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开林若颜的手,拉了拉一直没说话的苏城:“有什么回家说吧。这里影响不好。”
苏城好面子当然不会反驳我。他瞪了林若颜一眼:“回家。”
林若颜没挪步子,我婆婆和表叔站起来,经过她给了她一个白眼还冷哼了一声。
回到家所有人都聚集在客厅。我乖巧的替每个人都倒了茶水,然后默默的窝在沙发一角,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因为我猜接下来他们就该去商量孩子的去留问题了。而这个问题,我最好是闭嘴的。免得被人窥视了我的小心思。
沉默了片刻,水没人喝一口。我不时的瞄瞄墙上的挂钟,直到第十五分钟的时候,我婆婆终于发话了。
“苏城,你自己怎么想的?我的想法是先打掉。虽然说这男孩女孩都一样。可这老话也说了养儿防老,说的是儿子。没儿子那是万万不行的。再说你们要是想先生下来,下胎再生,我觉得也不行,我们那块有个讲究,头胎就生儿子的有福气。生闺女那福气就弱些。苏城啊,你也30多了。这女人怀孕生孩子要耽搁一年,你哪有那么多时间等呢?还不如现在打掉,重新计划。”
你瞧瞧我婆婆这话说的多有水平?先装模作样的问他儿子的意见,跟着就把厉害关系一一分析透彻,该提醒的提醒你,该警告的警告你,叫你根本来不及想什么,心里就有先入为主的印象了。
我很想给我婆婆鼓掌喝彩,可还是竭力忍住了。只是淡淡的点点头配合她。这点小动作虽然不算什么,但是看在苏城眼里,那明显又是跟我婆婆的话增加了砝码。
苏城的脸色开始犹豫起来。但是他并没有发话。林若颜此时仿佛紧张到了极点,她也不顾我们这些人都在场的就扑到了苏城的怀里哭起来:“苏城,这是我们的孩子啊,不管是男是女,你怎么忍心?你摸摸,你摸摸看,他已经成形了。你忍心杀了他?”
她的话和她的表演都很到位。就连我都要忍不住为她心酸。我甚至想,她的眼泪里也许有那么一分的真诚。毕竟,孩子是她的,在她的身体里生存了4个月,多少肯定是有感情的。
但是这并没有消除我希望这个孩子被打掉的决心。因为,她不该被生下来,她的到来本来就是个错误,顶着个私生子的名头,害了我这样一个无辜的人,她就算生下来也会被卷入我们大人无休止的争斗中去的。所以……我希望她离开。
我本以为有我婆婆施压,苏城自己也不算个特别重感情的人,他一定会最终同意打胎的决定的。
可我没想到,又是死寂一般的沉默了一阵之后,苏城却用一种我极少见到的坚定神情告诉我们:“不,我决定留下这个孩子。不会打掉。”
此话一出,我们都愣了一下。林若颜泪光扑闪的眼里,折射出点点异样的光彩,不知她是真情还是假意,总之她把自己紧紧的揉进了苏城的怀里激动的喊道:“苏城,我就知道你爱我,爱我们的孩子!”
我认真的研究苏城脸上的表情,竟然在他脸上除了认真之外再没看到别的神情。他真的决定要留下孩子了?他对这个孩子,亦或者说对林若颜真的用心如此?
我想着,不禁有些灰心。我安排了这一切,原本是想让他们逼着林若颜打胎的。可我千算万算算漏了苏城竟然会铁了心留下孩子。
看来,我还是不够了解这个男人。他心里想什么,我并不能完全猜到。也许,他对我妹妹,真是的真心吧。我心里涩涩的想着,并没有着急说话。
当然,我婆婆还是那么不淡定。她一听苏城的话,估计是想到她起码在二年内没法报上孙子了,那脸色就很难看了。
“什么?苏城,我没听错吧?你真要留下这个孩子?你妈我可没几年好活头了,你忍心要我闭眼都看不到孙子?”
我婆婆的表情很到位,像极了真要死了又不甘心时候的样子。说句良心话,据我观察,其实我婆婆之前对男孩女孩的态度没有这么坚决的。刚结婚那二年,她一直说男孩女孩都好,先养一个的。也许是这些年我都没生,真把她给逼急了,一心只想着要一举得男,不想再墨迹了吧。
表叔就像是我婆婆的应声虫一样,我婆婆说什么,他就跟着说:“是,是,是。”
苏城不说话,我婆婆的机关枪又放开了:“苏城,你没听见我说话啊?我不管了,反正我已经决定了,不要这个孙女,无论如何你这次得听我的。你说你万一要是等二年再生个孙女出来,我这一辈子岂不是永远别想抱孙子了?”
我婆婆说着就开始老泪纵横,我看着她,知道她这不是装的。每个人的心理都有她特别执拗的东西。有的人是钱,有的人物,还有其他的什么。而像我婆婆这种上了年纪有重男轻女的农村老太太,那十有八九执拗的是孙子。这谁要是断了她抱孙子的念想,她真的要跟你拼命的。
苏城一向是个孝子,没想到今天,他却决绝的厉害。他也不去看我婆婆,而是一把林若颜拉起来,认真卓绝的说道:“我说过了,这个孩子留着。你们谁再说什么,我就跟谁翻脸。”
自始至终,我一个字都没说。因为我根本把握不透苏城的心思。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所以我逼着林若颜打掉孩子的计划这就算是搁浅了。
我婆婆气的捶胸顿足在沙发上干嚎,我不疼不痒的安抚她几句也就上楼去了。
周一上班的时候。我趁中午的时间约出了许佳,我得向她道谢。虽然周六的事情没成,但是她确实帮了很大的忙。
没想到,我们刚在我们平常常去的小饭馆坐下,许佳就拉着我的手一脸神秘兮兮的告诉我:“溪溪,我正有事要跟你说呢。那天你们之后我朋友来找我,告诉了我一些事情。我拿不准对你有没有用,还是决定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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