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孤酒一手枕着头,一手握着沈袅袅:“你倒是聪明,就连开导我,都是如此隐晦地暗示我离开这场夺嫡。”
沈袅袅被温孤酒揭穿了,也不尴尬:“我也只是愿望而已,这是我能够想出来最好的办法。佛说,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温孤酒抽回手,覆上自己的眼,想起了很久以前也有一个得道高僧,用这种喟叹的语气跟自己是说话。沈袅袅既然也看穿了这道理,他不禁轻叹,开启了那段不愿回忆的历史:“我本欲出家。”
沈袅袅听见这话,倒是觉得很靠谱,立刻翻身凑到温孤酒面前:“这么好的想法,你怎么不去实施呢?”
温孤酒看着蓦然放大的脸,有些无奈,提到这种事,居然如此兴奋!他伸手推开眼前的脸,冷硬地说:“杀孽深重,不愿玷污了佛门。尘缘未了,不想我二哥一人。”温孤酒说完,看到沈袅袅似乎准备开口:“不要跟我讲什么我佛慈悲,总之我就是没有当成和尚!”
沈袅袅哑口无言,这个酒殿,又看穿她想说什么了呢。她也不在意,都说出来了,怕什么承认:“没当就没当,现在也还是有机会当和尚的。酒殿你只需下山左拐,佛门为你大开。”
温孤酒向来不搭理没有营养的话题,和尚需要断情绝爱,若真是为了僧人,玉面狐狸一定是十分虔诚地说:‘不敢打扰大师修行,你我二人,永不相见。’
两人便又沉默了下来。沈袅袅正视‘温孤酒不会出家当和尚’这种事情了。她也只能认真地做一些心理建设:“酒殿,我倒真是不知如何劝你,因为你是通透的,这世间的道理你都懂。若是你下次想要爆发的时候,需要想一些可以让你有爱的东西,比如大白,比如徐三年,比如我啊?”
温孤酒听她这么说,也只是懒懒地瞥了一眼:“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想她?
想她才会被气得半死!身份成谜,算计成瘾!总是一次又一次理所当然地陷他于困境!
沈袅袅钻进温孤酒怀里,枕在他的肩膀上:“酒殿,你要记住我一句话,我不希望你入魔,永远都不希望。如果你入魔了,你眼中都看不到我了。”
想要他那清冷的眸子看到自己时,晕晕染染地带上柔和之色。
沈袅袅很清楚,不能诱惑温孤酒爱上自己,但是……感情这种东西是我能过忍得住的吗?!
况且,温孤酒这种人,沈袅袅真的不好猜,就算自己有心诱惑,那人也一定不懂爱!
温孤酒听着这话,觉得玉面狐狸最近……似乎越来越温顺了,难道习惯已经养成,这只野狐狸已经驯养成功?
想了想,温孤酒觉得不可能,她是一个那么桀骜的狐狸啊,就算因为自己实力的强大,禁锢了她的脚步,就算因为她的善良性子,她对自己好,但是她也不是真的想留在自己身侧。
其实,仔细想来,自己对玉面狐狸,从来也不是友善的,虽然看起来她很自由,但是真实里,她就是不能反抗自己,否则。
自己也绝不会留情!
伤过她许多次了。
却不曾放她离开。
我果然是个恶魔呢,恶魔想要的东西,哪有放开的道理。酒殿躺在草地上,难得放松自己。
沈袅袅温顺地贴合在他的身边,就像第四根肋骨一样契合。谁知道这份宁静还能走多远呢。
想来,自己很残忍,明明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伤害他,为什么还要给他真实的感情呢。
感情这种东西,一开始没有是最好的。
可是,人与人接触,必然会生情。
都不掉,切不断,跟酒殿的爱恨情仇。
如此,为何不痛并快乐着,活在当下。
浪漫的诗人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使无花空折枝!
两人各怀鬼胎,想法一致,分外和谐。
至于那废了的肩膀和手,似乎被淡忘一样,不曾有人提起。
才怪!
第二日。
沈袅袅便寻了那被遗忘在角落里的绮罗伞出来,练习左手用武器的新技能。
温孤酒在旁边看着,似乎有些尴尬,毕竟那人的手和肩,是自己硬生生废掉的。
那把开满桃枝的花伞下,女子的面容有些苍白,左手似乎总不如右手灵活,但是沈袅袅似乎没有一点颓废,
累了,便撑着花伞跳一支舞。
失败了,便幽怨地看了温孤酒一眼。
折腾了一个上午,徐三年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就跑过来抢沈袅袅手中的绮罗伞,一脸严肃而无奈地看着沈袅袅:“大姐,大婶,大爷!我拜托你好不好,能不能乖乖哒,接受你是重病患者的身份,别老是舞刀弄枪的!”
