾一些？也许是无解的，像我最爱的马頔的那首《南山南》，大梦初醒荒唐了我这一生。

    我只过了小半生，收获一句“冷峻而温暖”的评价，弥足珍贵。往后的日子大概很少会再这么提起爱与遗憾，因为轮回到这里，彼此相望，各生慈悲心肠。

    好的爱，一定是带有一些佛性的。如来一样的心，金刚一样的心。温柔而坚强。

    而这世上失落的爱，也真的太多太多，你们只是没有并肩的英勇，经过就好，不要哭。

    这本书最后一个故事写少年情事，是一个很美好的结局。

    柔山探出窗户，时俊的车停在楼下。昨夜下过雨，车顶蒙了一层落花。

    她清清白白的恋人，从杏花微雨里走出来。

    也是我对你们的祝福。愿你我想起那个爱着的人，还是怦然心动。

    陆小寒

    2015年8月1日22：00于无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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