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天色这么晚了,可对方却称只要今晚把字签了,明天一早就可以把车提出来。席寒还在厨房给大伙做晚餐,暖暖和席敛一个戴一只耳机在摇头晃脑地听歌曲。我冲厨房的席寒喊了声:“我出去一下啊。”看席寒转过头来,我又冲他打了个“出去”的手势。见他点头了,随手从零食筐里拿了一根火腿肠,边吃边下了楼。
夜晚的风有些凉,我将敞开的衣领系严。放眼望去,居民楼里已是万家灯火,街道上却冷清得连个人影都没有,晕黄的路灯把我的身影拖得长长的,一只流浪狗突然从暗影里窜了出来,我吓了一跳,看清楚时,才舒了一口气。
小狗全身都很肮脏,脖子上依稀可以看出是系了一条彩带,一定是谁家的小狗走丢了。它摇着尾巴在不远处跟着我,我不禁动了恻隐之心,蹲下来冲它招手。它显然是听懂了我的意思,有些胆怯地向我靠近。
我将手中剩了一半的火腿肠掰下一小块给它,它看看我,又看看火腿肠,我轻声地对它说:“吃吧,你饿了,是吗?”它呜呜地小声叫了两声,算是回答。
我感到真是新奇,真的是听懂了我说的话。它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透露出与人亲近的光芒,吃完这一小块火腿,它用它的小舌头舔了舔我的手心,抬起头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瞬间我感到内心深处的某样东西被它软化了。
女人天生就对弱小动物有着不可抵抗的怜爱之心,我当然也不例外,我用温柔的语调问它:“你是不是找不到家了?”看它眨了眨眼睛,就又问:“你愿意跟我回家吗?”停了一秒钟,它低声“汪”了一声,算是回答。
我高兴地站起来,对它说:“那你是愿意喽。好,我先去办事,你就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回来就带你去我家,好吗?”它又“汪”了一声。我赞叹道:“真是善解人意的小家伙。”拍了拍它的头。走出去几步,回头一看,它果然蹲在了电线杆底下,向我的方向张望。
保险公司离我家只隔了两条街,事情办理得很顺利,我很快就往回走,远远地在路灯下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心里一暖,急步跑过去。小狗见我来了,欢快地快速摇着尾巴迎了过来。
“你身上好脏呀,你跟着我走吧,等把你洗干净了,我再抱你,好不好?”我蹲下来跟它说话,它“呜呜”了两声,算是回答了。
马上就到家了,却突然不知从哪个方向刮来一股急风,小狗被风吹得大声地“汪汪”叫了好几声,只一会儿功夫,就又一丝风也没有了。我晃了晃脑袋,感觉身体里忽然冒出一股寒意,很奇怪的感觉,可又说不出来的滋味。
开门的是暖暖,一进门,她就问:“畅畅,你去哪儿了?我们都在等着你吃饭呢。”
“刚去了趟保险公司,明天一早就可以提车去了。”我平静地说,忽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去找那只小狗,可是身后什么都没有,我急忙打开门向外看,暖暖也跟了过来,问:“你在找什么?”
“刚才我在半路上捡了一只流浪狗,超可爱的那种,听得懂人说话,明明跟在我身后上来的,怎么就不见了呢?”我说着,又四处看了看,还是没有。
“唉,这种流浪狗是不会轻易相信人类的,它们警惕性可高了。算了,畅畅,别找了,实在喜欢,咱们赶明儿去宠物市场买一只回来就得了。”暖暖说着就把门关了起来。
我们入了坐,却发现席寒一直在看着我,我问:“怎么了?干嘛这么看我?”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哪里不舒服吗?”他关心地问,很自然地伸出手来摸我的脑门,我却一闪,没让他摸到,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包括我自已。
“畅畅,你怎么啦?”暖暖关心地问,“脸色真的好白!”
我摇了摇头,对自己刚才的反应感到很尴尬,于是扶了扶头,说:“没什么,就是头有些痛,也许是这两天没休息过来吧。”我匆匆喝了碗粥,就进屋休息去了。
我知道他们一定会很担心地看着我一直到进屋。所以始终没有回头看他们。
我听到席寒说:“这两天大家都累了,都去休息吧,我收拾就行了。”
卧室的门被轻轻地推开,我知道是席寒进来了,他飘身上了床,习惯性地将我搂在怀里,他的胸膛真的好凉,冷得我不禁缩了缩肩,他感觉到我的拒绝,将我的身子扳了过来,问:“怎么啦?畅畅,你今天好象不开心,有什么事能跟我说说吗?”
