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是席寒扔出来的,他们取完水后,发现地上有新鲜的动物粪便,他断定附近一定会有野兽出没,为了以防万一,他把自己浑身涂上泥土,还让小陆也这样做。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动物的嗅觉比人类要强上百倍不止,很容易从气味上分辨出猎物。
他们避开原来的小路,从旁边的乱石堆翻过来,正好看到恶狼正在击我们,小陆想冲过来帮忙,被席寒拦住,他们躲在岩石后,伺机而动。刚才那头狼袭击导师时把整个后背都暴露出来,席寒抓住机会,抛出匕首,一击而中。
卢队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赞赏地对席寒说:“想不到啊,你小子比狼还狡猾。”大家的心情刚有些放松,却见卢队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大伙别说话。立即,我听到四周草丛中又响起沙沙声,显然有什么动物正在靠近,但声音比刚才还要大,这回应该不是狼。
“咱们现在必须马上离开,山火破坏了生态平衡,动物们都发了疯。”说着,快速捡起地上的背包侧身往山上走,我见他耳朵还在流血,赶忙从背包里取出急救包。
卢队刚才精神高度紧张,没感觉到自己受了伤,现在看见医用纱布,才觉得耳朵一阵火烧火燎地痛。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环顾了大家一遍,除了我和导师以外,其他人都身上沾了血腥,气味很快就会传播开去,马上就会引来四周危险的动物。
“快,大家把身上衣服上的血迹擦干净,”他说着,三下五除二首先脱掉牦牛大衣下穿着的棉布外套,用外套沾水简单擦了擦大衣上的血液,其他人都效仿他。擦拭完毕后,一行人继续往山上前进。
山路越发地崎岖和陡峭,一个小时后,我们走出了树线,眼前的景象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四周少了盘根错节的植物,满眼全是奇形怪状的岩石,它们大多干脆,很多石块都干裂起缝,露出冰冷的棱角,寒风从缝隙中窜过,被挤压成扁平的利刃,无情切割着每个人的皮肤。
我们下意识地裹紧了衣服,将脖子都缩进了牦牛皮大衣里。昨天乘车骑马上山没显出山路这么难走,现在才知道这段路的艰辛。“还没到大墓吗?”我已经累得连抬腿的力气都好象没有了。若不是席寒一路搀扶拖拽,恐怕我早就被喂野兽了。
“我们是绕到后山往上爬的,路途比前山要艰难危险的多,所以才会感觉走了好久也没到。不过,现在应该很快就要到了。”卢队安慰着大家。
我们六个人不再多话,径直向上爬去,翻过一个平缓却满是碎石的山头,大约走了半个小时,我们感觉空气中有了些湿润的气息。
大家的精神都为之一振,仿佛看到了希望。果然,前方山岩上有一大片呈辐射状交叉开裂的页岩,就象钢化玻璃被人敲碎形成的密集的裂纹,让人看得触目惊心,有一股清澈的泉水从中流同,被裂缝分散成许多小支流,然后又在岩下汇集成一条小溪。
小陆欢快地大叫一声:“这是山泉水啊!”就跑了过去,捧起水来连喝带洗了把脸。我们还没到跟前,他却又惊讶地喊道:“大家快来看,这是什么?”
我们凑上前去,只见溪水中有一块长约一米的长条形石槽,凹槽中积满了从岩石中流下来的泉水,清澈见底的石槽底部覆盖着一层绿油油的苔藓,隐约显露出一个长方形的凸起。
导师弯下腰,先从凹槽中舀出水,将手洗干净,然后试着触碰了一下这个凸起,发现竟有些弹性,于是让我们靠后些,用力往下一按,前方不远处那个碎石堆里传来一阵沉重的钝响,我们睁大了眼睛,只见那里渐渐裂开了一道缝隙。
缝隙慢慢向外扩大,露出一个不规则的椭圆形深洞。许多碎石掉了下去,却没听到一点声响。我们面面相觑,都在想:“这是什么情况?”
