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胆小鬼呀!”席敛伸着懒腰一长身站到了我们面前,他揉着双眼一副没睡醒的惺忪样子。
“当然是那个见到蛇就知道躲起来的那个,那个鬼呀,”暖暖故意把鬼字拖得长长的。席敛面色一窘,忙上前搂住她的双肩,略显愧疚地笑着说:“这蛇呀,真的是我几辈子都回避的生物。不过,我保证我会慢慢克服这种心理障碍的。”
暖暖被他的亲昵动作弄得一下子脸就红了,哪里还听得下他的道歉,不等他说完,就忙不迭地点头。
见他们又要你侬我侬的起腻,我忍不住“咳、咳、咳”地干咳的几声。总算是把他们及时拉回到了现实。
回头路是绝对不能再走了,想想那些穷凶极恶的群蛇,都会不寒而栗。
这隧道七扭八拐的比盘山道修建得都复杂多变。空气中一股股的恶臭越来越浓,我一阵阵地反胃,使劲用布条堵住鼻子,但也无济于事,只感觉头晕目眩,心想,古人也太会折磨人了,恐怕不等我们找到出口,就先被这种毒瓦斯毙命了。
小道猛地掉头拐向了下坡路,下到底下,在我们面前又出现了一片蓝球场大小的平地,有了前车之鉴,我们这回可不敢贸然进去,聚齐了几只手电,一起照向里面,这一看,可惊得不小只见里面的地面上全摆放着密密麻麻的篮球大小的土瓮,少说也有上百个。
土瓮通体漆黑,在手电的光亮下闪闪发亮,看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一个恐怖片的情节,心里立即升起一股恶寒。
那恐怖片的片名好像叫“鬼打鬼”,由洪金宝主演的,片头开始便是两个黑色土瓮,那土瓮是装死人骨灰用的骨灰坛,当中两只恶鬼突然说起话来。老者大叹世道不公,找不到替死鬼投胎,并说自已的骨灰坛破了个窟窿,阴风时时从里灌入,让他苦不堪言,还对新鬼说要是有人来此,自己必不会同他抢夺,新鬼连连称谢。
不多时,洪金宝饮酒归来,走到两只土瓮之间,只见土瓮冷不防破开,从中伸出两只干枯骇人的手,紧紧抓住他腿部,跟着一个脸色煞白的老鬼突然窜出,一口咬住他腿肉,紧接着使劲一撕,他的肉就被咬了下去,汩汩鲜血瞬间喷浆而出——
看来这土瓮里一定有什么蹊跷,我们相互提醒着切不能碰翻它们,一个跟一个地踩在土瓮空隙处一步步往岔道挪,神经绷得极紧。
我们提着万分小心好不容易挪到土瓮的中部了,这里土瓮的排列更加紧密,我走在最前面,仔细辨认寻找着可以插脚的缝隙,忽然感觉右侧方向上有几个黑影伫在那。我一惊,不会是蛇群来了吧?壮着胆子抬起手电往那个方向照过去,几个黑衣人,个个都穿着老鼠衣,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
老四低声惊呼:“赖七爷!”我们一听,头皮都发炸了,怎么这个节骨眼上赖七冒出来了,他们怎么会在这儿呢?
赖七从鼻孔里冷冷地“哼”了一声,冲着我说:“臭丫头,你们还真是够命大的,竟然到现在还没死!想跟我争那傀儡石,妄想!”说话间,从他身后又多出了四五个人,我这才看清,原来他们背后也是一个洞口,看来他们是从另一个洞口过来的。
“赖七爷,咱们大道通天,各行一边。还望赖七爷行个方便。”老四说着冲他一抱拳。
那赖七一听此话,立即怒了,指着老四骂道:“闭嘴!你个不中用的东西,交待你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到,现在还敢跟我说这些!”说着,一抬手,一道白光一闪,一把匕首直扑向老四的面门而来。老四急忙向旁边一闪,只听“叮”的一声脆响,一个土瓮应声碎裂开来。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心想坏了。
一股极度浓郁的恶臭随即弥漫开来,我急忙转过身去,看那老四一脸惊恐地望着地面,我的眼光跟了过去,只见从那碎裂的土瓮里流出一股暗红色的浓浆,而在浓浆当中竟滚落着一颗早已化为森森白骨的人头!
众人都没想到这土瓮里竟会是这种东西,个个脸色大变。老四气得破口大骂:“你个赖七,你想把这么多人都害死啊!”