我的脑子里一空,一时之间竟不知怎么回答,想了想,才说:“刚才在路上明明捡到一只小狗,可不知怎么的,又把它丢了。”
“哦,”他放下心来,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溺爱地说道:“真是个小孩子的心性。”他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抚摸着我的长发,说:“好啦,这两天确实挺累的,好好睡一觉。嗯?”见我乖乖地点点头,他帮我掖好被角。
我知道他在一直看着我。他其实每晚都会看着我入眠,可是今晚,我却觉得异常别扭。我的睫毛一直在不停地蠕动,一个声音在我的心里悄然响起:“这个男人,朝三暮四,柳性杨花,用情不专,竟然还假惺惺地做出关心我的举动,真让人恶心。”
我猛地睁眼,见席寒的目光中显出忧郁的神情,他定定地看着我,轻声问:“睡不着?”“嗯,”我点点头,他轻轻一笑,拍着我,仿佛在拍一个婴儿,我一时恍惚,他笑起来的样貌与平时竟恍若两人,我仿佛沐浴在无限春风里,我暗自讶异,为什么刚刚会产生那样厌恶他的念头。
我终于沉沉睡去,却睡得很不安稳。
我梦见小侍女凶巴巴站在我对面,她满脸的黑气,冲着我叫嚣着:“席寒不是爱你吗?我就让你死,让他死,让你们永世不得翻身,生生世世都不能在一起!哈哈哈”,说着,抽出一把黑色的利剑狠狠地刺向我,席寒突然不知从哪里出来,一下挡在我身前,那柄剑一下子就刺进了他的胸膛。
我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猛地坐了起来。这才发觉竟是一场梦,身上已是大汗淋漓。席寒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扶住不停颤抖的我,问:“是不是做恶梦了?”他拿来一条干毛巾,为我擦去额头的汗水。
我捧住他的脸,含着泪说:“席寒,是你吗?我不要你出事!”
“是梦到我出事了?”他看着我。深隧的眼眸里有着璀璨的光芒。
我点点头,说:“我梦见小侍女要杀了我,你挡在我身前,你被她杀死了。你被她杀死了!”刚刚恍如真实的梦境,令我泣不成声。
席寒紧紧地把我搂在他的怀里,不停地安抚着:“是梦,梦是反梦,这段日子我们都太紧张了,都需要好好休息。”他不停地拍着我,轻轻地摇晃着,我慢慢停止了抽泣,眼睑沉重,就这样,在他的怀里,我终于沉沉地入睡了。
随着婉转的鸟鸣,新的一天开始了,我睁开双眼,发现自已竟然在席寒的怀里睡了一宿,席寒一直保持着盘腿的坐姿。
我一骨碌下了床,心里很是愧疚,说道:“你怎么不把我放下?早晨我去买些早饭吧。”走到门口,却发现他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忙又走回床头,推了他一把,问:“快起来呀,怎么不动?”
只见他咧了咧嘴,哑着声音说道:“哎哟,姑奶奶,你倒是轻点呀,我这胳膊、腿儿的都麻着呢。”我吐了吐舌头,又轻轻把他扳了回来,愧疚地说:“那你先慢慢缓着,我先去买早饭。”
一出门,才看见,暖暖和席敛已买好了早饭,两人一身运动装系列,像是刚从外面进来。
“你们这是?”我疑惑地问。
“我们去跑步啦。怎么样?这身运动装?”暖暖向席敛身边跳近了些。
“嗯,真不错,情侣装!”我由衷地赞叹道。
“我选的。”暖暖不无得意地说,又偏头看向席敛说:“你看看,大家都说好吧,让你穿,你还不穿!”
席敛看看我,有些尴尬地笑了。
席寒揉着胳膊、腿儿也走了出来,见我们三人在客厅里聊得热闹,径直走向厨房。我赶紧叫住他:“席寒,暖暖他们买饭了。”我指着桌子上的早饭。他摇了摇头说:“你们吃吧,我吃不惯。”
“喂,把我的那份也做出来。”他冲着席寒喊,转过头来对我们说:“两位美女,我也吃不惯。你们俩消受吧。”他指了指桌上的早饭。
暖暖吱吱唔唔地说:“畅畅,其实我也爱吃席寒做的早饭,外面的饭真心不顺口了,要不,你就都吃了吧,”说完,赶紧跑开也冲厨房方向喊道:“还有我,我也算一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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