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顾浅悦的话还没问完，凌璟越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江绾依身后。
他抬手，径直揽住江绾依的纤腰，“我和江绾依的儿子。”
顾浅悦笑了笑，“啧啧，虽然失忆了，可是你浑身那股护着江绾依的紧张劲儿，跟原来一模一样！”
叙完旧，两位母亲终于平静，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论一下今天的事情。
凌子航将电脑一合，可怜兮兮地叫了江绾依一声：“妈咪。”
江绾依抬手摸了摸凌子航的小脑袋。
凌璟越望着自家儿子挑眉，臭小子，现在知道装了？刚才盛气凌人的模样呢？
众人坐在一起，晋阳充当和事老，“事情其实没那么复杂，就是子航想来看看爹地究竟长什么样子，是什么人。子乔就顺便跟着过来看看。”
晋阳的话避重就轻，听起来倒像是情理之中。
江绾依神色幽深地看了一眼自家儿子，凌子航心中暗自道：坏了。
“即便是这样，也不应该逃学。”顾浅悦率先道，“你们这样偷偷溜出去，老师给我们打电话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万一你有个好歹……”
顾浅悦说着，眼圈就红了。
宋子乔自知理亏，走上前，搂住顾浅悦的胳膊，“妈咪我错了，你不要伤心。”
“哼，知道就好。”顾浅悦赌气噘嘴，宋子乔一脸尴尬，“妈咪，爹地不在。”
“哦对。”她忙不迭重新做好，再度给了宋子乔一个爆栗，“下次再敢先斩后奏你试试！”
宋子乔双眸包着眼泪，痛痛地捂着脑袋，妈咪啊，就是爹地不在，你也不应该变脸变得这么快吧。
江绾依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一对儿活宝母子，无奈地摇摇头，“是子航拖累你们了，我代这孩子，向你们道歉。”江绾依说着，就要起身，给二人鞠躬。
她的动作没有顾浅悦的动作快，抬手一把将人给拽住，重新按到沙发上坐下。
“咱们都是老朋友了，犯不着这么客气，再说了，子乔也不是那容易受撺掇得人，他心里要是不想去，你家小子也叫不动他，他们半斤八两。”
顾浅悦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说话很是公道。
江绾依看向凌子航，“给你顾阿姨道歉。”
凌子航很听话，站起来，对着顾浅悦鞠躬，“对不起顾阿姨，害您担心了，对不起子乔，害你挨骂被打了。”
“你才被打了……”宋子乔小声嘟哝，又吃了顾浅悦一个爆栗，再不敢吱声了。
“还有呢？”江绾依说话还是温和无害的模样，丝毫没有发火的迹象，但凌子航知道，妈咪是生气了。
她只有真的生气，才会表现得这么淡然从容。
“对不起凌先生，我擅自闯进来，耽误了您的时间给您造成不便，请原谅。对不起晋阳叔叔，让你操心了。”
凌子航听话地对凌璟越和晋阳道歉。
凌璟越不爽地皱眉。
他倒是分得很清楚，对着晋阳就亲切地叫叔叔，对着自己叫“凌先生”？
江绾依听出了凌子航口气中的排斥之意，眸光不自觉地扫向凌璟越。
凌璟越心中一颤，坐直了身子。
她不会以为自己做了什么，让凌子航这个臭小子讨厌他了吧？
混蛋，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儿子？不给爹地增加魅力值，还反而减分的？
“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那么打扰了。”江绾依说完，就拉着凌子航起身，准备离开。
“这就走？”凌璟越有些着急地跟着起身。
“凌董，还有什么事情吗？”江绾依的眉目清雅，此刻带着淡淡的疏离，让凌璟越心里有些不痛快。
都是凌子航这个臭小子。
“中午有空的话，一起吃饭？”
“抱歉凌董，我得送子航回家，下次再约吧。”江绾依微微一笑，拒绝了凌璟越的好意。
她说着，还奇怪怎么凌璟越突然这么急切地想要打破两个人之间的僵局。
他不是要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吗？江绾依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对。
她也不着急，毕竟，心一直都在凌璟越那里。
凌璟越还欲再说，顾浅悦径直挤到前面，错开了凌璟越和江绾依之间的距离，笑着拉住江绾依的手，“咱们真是好多年没见了，不如一起去吃个下午茶吧……”
两个女人说着话，离开了凌璟越的办公室，身后跟着两个碰了一鼻子灰的俊俏小男孩。
临去前，凌子航突然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凌璟越一眼。
凌璟越一怔，随即哑然失笑，眸中满是挑衅，似乎在说“静候大驾”。
离开浩瀚星空大楼，江绾依转过身，看向顾浅悦，“刚才，谢谢你。”她抿唇低头，一脸失落。
“你们两个人，怎么回事啊？”顾浅悦眨眨眼，八年前的时候，他们好得如胶似漆嘞，就算有点小矛盾，也跟现在不一样啊，两个人之间好像隔着什么似的。
江绾依摇头，“一言难尽。”
顾浅悦眸中划过一抹失落，“唉，那就以后再说，这是我的电话，喏。”她不由分说地塞到江绾依手里。
“我好奇着呢，回头你慢慢讲给我。”
说完，顾浅悦挥挥手，带着宋子乔上了车，宋子乔探出小脑袋，对自己的小伙伴凌子航挥手示意。
凌子航点点头，“阿姨再见，子航再见。”
目送顾浅悦母子离去，江绾依矮下身子，望着凌子航。
“子航，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想听你说。”
她不相信晋阳说的那一切，不过是为了安抚顾浅悦的托词。
凌子航低下头，他就知道，今天的一切肯定瞒不过妈咪。
“如果你不想说也可以，我只想知道，子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还有什么是妈咪不知道的。”江绾依的眸中满是失落，“我本以为，这个世界上跟我最亲近的人就是你了。”
子航是她的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十月怀胎，辛苦抚养。
在没有凌璟越的那些日子里，她以为她只剩下子航了。
可是就连她最亲近的孩子，依然有很多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是，江绾依知道孩子并不是她的附属品，从出生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是独立的一个人。
她不逼迫子航为自己做什么让步。
但就今天的事情她有知情的权力。
因为她是母亲。
是凌子航的妈咪。
凌子航突然抬起头，抱住江绾依的脖颈。
“妈咪，我就是你最亲近的人。”那些欺瞒不过是怕江绾依不放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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