导师却兴奋地冲大伙说:“这也许是古墓的一个隐蔽的入口,被我们无意中打到了!”看到我们目瞪口呆的表情,不无得意地说:“象这种神秘大墓都会在最初设计时安排多个入口和出口的,墓主人为了保护自己在地下的统治地位,会效仿狡兔三窟,让将来发现它们的人混淆视听,不辨真伪。”
我们往坑前凑过去,还没到近前,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腐烂味儿,小陆连忙大声告诫众人:“小心洞里有毒气!”卢队立即拿出防毒面具分发给大家,然后拿出一捆绳子,套在手电筒上,顺着绳子慢慢放进洞里。
绳长大约三十米,下放到二十米时,手电就触底了,底部好象铺了一层细沙,所以,刚刚落下去的石块没有声音。
卢队刚要往腰上绑绳索,小陆抢过来说:“卢队,你先歇歇,这次让我先下吧。”说着,就将绳一头缠在腰上,另一端一块岩石上,没着洞壁往下爬。显然,小陆一定是受过专门的攀岩训练,动作虽然慢,但非常平稳,只用了几分钟就到了洞底。他向我们做了个OK的手势。
洞里面空间还不算小,我突然“哎呀”一声叫了出来,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都看向我,我指着脚下说:“你们快看,这里还有一个洞口。”这个洞口很小,外面还堆着细碎的沙粒,像是土拔鼠打的洞。
卢队伸手探进去,感觉洞里面的温度似乎比外面的稍微高一些。他皱着眉头,掏出冰镐来,在洞口的四周敲敲打打,小陆、李钊见状,也都拿出冰镐来,一通猛敲,竟砸出了一个缺口。后面一条黑漆漆的通道出现在大伙面前。
导师对卢队伸出了大拇指,卢队笑着摇摇头,没说什么。小陆却自豪地说:“我们卢队可是考古专业名校毕业的,阴差阳错才走上特警这条道上的。”
我恍然大悟地问:“这么说,你们仨儿都是特警?”见李钊笑着点头,刚要还想问些什么,突然意识到他们以考古身份和我们同行,一定是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这种事还是不要随便打听的好。于是,伸出个大拇指对他们比划“真棒!”
通道里的空气有些潮湿,我们戴好防毒面具,分别拧开手电和头灯,朝前慢慢走去。通道两边的墙壁上都是粗糙打磨的痕迹。触手摸上去,有些潮湿,有的地方琮长出黑紫色的苔藓和菌类,感觉这洞里一定会有水源。
走不多时,通道突然急转直下,变成了向下的坡道,曲折蜿蜒,路径也宽窄不一,宽处有一两米,窄处仅能通过一个人。我们不得不从长满苔藓的岩缝中挤过去,衣服上都沾了恶心的暗紫色。
这里的温度比外面要高好多,我们身上都出了一身的汗,我索性把牦牛皮大衣脱了下来,众人纷纷脱下,小陆一把扯下防毒面具,做了个深呼吸,“你们闻闻这是什么味儿?”他皱着鼻子又仔细地嗅了嗅。
“好象是硫磺。”我不太确定地看着卢队。
卢队上前一边摸摸洞壁上湿滑的苔藓,一边自言自语道:“潮湿,硫磺气味,还有变暖的温度——”
“是温泉,地下温泉!”我和李钊异口同声地说。
“不可能,这种墓地里怎么可能有温泉?”导师立刻叫了起来。
席寒赶忙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用尽量委婉的语气说:“也许这只是通往大墓的一条密道,是大墓外围的建设,离大墓应该还有一定的距离呢。”
从走过的这段路来看,修建这个地下密道所耗费的人力其实并不算多,因为古人巧妙地利用了山洞本身的地貌结构,片页岩质地脆弱,无论受潮还是风干,都容易产生裂缝,这些斜向下的裂缝形成了天然通道,古人只不过在上面挖了个入口而已。
导师没再说什么,突然从队伍前面传来一阵惊呼,转瞬间,队伍只剩下五个人,小陆不见了。
“大家小心,原地别动!”卢队话音没落,右侧脚下传来小陆的声音。“痛死我了,快拉我上来。”
我们低头一看,小陆刚才踩过的地面突然塌陷了一大块,里面居然堆满了灰黑色的牛、马、羊的骨头,骨头层层叠叠地累积上业,距离地面还不到两米。
“这边也有呀。”李钊指着自己脚下左侧裂开的许多缝隙,缝隙中露出一块块形状不同的骨头。
席寒伸手把小陆拉上来,小陆揉着屁股,问:“这是殉葬坑吗?”
“不,只是个祭祀坑。”席寒一边回答一边仔细审核着坑的大小,估出大概有三十平方左右,又说:“大家小心,沿着直线走,谨防又掉下去。”
还是卢队在前面带路,所有人都将光束集中在卢队的脚下,卢队先是平常步伐,然后两脚并拢,到了后来,两只脚一前一后呈一条直线,就好像是地走钢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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