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席敛抛出的绳索一下缠住了他的腰,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他下坠的速度立即减缓,并随着绳索的悠荡砸向了山壁。
我们所在的位置是一个从宫殿中间延伸出去的阳台一样的台子,索桥固定在台子下面,那拴住黑衣人的绳索在我们眼前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台子给遮住了,只听得一声巨响,紧接着我们所在的地方跟着晃动起来。
席敛被猛烈下坠的力道带得向前冲了好几步,先前的黑衣人和师祖我们几个人一起抱住席敛,然后缓缓往上拉。突然,我们感觉手上的力道一下子就空了,几个人蹬蹬蹬地猛地后辙,一个叠一个地摔得四仰八叉。
“怎么回事?难道那个黑衣人出事了?”我不死心,让席敛和那个黑衣人分别拉住我的左右手,趴在台子边沿勾着身子往下看,只见距离台子不远的地方,宫殿墙面上出现了一孔很大的窟窿,我紧跟着大叫了几声,过了一会儿终于听到了黑衣人“哎哟哎哟”的哀号声。
他还活着!
我们立即从台子后面的门缝中挤了进去,门后出现了一个阶梯,那黑衣人趴在地上叫唤个不停,他的兄弟几步跨下梯子走到他身边将他扶起,手刚碰触到他手臂,只听他哀叫几声道:“别动,别动,脱臼了。”
我们都长嘘了口气,想想刚才的凶险情景,还在后怕。原来是宫墙上有一道木雕的大窗子,那黑衣人就是从当中撞破冰块和木窗从外跌了进来。席敛三下五除二就将他的手臂接上了。
我们此时身处一间很大的宫殿中,这里空空如也。真是让人奇怪。因为从外面看宫殿是高耸入云的,那就说明它下面肯定还有另外的空间存在。宫殿四周的墙壁上同样绘着色彩斑斓的图画。
我一幅幅地看过去,那些壁画记述了这些冰宫的形成历史,那第二幅图画引起了我的注意:一群人面前摆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石盒。盒子已被打开,当中摆放着一块正方形的石片,那石片呈暗红色,上面的图纹凹凸有致。隐约可见那图案画着的就是在这里随处可见的鬼面。一个人双手高高举起那石片,头向上仰起,好像是在祝祷什么。
我突然有一种臆想,画上的人们一定是靠着石片的某种元素在寻找着什么,而那鬼面信仰最开始便是从那东西身上开始,他们依靠石片的指引建造了这座宫殿,那也就是说,在得到石片并找到其中隐藏的秘密之后他们便得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但究竟是什么?
这石片是不是就是我们苦苦寻觅的傀儡石?如果是的话,它会被安置在什么地方?它到底会有什么神秘的魔力让这么多人趋之若鹜,并为之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我忽然忆想之前的在地宫里壁画上的巨佛似乎手上托着一个方盒,当里所描绘的那尊雕像就在这样的宫殿之中,但显然不在这里,那说明就在其他的地方。
师祖指着一处墙壁叫道:“你们快过来看,这里好象有异样。”
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见那面墙壁明显地比其他地方的墙壁凹下去半指,其中一黑衣人上前一脚踹了过去,那面墙应声而倒,一扇弧形的门出现在我们面前。等到尘土碎石扬灰都落定了,里面显出一条黑漆漆的隧道。
里面乌黑一片,从洞口射进来的光亮十分有限,往里走上几步就被黑暗完全笼罩,冥冥中似乎还透着一股死气,压得我浑身都不自在。我们互相叮嘱着要加倍小心,就相跟着进入了洞口。
洞中的黑暗无边无尽,我的脚下突然绊在了一块硬邦邦东西上,整个身子向前扑去,落地的瞬间脑子里只“嗡”一声,脑袋又不知碰到了什么东西上,直撞得我眼冒金星。
席敛赶到了我附近,听到我突然没了声,急忙叫我的名字,我应了一声,准备爬起来,双手往后一撑,又碰到了一块硬物,我的左手掌刚好摸到硬物的突起上,摸起来好象是圆形的,上面似乎长着杂草,扎手得很。
这种冰天雪地的地方连个草毛都见不到,哪里会有什么杂草?我心里奇怪,顺着圆形突起往下摸,这一摸让我的心脏直提到了嗓子眼儿,脑袋里又是“嗡”一声巨响。
那东西摸上去虽然冷冰冰的,还有些软,我顺着它的弧度一直往下摸,我凭着手感已经大致确定我眼前是个什么东西了,但我还是没忍住,接着往下摸,直到摸到两块依然富有些许弹性的面皮时,我才惊叫起来。这竟然是一颗人头!
