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起了薄薄的白雾,是秋天到了吗?我记得小时候在老家,每到秋天的季节,一大清早起来,庄稼地里都会起这种白雾,给远近的村庄披上一层美丽的白纱。每每此时,我就会痴痴地站在白雾里,感受着空气中看不见的水气将我包围,浸润着我的身心。
是谁会在这晨雾中跑步?一个人影由远及近,渐渐地清晰起来。暖暖脖子上搭着一条白色的毛巾,见到我站在那里,高兴地打着招呼:“畅畅,干嘛站着呀,来,跟我一起跑步吧。”小七从她身后赶了上来,长长的舌头伸到了嘴外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见到我,再也不肯跑了,用力向上一窜,跳到了我的身上。
它浑身再不是那黑黝黝发亮的短毛,而是雪白的微卷的长毛了,它象一个绒球一样蜷卧在我的怀里。我爱抚着拍着它说:“小七,你终于醒了。”
暖暖却一把从我怀里抢过小七,把它放在地上,说:“它都睡了这么多天了,快下地跑跑,这身体不锻炼是会糠的。”小七“呜呜”地叫了两声好象在表达它的不满。我被暖暖硬拽着向前跑去。
我边跑边说:“暖暖,平时的大晴天你不跑步,偏偏在这种雾天跑,难道你不知道下雾天空气里会有很多病菌吗?”
“哪里有雾啊?畅畅,你是没睡醒咋滴?你看,周围这么多人都在跑呢?”听她这样说,我向四周看,哪里有什么人?除了面前的她,还有小七,周围空旷旷的哪里有什么好多人。我诧异地看着她,没想到她也正诧异地看着我。
我惊讶地发现,暖暖的脸上好象破了一块,有淡淡的血珠渗透出来。“暖暖,你的脸怎么了?刚才摔跤了吗?”
暖暖一听她的脸的问题,大惊失色,赶忙掏出随身带的小镜子照了起来,她左看右看的,然后猛地拍了一下我的肩头,生气地说:“畅畅,不带开这种玩笑的,哪里有破?这不好好的吗?”
“是我眼花了吗?”我使劲眨眨眼,刚才只有指甲盖大小的一块破损的地方,现在好象又大了些,我用指点着暖暖的脑门说:“就是这里呀,你不痛吗?现在看起来好象又大了一起了。”
暖暖再次端详着自己的脸,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不想理你了,我看你是眼睛有毛病了。”我真是有些无语了,难道我的眼睛真出了毛病?难道她真的感觉不出伤口的痛疼?我跟在她的身侧跑着,一边不时地暗暗地看她一眼。
暖暖的精神头儿出奇地好,她不时地跟她所能看到的晨练的熟人打着招呼,可是在我眼里,她就象是在演独角戏一样,一会儿冲这边招招手,一会儿又冲那边打招呼,我郁闷极了,望着空旷的四周,也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不正常了。
“暖暖,你要跑多久?”我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小七已经被我们远远地落在了后面,它冲着我们可怜巴巴地叫了两声,希望引起我们的注意,我虽然看到了,却停不下脚步来,仿佛是被暖暖带动着,只要她不停,我就不能停。
暖暖脸的额头的伤口开始往下滴血,创面也发展到一元硬币大小。可是她仿佛一点也没有感觉,象擦汗一样把顺着脸颊流下来的血水擦掉,还回过头来冲着我笑着说:“畅畅,刚跑这么一小会儿,你就累了?怎么现在弱成这样?我记得,论跑步,你可比我强多了。”
我假装跑岔气了,一手插在腰间,一手捂着腹部,脚下开始零乱起来。暖暖见我难受的样子,终于肯停下脚步,扶着我坐到路边的长椅上。
她伸出手想帮我按揉肚子,我却看见她的手指呈现出黑黑的颜色,就象刚刚用手在煤堆里掏过什么似的,哦,不对,这个比喻也不算贴切,我突然想起了古墓中美艳的女子,也曾有那么一瞬间有过这样的手指。
我被自己吓了一跳,再去看暖暖的脸,她额头上的破损面积再次扩大,她不停在擦着流下来的血水,见我一直看着她,连忙说:“畅畅,你看我怎么这么热呀,出了这么多的汗!”她的运动服的衣袖都被血渍染红了,她却仿佛没有看到,反而好奇地问我:“你怎么一点汗也没有?”