那赖七一阵桀桀怪笑,说道:“哼,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这儿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恶毒的话在这阴寒的空间里回荡,每个人都仿佛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我屏住呼吸用余光瞟了一眼四周不计其数的土瓮,倒吸了口冷气,这些土瓮里莫非装的都是人头?
我们不敢再迟疑,加速向前挪去,那赖七等人却直奔我们而来。只听得一时间“嘭嗤嘭嗤”又有四五个土瓮破碎了。
一个个人头滚了出来,满地流淌着粘稠的暗红色浓浆,从人头空洞的眼眶中突然慢慢探出一个芝麻般大小的火红色小点,只一会儿功夫,那人头中只要有空隙的地方,鼻孔、耳朵、嘴巴、眼眶中跟着探出许多红色小点来,堆积得密密麻麻。
这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呢?那小红点飞快地扭动着,就跟污水池淤泥之中探出半截纤细身体的红色毛线虫样儿,其他红点这时也跟着扭动起来。直觉告诉我,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快走。
我赶紧让老四加快脚步,伸出手想要拉他一把,他也许是见我直直盯住他身后,还道是自己身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停下身来往后看。
那些红点一条跟着一条慢慢爬出,形如蚯蚓,足有十厘米长,靠近背部的位置稍微显灰色。放眼看去已然看不见人头的框架,而是大团大团的蠕动着的红色血球。老四紧张不已,急急看了一眼就赶紧把头转回来往我们这边跑。
那赖七此时已奔到我们跟前,他手持一把匕首猛地向我砍来。我真不明白我到底和他有多大的仇恨,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痛下狠手。当下也不再犹豫,掏出神剑就向他剌去。他向旁一闪,又有两个土瓮被踢碎。
这赖七功夫真是了得,身子虽然向后闪去,却又回手刺了过来。我没想到他竟将身子扭成这个角度,还在低头闪躲地上的那些恶心的东西,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老四猛地将我向前一推,赖七的匕首一下子就刺进了老四的肩膀,血立时涌了出来。
那赖七也没想到会刺到老四,怒道:“老四,你竟然救她!”
听他们的语气似是早就相识相知。我不觉一愣。老四忍着痛说:“赖七爷,傀儡石是那丫头拿去救命的,你就放过她吧!”
那赖七哪里能听得进去,一脚将他踢倒在地上,又向我逼近。
老四倒在地上,衣服上全被染成了暗红色,恶臭不已,想要挣扎着起来,那地上的浓浆异常滑腻,怎么也站不稳。
那些奇怪的小虫许是闻到了鲜血的缘故,蠕动得加快了好多,有一些忽地展开了翅膀飞了起来,原来它们背上的灰色的东西是翅膀。一时间空中飞满了这种红色的长条形状的虫子,我心里祈祷着这些虫子可千万不要有什么攻击性呀。
没等我想完,老四头顶上犹如笼罩着一团密不透风的红雾,细听之下还有“嗡嗡”声传来。老四仰起头也往上看,只见成堆的红虫子在这时突然行动起来,就像翻滚而起的巨浪一般朝着他面门侵袭而来,很快就将他身子包围了起来。
我们三人同时大叫出声,跟着老四也发出了一声惨叫。赖七一伙人见此情景急速后辙,我们则急忙奔跑过去,再也不顾及脚下的土瓮了,只听得土瓮接二连三地被踢碎,我几次差点跌倒,那一股股恶臭直冲我的脑袋,让我恍惚不已。
就在我和暖暖准备走到老四身旁,席敛从背后拉住了我和暖暖的衣服,使劲将我俩往后丢去,叫道:“你们快走,我来救他!”
我和暖暖同时狠跌在空地尽头的岔道附近,哪有功夫顾得上痛疼,抬头一看,只见席敛早已拉住老四的领口,将他甩了过来。
我赶忙跑到老四旁边,一看,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心脏“嘣、嘣、嘣”一阵狂跳。
老四双眼紧闭,表情极度狰狞,本来消瘦的脸庞在这时看起来臃肿无比,好像是一块浸入水中的馒头,脸皮底下一条条泛着红光的虫子还在不停地蠕动,看起来就要钻破皮囊,破皮而出。
就在此时,赖七等人已将我们围在中间,只听他一声大喊一声:“去死吧!”一刀向我砍来。也就在此时,老四猛地睁开双眼,用力将我甩开,向赖七的尖刀迎了上去。鲜血四溅,老四的脸上竟露出了解脱了的微笑,而赖七却张大嘴痛苦地喊道:“老四,你这是为什么呀!”
我泪流满面,挥起手中长剑就向赖七剌了过去,不想却被人猛地一揪脖领,踉跄着急速向前奔去。
跑出好一段路程,席敛才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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