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照片！”
江绾依突然想起来，忙不迭从床头柜里拿出相册，江婉也拿出来一个。
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便想从其中寻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程海琴和江明辉的合影，可以直接忽略。
而江明辉和江婉的母亲私下里的一些照片，都在江婉那里，江明辉的卧室，是不会有的。
突然，江绾依的视线，定格在一张有些老旧的照片上。
父亲江明辉的模样还很年轻，应该是在认识母亲程海琴之前，他的身边，坐着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模样很好看。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女人，跟欧力的长相，有那么几分相似。
欧力俊俏的模样，倒是更随母亲。
这也是为什么，江绾依和江婉，从未假设过，这个男人是她们的哥哥。
看到江绾依不动了，江婉放下手中的相册，凑近来看照片，江婉的眼泪再度流下。
“欧力，长得像他的母亲。”
江绾依点点头，将照片交到江婉手里。
“你保管吧。”
需要的时候，她会让江婉拿出来的。
江婉颤抖着双手，接过照片，珍而重之。
江绾依知道，江婉喜欢欧力，是认真的，可惜，这份感情，在错误的时间，产生了错误的误会。
而她的父亲，江明辉。
在结婚前，同另外一个女人有了孩子，却娶了江绾依的母亲程海琴，跟程海琴在一起之后，正值程海琴孕期，偷偷地跟江婉的母亲一夜欢情。
那一次意外，有了江婉。
江婉的母亲偷偷地藏了江婉好些年，直到病逝，才让江明辉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女儿。
若是父亲还在，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儿子，那将是怎样的心情，高兴，欢喜？
还是，内心愧疚？
江绾依想象不出来。
父亲当年的风流，却让他的儿女们，承受了那些孽债。
江绾依叹息一声，只能说，造化弄人。
“你打算，什么时候说？”江婉轻声问道。
这件事情，瞒不了程海琴太久。
就算江绾依想瞒，看今天欧力说话的态度，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与其让他说，不如我们说，尽快吧。”江绾依沉声道，“在此之前，我必须得先摸摸他的底。”
欧力其人，她什么都不了解。
欧力真的要对付江家，江绾依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得做好充足的准备才行。
这头一点，就是要知道，欧力到底有什么底细，他究竟有怎样的实力。
她看着江婉。
江婉苦笑一声，“你就别指望我了，我那时候被他迷晕了头脑，从来就没注意过他做了什么，而且，他也刻意不让我知道。”
江婉顿了顿。
“不瞒你说，你那天去找我，是我第一次在他的房间里看到大麻。”江婉苦笑，“那会看你闯进来，我心里还挺感动，起码这个世界上，还有个人关心我的死活。”
江婉说得苦涩，江绾依叹息一声。
“我知道了。”
欧力没有伤害江婉，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虽然她心里清楚，欧力，也不会伤害江婉的。
“欧力他今天，是为了你好，才撂狠话……”江绾依艰涩开口，江婉打断：“你不用说，我都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才更觉得心酸。
她想恨欧力，都恨不起来。
“姐，如果，我说如果，真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你，不要伤害欧力，好么？”
这么多年，江婉就这一声“姐”，叫得最真心。
江绾依点点头，“赢的人，未必是我。”
江婉想到凌璟越，想到那个奇奇怪怪的君亦臣，不，胜利的人，江婉可以肯定，就是江绾依。
正因为如此，这句话，她必须得现在说。
江绾依拍拍江婉的肩膀。
“我先回房间，你也休息吧。”
折腾了一天，两个人都精疲力尽。
“江婉。”
在江婉还没走出房间之前，江绾依率先开口。
“今天，对不起，我不应该打你，当时，我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也怕你，重蹈覆辙。”
跟她一样，差点就死了。
江婉不可置信地回头。
江绾依抬起自己的左腕，上面还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一切，不言自喻。
江婉神色复杂，转身出去了。
江绾依回到房间，梳洗一番，吃不下饭，就躺下睡了。
临睡前，脑子里满是欧力的脸，旧照片上的女人，还有爸爸，嘱咐她一定要照顾好江氏，照顾好江婉。
浑浑噩噩地睡了一夜，反而比之前还要疲累。
江绾依翻身坐起来，冲了个凉水澡，这才觉得舒服了，呼出一口浊气，她想了想，还是给君亦臣打了电话。
娱乐圈里的人，君亦臣应该更方便着手调查吧？
江绾依有些抱歉，每次找君亦臣，似乎都没好事儿，她还欠了人家一顿饭，这一次又是需要帮忙。
好一番道歉，江绾依挂了电话。
走出房间，江婉挎着小包，已经收拾整齐，一副要去上班的模样。
江绾依讶然。
“坐我的车？”
她微微歪头，轻声询问。
两个人，就像普通的姐妹，一起上班。
江婉也没客气，虽然浓厚的妆容，也遮不住她红肿的双眼，还是一屁股坐到了副驾驶上。
江绾依对于江婉这种偶尔变扭的性格，也算摸着了点，总比当初老是在爸爸那，两副面孔装可怜，要好得多。
“欧力的事情，宜早不宜迟，你尽快打算。”江婉轻声提醒。
“我已经找人去调查了，再等几天，你尽量，稳住我妈。”江绾依咬咬唇，嘱咐道。
进了公司，江绾依处理好手头的事务，焦敏就快步上前。
“依依姐，MR公司打电话过来，邀请我们明天参加协商会议。”
江绾依一怔。
坐在江绾依办公室看杂志的江婉也怔了下。
“今天就得去……”她看向江绾依，是不是太快了？
这边的事情都还没了。
江绾依皱眉，“可以推迟么？”
焦敏摇头，“我联系了MR公司的人，他们说，最近如果不敲定细节，再想分出时间去洽谈，就得等到年底了。”
而年底，明显太迟。
江绾依皱眉，“离年底还有半年的时间，太迟了。”
中间空几个月，对公司来说，不得等着饿死？
她看向江婉。
“我去三四天就回来，你，稳住欧力，可以么？”当然，还要稳住她的妈妈，程海琴。
江婉咬咬牙，“我控制不了欧力那个疯子！”
直到这一刻，她才不得不承认，在欧力的心里，她根本没那么重要。
江绾依沉声道：“稳不住，也要稳住！”
这个时候，公司不能乱。
家里，也不能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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