这时,不知是谁“啪”一下打开了手电,正好照射在我所在的位置,应着手电的光亮,我看清了我面前的东西,那是一具早已冻僵的尸体,尸体的脸庞已没有了半分血色,惨白如雪。
尸体面庞上暴突的早已冻作冰块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的脸,他的面容扭曲得不成样子,我突然感觉一阵强烈的头晕,整个黑暗的空间在我眼前飞速地旋转,直转得我的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般,全都杂揉成一团。
还没等我清醒过来,暖暖在我的前面也惊叫起来,她也遭遇到了和我一样的情景,接着众人似乎都在自已脚下发现了这样的尸体,我们把手电光集中起来向四下照去,见这里墙壁上,地面上全结满了冰霜,地上零零落落地摆放着许多尸体。
我们硬着头发继续往前走,那尸体越来越多,我们就顺着这条充满尸体的小道往下走着,貌似到了尽头,只见眼前出现了一个篮球场般大小的水池,池子四周满是结了冰的淡黄色的雕塑,那些雕塑或站或跪,形如冰雕,光亮照上付出折射得炫目非常。但其中几具倒塌了,碎片撒了一地。这些雕像脸上都戴着这里特有的标志性的鬼面面具。样子十分狰狞。雕塑围着池子排列开来,挤成密密麻麻一堆,少说可能也有百把具,当中的缝隙只容得下一个人侧身过去。真弄不懂,这里这么多的尸体是怎么回事。师祖若有所思地说:“这里也许是用来祭祀的蓄血池。”也只能这么理解了。
我们吃了点东西,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往下一个入口赶去,入口处有一扇很大的黑色石门,上面雕满了鬼面人像,之间开了条小缝,石门与周围的墙体颜色相近,加上被冰面覆盖,看上去像是一体的。
门后是一条很宽的石阶,由于上面结了冰,我们很是小心,走得很慢,折来折去终于走到尽头,当中这一层和上面那层没什么不同,也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同样零零散散地摆满了尸体,相比上面那层还要更多,这让我们每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们顺着空间中心走,慢慢地我们靠近了空间中心,那里突然出现一个非常巨大的物体,扁平形状,高度早前早前占满了这一层,上面通体被冰覆盖,大得很,我们离得远,只看得到它极厚的边框。
再走近几分,我们渐渐看出了那物体的形状,一面大得离奇的铜镜,它镜面稍稍偏移了我们视线能够看到的方向,只看得到小小一角,在手电的光线下,透过冰面可以看到它透着丝丝昏黄的光亮。
我们没敢怠慢,地上成堆的尸体说明这里并不简单。难不成是这铜镜做的怪?
我上下打量着它,没什么古怪的地方啊,镜子里的我很正常,我抬起手按了按鼻子,里面的我也按了按鼻子,忽地,我吓了一跳,我以为眼睛花了,又抬起手来照着原动作做了一遍。镜子里的我也按了按,可是我抬的是左手,而里面的我抬的是右手。
我机灵一下打了个冷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定定地看着里面的我,里面的我冲我笑了笑,伸出手来,我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着,我向里面的我走过去,到了镜子跟前,我整个人都像被抽空了灵魂似的。
我痴呆地望着镜子,就在这时在我和镜面留有空隙的地方猛地伸出一只粗壮无比的手臂,手掌顺势成爪,一下子牢牢扣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立时清醒了过来,身子用力抖了抖,伸出手抓住从镜子里凭空出现的手臂,“啊”地大叫出来。
正在我几近无力挣脱之际,师祖一声厉喝,手掌上幻化出一团紫色火焰猛地劈向那只扼住我的手,只听一阵“嗞嗞”的声音,那只手立时成了焦骨。一挣脱开那镜子里的手,席敛立即把我揪离了那个地方。
师祖并未停手,一鼓作气,手掌连翻,打出数十枚紫色火焰,只听那巨大镜面里“噼噼啪啪”一阵声响过后,那镜面竟出现了一道道裂痕,只一会儿功夫就四分五裂,碎成无数的碎片。在场的人都长长地出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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