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胖子点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什么都不知道呢。其实也没有多么复杂,离州因为是前朝护国武神楚末的家乡,所以在大玄王朝末期还算发展得不错。尤其是在护国武神激战天机阁的周天获胜之后,几乎所有离州百姓都充满自豪,离州的名气也达到了一个历史的高峰。”
“然而好景不长,自从七年前护国武神楚末突然失踪,紧接着天地异变武圣强者层出不穷,随后就连大玄王朝都被天玑门彻底废除,整个武玄大陆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动荡之中。风岳城虽然已经成为一片废墟,但好歹城中大多数居民都存活下来。而在离州之外的某些城池,听说连城中百姓都全部陪葬,可想这个乱世已经癫狂到了什么地步。”蒋胖子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叹息。
楚末听着听着,心中不由得充满了感慨。原来自从他离开大玄王朝之后,这个世界就开始大乱起来。他在原始大陆一年,这个世界居然已经过了七年时间。他不知道当初的那些朋友是否都在这场动乱中生存下来,如果有人不幸去世,楚末发誓一定会为他们报仇。
蒋胖子见楚末一脸患得患失的神色,便不再讲这些沉重的过去,口风一转说起了如今离州的情况:“过去虽然不堪回首,但好在如今整个离州已经天下太平。曾经相互厮杀的帮派宗门,现在几乎都加入了离火学院,宗门之间的厮杀混战,也被不定时举行的试炼所代替,这一切都多亏了如今离火学院的院长严艺坤。”
“严艺坤?”楚末眼中闪过疑惑,因为他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蒋胖子说道严艺坤,脸上竟然露出崇拜之色:“严院长虽然才不到四十的年纪,但他不仅一身实力通天彻地,更是眼界高远足智多谋。是他最先以护国武神的名义召集各门各派签订和平协议,随后又让没落的离火学院重新屹立在离州的巅峰,曾经活跃在离州各处的宗门几乎都被他融入到学院之中。严院长以试炼取代厮杀,使得离火学院在不损耗自身实力的基础上,还能增加弟子的实战经验。如今离州全境几乎都在离火学院的统治范围,是严院长让和平的曙光重新照耀在我们身上。”
蒋胖子言语之中充满了对严艺坤的崇敬,然而或许是因为楚末没有经历过天地异变之后的动乱时期,所以他并没有蒋胖子那么强烈的感受。不过对方虽然说是借助了楚末在离州影响力,但他能以一己之力做到这个程度,也算是不错了。
不过楚末更关心的是离火城中柳家和洪家的情况,更确切的说是柳芸和洪樱。只是他知道即便向蒋胖子询问,对方估计也不会了解得多么详细,只能自己亲自到离火城走上一趟了。随着商队距离离火城越来越近,楚末的心情却是越来越忐忑。
就在楚末强行让自己不去多想的时候,商队所在的管道前方,忽然迎面奔来几十个年轻男女。这些人都起在高头大马上,神色浮躁甚至是猖狂,明明看见了商队也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蒋胖子看到那些人身上的服饰,吓得连忙喝止商队停车,并且让所有人都将马车移到管道的旁边。楚末将疑惑的眼神看向对方,蒋胖子连忙小声地解释了一句,“是离火学院的弟子”。
楚末瞳孔微缩,看着对面几十名男女急速地来到近前。蒋胖子见楚末肆无忌惮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催促他赶紧低下头以示敬意。楚末不解地看着蒋胖子,然而对方并没有向他解释什么。
就在此时,身穿离火学院服饰的几十位年轻弟子忽然停在了商队前面。蒋胖子脸上冷汗直冒,仿佛被灾星盯上了似的。
“谁是这个商队的头领?”几十名年轻人签名,一名神色俊朗但却眼神阴翳的男子突然敢高喊起来。蒋胖子心道一声倒霉,但还是立马堆满笑容跳下马车,一路小跑来到年轻男子面前:“在下蒋文,是这个商队的头领,敢问公子何事?”
