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叫作“反挥琵琶。”只听“噗”的一声,我们的脸上立刻被飞溅上不少温热的液体。
一定是一招即中,我赶紧往后看,只见离我们不到几步远的地方一个通体全是红色的家伙下低下头在看自己胸前插着的那把刀,紫黑的血液从它身体的各处往外流同,那家伙身子后面还有一串串的令人惊惧的黑血印迹。
它形似人形,却没有表皮,浑身上下都是外露的肌肉组织,让人看得极其恐怖。我们紧紧盯着这具无皮人。只见它低头看着胸前的飞刀,并不理会我们,老四一摆手,示意我们继续往后退。
突然无皮人抬起一只紫黑色的手臂,用力把胸口上的尖刀拔了下来,一瞬间一股极其浓厚的血腥味漫延开来,直呛得我们的眼睛直冒眼泪。它把头抬起来面向我们,发出“嘿嘿”的怪笑。这时我们才看清,它有着人的四肢,却有一张怪物的脸。
它的脸上没有鼻子,没有耳朵,只有嘴和眼睛,扁长的嘴角一边被夸张地裂开快到了眼睛边,让人一看,感觉它的下巴会很快就脱离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老四手一扬,又甩出一把飞刀,直入怪物胸口。那怪物一声惨叫,却不去理会,只几步就站到我们面前,那一股股腥臭直喷过来。它一把把老四拦腰抱住,老四拼命挣扎也无法挣脱。
最前面的道长飞奔过来,单手掐诀,另一手猛地把一黄符贴在了怪物身上,那怪物停了停,缓缓地将老四举了起来。师傅一看不好,飞速甩出十几道黄符,口中急速念出咒语,那黄符“拍拍拍”地尽数贴到了怪物身上。
奇迹发生了,只见那怪物动作僵迟下来,老四趁机挣脱,那怪物萎顿下来伏在墙角不再动弹。师傅说了声快走,我们立即顺着怪物来时的路跑了过去。前面又是青砖墙,好在其右边有一岔道,我们拐了进去。
我们一下子就傻了眼,通道最里面出现了一片旷阔地带。我们小心前行,在通道的尽头,出现了一片巨大的地下溶洞:石笋、钟乳石、石幔、石帘千姿百态,最原生态的地貌呈现在我们的面前。
我们谁也没想到在这种地方竟会有这般景致,埋葬在这里的人可真会挑地方,风水宝地不说还找了一个如此美丽壮观的洞穴来作墓室,就算是皇帝老子也没有这样的福份吧。在我们前方不远处有一条并不宽的河道,水面上波光粼粼。
进口处有两尊石狮,它们张着血盆大口对着我们怒吼。脚下到处是细沙和怪石。整个溶洞不能全部尽收眼底,只是这些,就足以让人震惊,这里说是墓室,却让我们难以相信。
我们来到河道边,暖暖一声惊叫,指着河面,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水面平静得如同镜面,河水清晰得可以见到底部,“怎么了?”我问。
“刚才这河里有一只手。”暖暖心惊胆颤地说。我们举着手电在水面上四处搜寻,却什么也没看到。又向四周照过去,忽然一个黑影从我眼前一闪而过,我目不转睛地往黑影消失的地方看,只见黑影消失的地方有两块巨大的石板,两石板中间有一缝隙。
“你们看到有黑影闪过吗?”我小声问其余的人。
“看到了。”“看到了。”几人纷纷作答。我们奔着石板的方向移动。
上到横跨河面的白玉石桥,无意间往河面上看去,突然看见水的底下平卧着一个丰盈的艳丽妇人。只见她面容丰润,头发高高地梳成一个宛儿,上面插着许许多多金光灿灿的发饰,她的衣着极其艳丽,上红下粉的齐胸衣裙行云流水般熨帖在她的身上。
最让人称奇的是她的胸口处挂着一块玉佩,玉佩形状颇为奇特,整体感觉类似一把钥匙,玉佩在水中呈现出幽蓝色的冷光,非常好看。
师傅突然来到我近前,快速地俯在我耳边说:“丫头,玉佩。”说着暗自塞进我手中一张黄符。我刚要问他什么意思,只见他拉着老四继续若无其事地向那石板挪动。
再看向水面时,那妇人竟睁开了双眼,直盯盯地看着我。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暖暖就在我身侧,此时也是一动不敢动。
一阵极细的声响,从水中传来。我努力让自己镇静,拿手电在水面上搜寻声音的出处,手电光束下映出了一张丰盈妩媚的人脸蓦地出现在了我们眼前。竟然不知道何时她无声无息地站在我们俩的身后,我俩不约而同“啊”地叫出了声。
我当即学着师傅的样,劈出一掌,另一手迅速一扬将一张黄符贴在了美妇身上,就在她一愣之际,一把扯下她胸前的那块玉佩,拉起暖暖飞奔下桥。
那美妇被黄符定住动弹不了,没过几秒钟,就一头栽入水中消失不见了。我定睛再看向水面,清澈得没有一丝杂物,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师傅和老四的身影已然消失在石板的后面。我悄悄把那枚抢来的玉佩塞进怀里。师傅特意让我留意它,又不肯让别人知道,我想这里面一定有着重大意义。
那石板后面乒乒乓乓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一定是师傅和老四那边出事了,我们不再犹豫,快速地从两块石板缝隙间穿了进去。
这里随处可见的血迹和充满空间的血腥味,比以前的浓度要高上好多倍,涌路两边的石壁上到处都是鲜红的血液,地上逐渐现出了许多全身鲜红的家伙,那些家伙个个没有皮肤也没有耳朵,个个四肢残缺不全,左一个右一个地横列在小道中间,至少也有十好几具。
师傅和老四杀红了眼,两人都快变成了血人。远远地看我们进来了,忙招呼我们过去。“快到这里来!”老四大声喊着我们。“危险!”
