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璟越墨眸闪过一抹笑意，“你又没问我有没有。”
额，好像也是，她不喝茶，也没在这家茶馆办过卡，当然不知道。
凌璟越这厮使坏，她却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来。
江绾依气地将头扭到另外一侧，给童瀚宇发了个短信。
童瀚宇表示自己就不进去了。
江绾依抬眸偷瞄凌璟越一眼，随后将注意力都转到身侧的那个包厢里。
“不用偷看，你想看我，可以光明正大地看。”凌璟越似笑非笑地道。
“……目测，已经有几个高层管理，会往凌氏集团跳槽。”祝董事的声音透着自信。
“嗯，不错。”声音一开口，江绾依的身子就是一震。
“你认出来是谁了？”凌璟越墨眸紧缩她脸上的神情。
江绾依俏颜血色尽褪，水眸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一定是自己弄错了，这个世界上，也会有人声音相似的不是吗？
后面祝董事再说了些什么，她一概没有听进去。
凌璟越难得跟佳人独处，江绾依一脸神思不属，生生地让那股暧昧的气氛碎成泡沫。
凌璟越心下一叹，想要更进一步，估计是不可能了。
随即胸口便是一震。
怎么会？凌璟越心中诧异自己脑海中的想法，他竟然想要跟江绾依更进一步！
那尤可意呢？尤可意才是他的未婚妻！
凌璟越闭上双眸，遮住眼底的惊涛骇浪。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做出这种类似脚踏两只船的事情，他的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让江绾依打开了一个缺口。
千里之堤，溃于一旦。
跟江绾依在一起，凌璟越从没有哪一刻是想着尤可意的，恰恰相反，跟尤可意在一起的时候，他的脑海里，总是会想到江绾依的脸。
她哭泣的水眸，她眼中的绝望，她一丝不苟地工作，她精干果敢的抉择，和她跟自己一样，默契地分析商业规划中的不足。
这些记忆太过深刻，随着他的血液缓缓地流淌入心间，让凌璟越骤然措手不及。
也许，他是时候去了解，自己过去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跟江绾依，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那些曾经一度逃避的问题，就在对江绾依的心意逐渐明朗的时候，渐渐有了答案。
“您还有什么吩咐吗？”祝董事对幕后主事人很恭敬。
“暂时维持原计划不便，你被人跟踪了，短期内，不要再约见。”神秘人沉声道。
“额，好，我知道了老爷子。”说完，祝董事深深鞠躬，悄然退出茶室。
江绾依依旧呆怔地坐在侧面的包厢，凌璟越见她神思不属，抬手轻轻地推了推她的胳膊。
江绾依怔然，抬起头，略显茫然地望着凌璟越。
他扬扬下巴，示意侧面，只剩下那个神秘人了。
“都跟到这里来了，还不过来见见，依依，我知道你在。”老爷子突然开口，凌璟越心头就是一惊，他径直站起来，就想拉着江绾依离开。
江绾依柔软白皙的小手按住他的胳膊，“你，也跟我一起见见吧。”
凌璟越张张嘴，见她一脸祈求，不忍拒绝，他心中已经有所猜测，那人恐怕，跟自己有关。
推开包厢的门，凌老爷子赫然坐在里间，他的手上依旧握着那把老拐杖，纯红木的拐杖柄，握得发亮，昭示着主人对它的依赖。
江绾依走上前去，轻声道：“爷爷。”
凌老爷子点点头，眸光落在凌璟越的身上，老人家灼灼精光的双眸，一瞬间染上了些许晶莹。
“回来了好，回来了好啊！”
过去的五年，凌老爷子是除了江绾依以外，最难接受凌璟越已经死去的消息的人，他对凌璟越寄予厚望，又是自己亲手培养的孩子，心中的期望，不止一点点。
凌璟越也从没有让凌老爷子失望过，他一直都做得很好。
凌璟越看到这个老人的时候，就觉得十分亲切。
老人家年岁不小，头发花白，穿着做工讲究的唐装，精神头很好的模样，尤其是那双眼睛，透着灼人的精光，可以想见，老人家年轻的时候，定然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不，也许现在，他依然是响当当的人物。
江绾依见凌璟越神色泛着些许复杂，心知血浓于水，就算没有记忆，那股天生的熟悉感，也会让凌璟越认出自己的家人。
“这是爷爷，你原来，跟爷爷的感情很好。”凌璟越的父亲去世后，凌璟越一直跟在爷爷身边学习管理公司，看透人情冷暖。
凌老爷子不仅将凌璟越当成自己的孙子抚养教养，也当成了半个儿子真心疼爱，可以说，要不是因为江绾依后来怀孕生下子航，凌老爷子早就被凌璟越可能离世的消息，打击得再难振作了。
“爷爷。”凌璟越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凌老爷子的眼眶更加湿润。
“哎。”凌老爷子忙抬起头，强自忍耐着，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直到很久，才勉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想不到，在老头子闭眼之前，还能看到孙子安然无恙，我知足了，知足了……”凌老爷子笑着道，可见心里是真的很开心。
凌璟越的薄唇，勾起淡淡的弧度，仿佛被凌老爷子的开心感染。
他扭过头，下意识地想要同江绾依分享自己的喜悦。
然而，江绾依的脸色，如刚才一般难看。
等一下。
既然凌老爷子是凌家的人，他在背后设计改组合并江氏集团，是什么意思？
凌璟越第一个念头就是，凌氏集团看到他回来了，要过河拆桥！
显而易见，江绾依可能也猜测到了这种可能性。
“爷爷，为什么？”
爷孙叙旧完毕，江绾依终于颤着声音，问出了心里最大的疑惑。
凌老爷子摆摆手，“你先别着急，坐，璟越，你也坐。”
招呼孙子和孙媳妇坐下，凌老爷子的眸中闪过一抹欣慰。
这两个孩子，是真的很般配，当年，他是怎么想的，竟然要拆散他们？
这一对儿小夫妻，经历了太多分别，也吃过了太多的苦。
“看来你都知道了，没错，是我让祝董事去分化江氏集团，逼你现在就进行改组合并的。”凌老爷子大方地承认了。
江绾依瞪大眼，她以为，凌老爷子一定会有自己的苦衷，起码他本心，并不想这样对自己。
可是，在听到真正的答案时，江绾依依旧觉得心里很难受。
非常难受。
“凌氏集团想过河拆桥，什么都不给江绾依留下么？”凌璟越作为旁观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问出了江绾依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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