小七跑跑停停地从远处赶了上来,暖暖伸出后去想去抱她,它却一转身窜到了我的身上,惹得暖暖噘着嘴,不再理它。
我有一种意识,觉得哪里别别扭扭的,可是一时之间却找不到原因。我看着暖暖,心里想:“她看不到四周的雾气,感觉不到自已脸上的伤口,她这么喜欢小七的一个人会完全不顾及小七的情感,路上明明空空如也,她却不停地在和人打招呼,还有平时根本懒得要命的人现在竟然在晨练,不是我出了问题,就是她出了问题。”
我渐渐捋清了思路,暗想自己此时一定又处于梦中了,不然不会发生这样诡异的事情,却无能为力。可是怎么才能从梦境里跳出来?我需要有人帮助,小七趴在我的怀里,此时正乖得要命,我眼前一亮,有了主意。
我朝着小七的屁股使出吃奶的劲狠狠地掐了一把,只听小七一声尖厉的哀嚎,“噌”地一下蹿出去老远,然后回过头来不解地望着我,突然又猛烈地冲着我“汪汪汪”地大叫起来。那叫声震得我耳膜都要穿了,我感觉有东西在抻我的衣服,下意识地坐了起来。
这才知道刚才小小的迷糊了一下,竟又做了个梦。可是那股抻我的劲儿还在持续,我低头一看,看见小七正在摇头晃脑地嘴里叼着我的睡衣使劲向后扯。我惊喜地抱起它问道:“小七,你什么时候醒的?”小七似乎也很兴奋,伸出它的绵软的舌头不停在舔着我的手心。
外面传来暖暖的惊叫声:“小七怎么不见了?畅畅,不好了,小七没了?”
“在这儿呢!”我连忙答应着。
暖暖一推门,见小七欢蹦乱跳地在我屋里撒欢儿,高兴地上前把它抱了起来,又是亲又是闻的,喜欢得不行。我趁机撩开暖暖额着的留海儿,只见她的额头光洁细腻,没有丝毫受伤的痕迹。
暖暖一摇头,避开我的手,忽闪着大眼睛不解地问:“几个意思?畅畅,我额头上写着字吗?”
我有些尴尬地缩回了手,试探地问道:“暖暖,天气这么好,咱们去晨跑怎么样?”
“晨跑?”暖暖的眼睛都瞪圆了,“我才不要呢,我只是关心小七,走,我们再去睡个回笼觉去。”说着话,她抱着小七一扭一扭地回她的房间去了。
就她刚才的表现,我确认刚才我在做梦。
“不想睡觉,更不想做梦,讨厌的梦,为什么老是纠缠着我呀!”我苦恼地两手抱头,突然,我明白过来,这回梦里梦到的是暖暖呀!是不是——
我不敢往下想,“席寒?席寒?”我下意识地大声叫席寒的名字。毫无征兆地,席寒出现在我的面前,倒让我愣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回梦到谁了?”他直奔主题。
“暖暖。”我简短地回答。
他迅速地挑了下眉,似乎有了主意,说道:“这样也好,看来下一个千年女鬼要下手的对象应该就是暖暖了。”我们互相交汇着眼神,从彼此的目光中我们都读懂了各自的心意。我把刚才的梦境给他讲了一遍。
席寒说:“看来暖暖这回有血光之灾了。为了避免让女鬼感知到,咱们还是采取暗中保护暖暖的方式吧。”我点头表示赞同。
吃过早饭,小七迫不及待地跑到门口,不停地用前爪趴着门想出去。我问席寒:“小七看着好象也没有什么特异之处啊,它还是不会自己开门。”
席寒听到我这样说,开心地大笑起来,说:“畅畅,你好象变蠢了呀,别忘了,小七再怎么说,它的本体却没有改变。”
我有种灰溜溜的感觉,跑过去给它开了门,只一眨眼的空儿,就不见了小七的踪影,我向着它消失的方向愣神儿,席寒靠近我说:“看见了吧,这只是管中窥豹,它的本事可不仅仅是这个。”
暖暖急匆匆地从我和席寒中间穿过,我差点被她撞倒,责备道:“暖暖,干嘛去呀,这么着急,也不看着点!”
暖暖连连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有急事,十万火急,好了,不多说了,我先走了。”她的书包上挂着昨天买来的粉色的小兔子,随着她的跑动,小兔子象活了似的也一跳一跳地,很是吸引眼球。
我和席寒相视对望了一眼,瞄着她的影子跟了上去。看暖暖走的路线,应该是去市图书馆的方向,我突然想起来,她前两天曾跟我提起过,她的偶像著名歌手薛某某要来我市发布新书签售活动。
当时她特意跑过来问我,要不要一起去。
我笑她:“都多大了,还这么幼稚追星,况且明明是歌星,却搞什么新书发布会,也不知现在的娱乐圈到底是在走什么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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