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我的老公,苏城,自我妈去世起,我就没看见他。他是一次都没来医院看我。好吧,不来就不来,我也着实不想见到他。
只可惜,越是不想见的人,却又越是不得不赶死赶活的去见。因为,我得去找我婆婆。
我想回苏家去,可我爸说什么也不让我去。我知道他怕我再跟我婆婆打起来,又吃亏。没办法,我依了他的意思不想让他太过伤心。
我出院之后,从那笔卖房子的钱里取出了一点来给我妈在市里最贵的公墓买了一块墓地。我爸看着我,老泪纵横,连说他们太娇惯了我妹妹,是他们对不起我。
我妈下葬的那天,我看见了我妹妹。还好,她还不算良知泯灭,总算还能来看我妈一眼。我爸也看见了她,她就那么远远的站着,没有靠近人群。我爸一句话都没说,只看了一眼就把目光扭了回来。
那天来的还有许佳和MARK,这我都不算意外。最意外的是,许佳捧了二束花来,她说,这其中一束是容若的。他来不了,特地打了电话吩咐许佳代为转达他的意思。
我看着那束白菊,心绪莫名其妙的就复杂了起来。
这些事情都处理完了之后。我没去上班,又请了一个礼拜的假。这一个礼拜里,我终于说服了我爸,让我回到苏家去。
就像许佳说的,那是我的战场,再优秀的将军,脱离了战场,他也是无法获胜的。所以我回来了。
苏家的情况如我想象中的那样也是凄风惨雨一片。我婆婆虽然刺激了我妈,但是显然她自己也被苏俊的入狱给刺激了。我回去的时候,她还在床上躺着,看上去比较憔悴。
而苏城,我回家的时候没看见他,不知道是去公司忙他的大订单了,还是去活动苏俊的事情了。总之没见人。
至于我妹妹,林若颜。从我妈下葬那天起,我跟她就已经只是仇人,没有一丝情谊了。我妈的死并不是她直接造成的。但是如果没有她这码子事,我妈一定不至于这样。所以,她是间接的凶手。
林若颜似乎精神也不好,人瘦了,肚子却大了些。高高耸立看起来很突兀。我回来的时候,她正在厨房里做饭,想必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她伺候我婆婆日子也不算好过。
不过,我没有精神去同情她,我径直奔向了我婆婆的房间。我的来势汹汹早已经惊动了我的婆婆,她从床上翻起来瞪着我:“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她还有脸问我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你是故意跑我家去刺激我妈的?我不答应你替苏俊顶罪,你就故意刺激我妈。是不是?”
我觉得眼前这个老太婆的心肠太歹毒了。我不同意替她的儿子顶罪,她就明知我妈心脏刚做了手术还去刺激我妈。我甚至可以认为,她根本就知道我妈受了刺激之后会是怎样,她根本就打定了主意想让我妈死。
我瞪着她,自己撕掉了我之前所有的伪装。我妈都已经去世了,我还要跟这个老太婆伪装什么?
这一刻,我什么都不想,甚至不想报仇的事。我现在就一门心思的想找这个老太婆算账。
“你说话呀,怎么不说话了?平时你不是挺能说的吗?”
我婆婆见我一副要找她拼命的样子也愣了一下,而我没有给她任何的喘息余地,接着冲她吼道。
她瞪着我,半天才反应过来:“林溪,你疯了吧,嚎什么嚎?你可别忘了我是你婆婆,苏城的妈,你就这么对我说话的?”
我婆婆在这个家至高无上的权利第一次受到了挑衅,她气的直哆嗦。甚至一句话说完就扔了个枕头过来打算砸死我。
我身子一歪躲了过去,这一次,我没有一躲了事。我顺手就从地上又抄起了那只枕头,扔了回去。
我婆婆反应不及我敏捷,没躲过我那个枕头,被砸了个正着。我们家的枕头都是真空棉的,并没有多少重量,但是一个枕头过去,我婆婆原本还算齐整的发型被砸了个乱七八糟。
我婆婆真是气疯了,一个翻身下床过来就要跟我拼命。而我,此时身体里就像被注入了兴奋剂一样,一样到这个黑山老妖竟然把我妈气死了,我就想跟她打一架。
事实上,我也真这么干了。这绝对是我二十年来第一次打架。自从上了小学开始,我就没跟谁打过架了。没想到第一次开打竟然是跟我婆婆。
我婆婆秉承着女人打架的第一要领,上来就揪我的头发。但是,我没让她得逞,我反倒借着身高的优势揪住了她的头发。
揪住了头发就好比把握住了战争的先机,我只稍稍这么一用力,我婆婆就鬼哭狼嚎的叫了起来:“啊,不得了了,林溪啊,你这个死丫头,你竟敢打你妈了。”
她还敢自称是我妈?我想到自己那个被气死的妈,怒火上头,随手一甩把她扔在了地上。
“你是我妈?我妈已经被你气死了。你还敢提我妈?也不怕她晚上来找你。”
我第一次觉得跟我婆婆这样讲话是多么解气的一件事。她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真怕我妈晚上来找她,脸上竟然僵了一下,自己爬起来,也没朝我再扑过来。
“你妈死不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她那是自己心脏不好。”她还像抵赖,以为这样就能自欺欺人吗?
“你要不是去刺激了她,她会去世吗?方云珍,你这么狠毒,你妈知道吗?”我套用了一句流行语。我婆婆愣了半天才回过神。
“林溪,你胡咧咧些啥?”她冲我吼,我报以她一个冷笑。
“我说错了吗?你儿子坐牢了是没错。可是这也是你自己的因果。像你这样害人,别说一个儿子坐牢了,连另外一个也保不住了。”
我为了刺激我婆婆,连苏城都搬出来,恶毒的咀咒着。
我婆婆手指着我,气的浑身的褶子都在颤抖。突然,她脸色一变,张嘴嚎着就往我后面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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