念叨完沈袅袅,徐三年就来念叨温孤酒:“我说你啊,以为人人都是你啊?受了伤还能更加亢奋?酒殿,再不济,你也得关注一下人家是女孩子吧?女孩子就像一朵花一样你不知道吗?你这么漫不经心的种花方式,真的就是……让我着急!要不,你还是把她送回太子府吧?玉面狐狸本身也很难伺候啊,你应付不来的!”
温孤酒直接拎起徐三年,把他往旁边一扔。
沈袅袅笑着去扶起那狼狈摔在草地上的御医,觉得也只有当朝杀神敢对御医新贵徐三年做这种事情了。
能看到徐三年吃瘪的样子。沈袅袅愿意给个好评,甚是满意啊!
徐三年瞪了温孤酒一眼,沈袅袅拍拍徐三年的头以示安慰。
徐三年赶紧拿起旁边的绮罗伞挡住沈袅袅的手,一脸惊恐地说:“酒殿最近对你的占有欲是越来越奇怪了,我只是提议而已,他就把我扔了。你要是用你的芊芊玉手摸了我的头,我觉得,它下一个须臾,就搬家了。”
沈袅袅哭笑不得,趁着心不注意,一巴掌呼到徐三年的脸上:“那我这,算不算调戏你啊?摸了你的脸,你是要酒殿亲自动手,还是你自己丢了?”
徐三年恨得咬牙切齿啊,这两个人天生就应该在一起,都那么漫不经心,都那么玩的深沉,都那么……爱欺负他!
温孤酒看了一眼那两人无聊的人,两个无聊的人凑在一起,便不会无聊了。他看了一会,便一人离开。
楚楚阁传来消息,让他过去一趟。
沈袅袅看着温孤酒走掉了,觉得心中的戒备瞬间就没有了。她笑眯眯地看向徐三年:“今日怎么那么有空过来?”
徐三年的脸色很臭,语气也有些不友善了:“老子好不容易混了一个休息日,谁知道温孤酒就抛了三个字来:来一趟。他么的老子的休息日就没了。”
沈袅袅这就不懂了,温孤酒不像那一种寂寞了会找朋友倾诉的人啊,况且自己在这里,他怎么会寂寞呢,忍不住好奇一问:“他叫你来干嘛?
徐三年的脸色更加不友好了:“谁知道呢?你没有发现,我过来都没有跟他说一句话吗?”
沈袅袅幸灾乐祸一笑,想来,倒真是如此,她也忍不住思索起来:“酒殿到底叫你来干嘛呢?”
徐三年丢了一个白眼给沈袅袅,咬牙切齿地说:“可能是怕你无聊,给你找一个玩物!”徐三年跟温孤酒那么多年感情,猜得出他想什么,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沈袅袅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我说啊,你明明看穿他目的不纯,你干嘛还来呢?”
徐三年忍不住揉着眉心:“谁知道呢?也许是因为温孤酒那磅礴万钧的字,也许是因为我担心他会不会出事?也许是……我犯贱!就是忍不住关心他啊。跟温孤酒这种人做朋友,我觉得我有自虐的倾向。”
沈袅袅呵呵一笑,那么,与酒殿做情人,沈袅袅觉得她脑子可能瓦塌了。她饶有兴致地看着徐三年:“你对酒殿那么好,该不会有什么企图吧?比如真爱什么的?”
徐三年施施然地看了沈袅袅一眼,好看的眼神里尽是鄙夷之色:“老子喜欢女的。”
沈袅袅一副了解状地点头:“对啊,差点忘记了,你看上了皇上的女人这一事实。诶,喜欢上皇上的女人是一种什么感受?分享一下呗。”
徐三年咬牙切齿一笑,露出一个类似‘你去死’这种表情。她真的是想分享吗?不,徐三年看到的,都是满满地准备看好戏的表情!
怎么能够让她得逞!徐三年紧闭双唇,挑衅地看着沈袅袅。 【紧急通告】最近经常发现打不开,请记住备用站【求书帮】网址: m.qiushubang.com 一秒记住、永不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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