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要不我们回去吧，天色也晚了。”沈如月试图去拉欧阳，但是欧阳却像是入定了一般，而且这种时候人会比较沉，所以沈如月也很是吃力啊。
“我说你倒是站起来啊，别在这儿靠着了。”沈如月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去拉，但是也只是让欧阳换了个姿势靠着。“你不是故意的吧？”沈如月双手叉腰看着微微眯着双眼的欧阳。
“嗯……这么晚了吗，那走吧。”欧阳连看都没有看外面一眼，仿佛是睁眼说瞎话一眼。
沈如月也是佩服欧阳啊，看着欧阳踉踉跄跄地走着，沈如月好心地上去扶着，就在此时，欧阳的身子一沉，然后整个都压在了沈如月身上。而沈如月哪里能够承受地住啊，身子一歪就直直地往身后倒去。
幸好身后是软塌，要不然真的是要让人给抬出去了。而欧阳因为这天旋地转而睁开了眼睛，喝了酒的欧阳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慵懒，那有些湿漉漉的双眼此刻正盯着沈如月看。
沈如月和欧阳四目相对，气氛有些暧昧。她与欧阳的距离不过三指，而且欧阳还有越靠越近的趋势啊。“我说欧阳啊，要不你先起来？”沈如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身上压着喝醉了的欧阳，就像是动不了了一般。而欧阳像是没有听见沈如月的话，缓缓低下头。就在沈如月以为欧阳要亲上来的时候，忽然就肩头一沉，欧阳就这么趴着睡过去了。
沈如月真是又气又好笑，这个样子的欧阳她还真没想到啊。但是谁让自己带他来了这聚星楼呢，还点了一桌子菜，喝醉了她也有份啊。只要咬着牙将欧阳扶起来，叫来小厮一起扶着下楼。
欧阳和沈如月坐在马车中，沈如月为了让欧阳睡得舒服点，就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马车缓缓在路上行驶，欧阳却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没有惊动沈如月，只是这样安静地靠着。也只有借着醉酒的由头，他才能靠沈如月这么近。沈如月发间的馨香才是让他迷醉的甜酒啊。
这样的放纵也只有这一次了，今晚过后两个人又是朋友了。欧阳心下想着，嘴里不禁念了一句：“如月。”只是这几乎是细不可闻的一句，也让沈如月听见了。但是沈如月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那一瞬身子有些僵，之后便再次放松下来了。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欧阳已经在皇宫的住处了，日安这次破天荒的来叫欧阳起床洗漱，以前欧阳生活习惯良好，都没有睡过懒觉。而且今日还多了一样东西，那就是醒酒汤。
“公子，这是沈姑娘特地为你准备的，让你一定要喝。”日安昨日看见他家公子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家公子满身酒气的样子，这还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呢。
沈如月也没有多留，交代了几句就走了。但是今日的醒酒汤却是自己亲自送过来的。
欧阳只喝了几口就放下了，洗漱完之后，他又成了那个妙手回春的大夫欧阳了。
“公子，您说您这是何苦呢，您若是喜欢沈姑娘，就去和她说啊，您这样藏着掖着的，日安都替您着急。”日安虽然没有恋爱经历的，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这听着那些个说书人的故事都听会了，怎么自家公子就像是不开窍一样啊。
“就你聪明，如果真的能够这么简单就好了。”欧阳现在脑子才开始隐隐作痛，就算那个时候没有醉，但这酒后劲大也不是说说的，等到趟到床上的时候就真的是觉得整个人晕晕乎乎，很快就睡过去了。
“行，日安不懂，那也知道公子这样可是单相思啊，万一到时候孤独终老怎么办？”日安说到最后就剩下小声嘀咕了，不敢让自家公子听见了。
欧阳失笑，“行，这方面我没你懂，我说日安先生啊，快给你家公子把那些个医书拿来吧。”欧阳揶揄道。
“如果可以的话，日安还真的就希望公子能够不去管那些个东西了。”日安自言自语道，他不想让欧阳出事情，不想让欧阳因为就别人而害了自己。欧阳不是大夫吗，为什么救了这么多人，最后却连自己也搭进去了啊。
“这么多废话，拿来吧。”欧阳将这些天在看的医书拿起，然后将日安叫到跟前，“从现在开始，我就好好教你医术，这样你以后也能为人诊治了。”欧阳让日安坐下来。
“为什么啊，公子，怎么这么突然？”日安心里隐约猜到了，但是却不敢相信。