从小道的另一头吱吱呀呀地凭空又冒出几十具血尸,我和暖暖见状撒丫子狂奔向他们俩,他们迎了过来,把我们掩在身后,师傅还不忘用眼神问我那玉佩的下落,我在一转头间不露声色地点了下头。
“这些都是什么呀?”暖暖带着哭腔问。
师傅一边护着我们后退,一边说:“这些都是被人下了炼尸秘术炼制而成的活死人。”
自张道陵创道教以来便分为神学和方术。方术最为神秘。人们为了长生不死,炼制丹药,以求能羽化成仙。
传说西周时期出了个有名的炼丹师叫少宇,有一次,他配制完各种药材后便把刚刚找到的才死不久的人混同药材同时放进炼丹炉进行烧炼。待炼制结束后,于是命令下人打开炉门,此时会有全身烧得通红的人形走出来。
葛洪以为自己寻到了让死人回生的诀窍,却不想那血人出来后,看见人张嘴就去咬,一转眼间家里好多童子就被他抓住啃咬至死。后来,他才发现,那所谓的人虽是说活了,但其实早就失去了人性,也就是说他并没有将人救活,而是重新制造了极凶恶的人来。
他深刻感知这种法门已与本宗乐于助人成仙的目地相去甚远,便将这种恶毒之术毅然销毁。
哪想到百年之后,后人还是参悟了出来,他们错误地认为只要将死人投入丹炉,配上特殊药材,便能让死人的灵魂飞天成仙,而他的肉体则能够继续活下去,只不过没有了灵魂,这具肉体便只能充当行尸走肉。
无数的血尸直勾勾地扑向我们,眼前这条小道一根肠子通到屁股,眼看我们已无路可退。老四愤怒地用手中的锄头狠狠地砸向土墙,只听“通”的一声,土墙应声坍塌,出现一个一人高的缺口,我们此刻无别无选择,匆忙鱼贯而入。
“你们这帮人还真是福大命大,居然找到这里来了!”一个阴森森的声音飘了过来。我们眼前漆黑一片,但还能分辨出声音来自我们的正前方。我们不约而同打开手电,光柱刷地齐齐地照向说话的方向。
只见村里那个哑巴老头赫然坐在一个白玉石棺上。那人畏畏缩缩、弯腰驼背的哑巴老头此时竟是个身形精瘦,体格硬郞,浑身透着煞气的中年汉子。
“你,你不是那个老头吗?”暖暖疑惑地问出声来。
“哈哈哈,”他仰头大笑起来,说道:“不错,这村里确实有个哑巴老头,不过,他活着跟死了已没有区别了。”接着又冷冷地说:“你们居然能逃过外面那些血尸,也算你们不是平常之辈。但即然来到这里,今天就别想活着出去了!”
“请问你是何方高人?我们与你何怨何愁?为何要置我们于死地?”我厉声喝问面前这个神秘男子。
“小丫头片子,我还没问你们呢,你们为何来到此地?这里已经是我的地盘了,除了我的人,谁到了这儿,就是一个死字。”
这时老四突然开口道:“莫非你就是赖七爷?”
那中年男子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道:“不错,算你长眼,看来你比他们要见多识广多了。”
他就是赖七,那个盛传的南方倒斗圣手赖七?我们不由得面面相觑。这赖七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居然还说这是他的地盘,不容任何人踏入。这纯粹就是黑老大的节奏,忒强悍了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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