楚末担心蒋胖子出事,便跟着跳下马车来到他身边。此时的他气息全然收敛,骑在马上的年轻男子从楚末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威胁,所以看都没看他一眼。
“何事?哈哈哈哈……”年轻男子听了蒋胖子的话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随后他身后的师弟师妹也跟着大声嘲笑,看向蒋胖子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傻子一样。
“姚师兄,他是真傻还是假傻?”“姚师兄,不如我来告诉他究竟何事好了。”“去去去,有姚师兄在,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了。”骑在马背上的年轻男子神色嚣张,完全没有将楚末一行人放在眼里。
被称作姚师兄的英俊男子轻轻抬手,刚刚还笑成一片的年轻男女顿时全部收声。姚师兄一脸戏谑地对着蒋胖子说道:“既然你猜不出来,那我就直接告诉你好了。我们现在正准备去青阳镇进行试炼,但是身上的丹药并没有带够,为了离火学院的成长和整个离州的安宁,还得劳烦商队资助一番,听懂了吗?”
姚师兄说完之后,他身后的年轻男女再次笑了起来。楚末脸色微怒,就要上前一步理论,但旁边的蒋胖子却及时拉住了他。蒋胖子明明心中极其窝火,但抬起头之后脸上仍旧堆满了和气的笑容:“能够被离火学院的高徒看中,是我们整个商队的荣幸。”
蒋胖子心中哀叹,但仍旧托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商队的护卫面前:“你们都听到了吗?赶快把身上的丹药都拿出来,为了离火学院的高徒能够在试炼中取得一个好成绩,所有人都不许藏私,违者重罚!”
不仅蒋胖子的表现让楚末不解,商队的其他人听到蒋胖子的命令之后,虽然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但还是个个都乖乖地拿出来自己随时携带的各种丹药。蒋胖子将所有人的丹药收集到一个袋子里,随后又捧着袋子一路小跑到姚师兄面前:“这就是我们所有人的丹药了,还请公子笑纳。我们提前预祝公子试炼取得佳绩,保佑离州子民生活安定祥和!”
姚师兄接过袋子后一脚踹向了蒋胖子,语气冷冷地说道:“我们该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提醒!”蒋胖子被对方一脚踹到,如果不是楚末反应及时将他接住,恐怕他现在已经摔了个狗吃屎。
楚末再次一怒,一步微微上前,就准备对姚师兄出手。蒋胖子再次拉住了他,眼神严厉地对着他摇了摇头。楚末心中一叹,便熄灭了为他们出头的意思,面无表情地看向了别处。
姚师兄骑在马背上,将两人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当他见楚末放弃挣扎后,不由得轻蔑地一笑,随后便将袋子里的丹药分给了同行的师弟师妹们。
“送你一句话,做人,还得认命!”姚师兄对着楚末轻轻地说了一句之后便哈哈大笑起来,随着他双腿猛然一夹马肚,率先骑马奔了出去。其他离火学院弟子见此纷纷跟上,再次肆无忌惮地在官道上疾驰起来。
“蒋大哥,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出手?”商队重新启程之后,楚末沉吟一番,仍旧忍不住对着蒋胖子问道。蒋胖子神色灰暗,语气有些无奈地对着楚末说道:“和平是需要代价的!只有让他们充分地发泄释放,体会到作为精英阶层的便利和特权,他们才会更加努力地修炼,从而维护我们离州的安宁祥和。”
“可是,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你们退一步,他们便会得寸进尺。长此以往,就算没有外敌入侵,离州内部也会自行崩溃的。”楚末沉默一会儿之后,仍旧郑重地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蒋胖子连忙捂住楚末的嘴,生怕他继续说一些胆大包天的话来。见楚末冷静下李,蒋胖子才缓缓叹了口气道:“这一切都是严院长制定的规则,严院长是给离州带来和平的英雄,他的话一定没有错的!”
看着蒋胖子明明无可奈何,但又努力劝说自己的模样,楚末突然觉得很不舒服。仅仅几年时间,在天地异变发生之后,武玄大陆竟然变得如此陌生,这让楚末有些害怕见到以前的故人。如果他们也像蒋胖子这样变得麻木不仁,楚末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车队缓缓前行,半天之后,蒋胖子以及商队的护卫似乎已经忘掉了离火学院弟子的剥削,一个个重新恢复了生机活力。然而此时的楚末再也不能像之前一样和他们轻松地谈笑,仍旧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情绪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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