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多月的旅途奔波,钱三强来到了具有世界花都之称的法国首都巴黎。
1937年8月,国际文化合作会议在巴黎召开。严济慈教授作为中国代表,应邀出席。在会议期间,他迎来了远涉重洋的钱三强。严济慈安顿好钱三强以后,要三强到巴黎各个景点看一看。他告诉三强,有“世界花都”美称的巴黎,拥有世界闻名的博物馆卢浮宫,著名的埃菲尔铁塔,还有美丽的协和广场……待会议休息时间,再带三强去见居里夫妇。
在等候严济慈引荐的两天时间里,钱三强有幸浏览了巴黎著名的风景点。他想到的是,要在第一封家信中,介绍初见巴黎的印象。他要和全家人一起分享这份幸福。
信刚刚写好,严济慈便来敲门了。严济慈眉开眼笑地说:“走,我领你去拜见你的老师。赶快整理好行李。”严济慈父问道:“三强,你知道你的导师是谁吗?”
三强摇了摇头。严济慈笑微微地说:“你的导师就是居里夫人的女儿伊莱娜·居里。这真是你的运气。”
这一天,严济慈领着钱三强到巴黎大学镭学研究所居里实验室去报到。伊莱娜·居里身穿白色工作服,在实验室后面一个鲜花盛开的小花园里接待了远道而来的两位中国客人。
通过简短而融洽的交谈,伊莱娜对钱三强的法语对话能力和学识水平是满意的,对曾获法国博士学位的严济慈先生亲自引荐人才尤为高兴。她同意做钱三强的导师,并亲自指导这位年轻人完成博士论文。
钱三强终于幸运地走进了法国核物理的最高学府——巴黎大学镭学研究所居里实验室,成为世界著名核物理学家约里奥-居里夫妇的学生。
钱三强的聪慧与实干,深得伊莱娜·居里的赞赏。不久,她推荐钱三强到原子核化学实验室工作。由法国政府拨款建立起来的这个核能研究室,仪器设备齐全而先进,这里有着欧洲大陆第一台回旋加速器。伊莱娜·居里的丈夫——约里奥-居里就在这个实验室主持工作。这样,钱三强就同时在两个实验室工作。
这一天,伊莱娜对钱三强说:“约里奥很相信你。他正在进行云雾室的改进,他认为你可以成为他很好的助手。不知你是否同意?”
“我很愿意成为约里奥先生的助手”。钱三强回答说。
“这样吧,你的博十论文就从约里奥实验室的工作开始,由我们共同来指导完成。好吗”?
钱三强惬意地点了点头:“我一定好好干!”
法兰西学院核化学实验室与巴黎大学居里实验室之间的距离,仅一千米之遥,快步走十分钟便可到达。
在法兰西学院原子核化学实验室,钱三强见到了约里奥-居里先生。这位著名的核科学家是一位非常典型的法国人,身材魁梧高大,性格热情奔放。他非常喜欢与助手交谈,善于抒发自己的感情。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不愿意把话闷在自己的肚子里。与人交谈,是他的乐趣。他没有那种大科学家的架子,而且和工人合作得很好。有时还与工人讲些法国土语,很开心。看得出,他对自己所从事的核能研究,有着一种狂热的痴迷。
第一次见面,约里奥便开门见山地向钱三强交代了工作意图:“我想对云雾室作两种改进。一是改进充气的压力,使压力可以调节,这样测量粒子的能量范围也就可以调节了。另一项改进,是把膨胀速度放慢,使有效灵敏的时间拉长,这样,一次实验就可以获得较多的实例。”
三强认真作谈话记录,同时,他也开始考虑必要的细节。
云雾室,是一种研究原子核粒子轨迹的基本没备。外形设计成—个箱室。在箱室内模拟自然界,让充满酒精的蒸气达到饱和,出现云雾,形成云雾室。做实验时,当带电粒子通过云雾室内的气体时,会出现一串带电的离子,沿着离子的轨迹形成滴液,使带电粒子的轨迹清晰可见,以便进行观测和研究。
以前,原子物理方面的许多新进展,多是通过云雾室观测发现的。
过了一段时间,约里奥到实验室来查看,只见云雾室的主要结构件都加工好了,钱三强正在进行组装。
约里奥惊讶了。他发现最难加工的金属底盘、金属网、金属丝,都加工好了,真不敢相信。
“这都是怎么制作出来的?都是你干的”?他兴奋地询问钱三强。
“我画好图纸、制作成样品后,到工厂去请金工师傅加工的”。钱三强回答。
“工厂在哪里”?
“在巴黎郊外。那里有很好的设备,工人们也很热心帮助”。
约里奥很欣赏这样的科学青年,能想出办法来解决遇到的问题,而且踏踏实实,从不张扬。
约里奥居然少有地在公众场合表扬了自己指导的学生钱三强。
新的云雾室制成了,并且达到了预期的目标。
新的云雾室刚制作成功,约里奥又提出了一个想法:“能不能再设计一个自动照相的系统,把粒子轨迹自动拍照下来?”如果实现自动拍照,记录瞬间出现的粒子轨迹,那可就方便多了。
没过多久,钱三强创造性地制造成了一台同云雾室相匹配的自动照相机。
从此,约里奥-居里对钱三强更加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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