“怎么啦，以前你不是老是吵着让我叫你的嘛，现在这又不想学了？”欧阳这次是将自己会的都交给日安，只是不知道日安能不能一下子消化得了。
“对了，笔记的话你就从这儿开始吧。”欧阳拿出一本书，里面最开始的几页都已经写过了，想必这件事情欧阳已经从几日前就开始做了。
“公子。”日安心里难受，他第一次不希望欧阳这么尽心尽力地教他，“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日安还抱着希望，自家公子不是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治的嘛，为什么这次不行了啊。
欧阳看着日安，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呢，我自己都没有如此，你就不必为我担心了。”欧阳知道日安跟在自己身边也有感情的，自己现在也知道自己的期限了，反倒是平静了不少。每天就花多一点的时候将那些个要整理的东西理出来写下，这样日安今后一人行医也没有什么问题了。
“开始吧，可不能让这些东西都丢了啊。”欧阳不是那种善于表达感情的人，只能督促着日安学习，也不知道今后只有日安一个人行不行。
日安一旦开始学起来也就认真了，一来是自己想学，二来是不能辜负了欧阳的一番苦心。
“好了，你将这些都抄录到这儿吧，今日就先到这儿了。”欧阳缓缓放下书，然后挥手让日安先回去。
日安看着欧阳，踌躇了片刻还是走了。欧阳摇头不禁有些好笑，日安还是个孩子啊，怎么会明白自己的想法呢。
而皇上那边也已经在开始催了，差人问了好几次，欧阳终于是给了答复。
“这么说来明日就可以开始了吗？”风千临早就等急了，这几日风千翼照常上朝，但脸色总是不好，风千临看在眼里，心里也着急啊，只是这方法掌握在欧阳手中，他也没有办法。
“回皇上，明日让王爷到宫里来，之后的一切就交给在下吧。”欧阳行了个礼，等到明天一过，一切就都结束了。
风千翼在进宫之前还特地去了临水那里。“王爷，您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进宫了嘛？”临水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见到风千翼，想要走上前去，但却被风千翼努力避开了。
“王爷这是怎么啦，临水到底是哪里惹得王爷不快了？”临水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眼泪说来就来，都快要掉下来了。
“临水，我这次来也是想向你来解惑的。”风千翼只是在门前站着，连进去的意思也没有。“王爷请说，只要临水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临水和风千翼两个人就这么站在门口。
“听说北国有一种蛊虫，能够控制人心，以放蛊之人的鲜血，就能让心中所想之人爱上自己。”风千翼看似轻描淡写，但临水却已经靠着门框，她面色发白，浑身像是被抽光了力气一般。
忽然，临水笑了，牵着嘴角，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般的，双眼空洞。
“王爷说的不错，这蛊虫就喜欢食人记忆，最爱的，最深情的，它就最是喜欢。”临水靠着门框，双手背于身后，轻声笑开了。
今日的庭院很是安静，万籁无声，就连虫鸣和鸟叫都没有了。只留下风千翼和临水的说话声。“王爷还有什么想问的？”临水看着风千翼，眼中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柔情和女儿家的羞涩了。
“无话可说。”风千翼这样看着临水，内心还是会因为蛊虫的影响而要去靠近她，但是风千翼就是忍耐着，他不相信小小的蛊虫能够敌得过真正的感情。
“今日我进宫，出来之后一切就会不一样了，再与往日不一样了。”风千翼此刻不知道该对临水说什么，说是失望吗，临水为了得到自己，不惜下蛊。
“临水恭送王爷。”临水恭敬地对着风千翼的背影行了一个礼，在之前，临水都是福一福身就可以的。
临水低着头，但是眼泪却汹涌而来。先是小声啜泣，接着就是嚎啕大哭。临水心中木然，就连痛意都没有了。她哭，为了自己，也为了风千翼的绝情。
她虽然是下蛊了，但是她也是爱着风千翼的，为什么风千翼就是看不到呢，她甚至放低了身段去做了王府的二夫人，可风千翼眼中心里始终就只有沈如月。
是啊，风千翼对自己已经无话可说了，从今以后怕是再也不会再见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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