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的脚步停了一下,缓缓地回过身子,走回慧儿身前,用老粗的手掌爱抚地摸了摸孩子的头说:“慧儿,快了,快了。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家里了。”
虽然我一时还弄不清这爷孙俩对话的内容,但心里恍恍惚惚地能感觉到,他们说的一定跟我们此行有莫大的关系。我们跟在老头儿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顺着荒野里时有时无的小道走下去,不多进,竟来到了一口古井边。
老头儿指着井口对我们说:“从这里下去,可以通往你们要到达的地方,只是,下去以后,千万不可回头,无论身后发生了什么,也不能回头看,否则,你们就再也离不开这里了。”我看向老头儿,见他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就认真地点了点头。
席寒率先下到井里,原来顺着这口井的内壁上有人工开凿的石梯,只是这每个石梯间的间隔都大得出奇,以我的身量比起来,可以说两个石梯间的距离比我的一半身子的长度还要长出几公分。好在有席寒在下面接应我,我们很快地到了古井的底部。
我向上望去,只能看到一块圆圆的夜空,“别看了,老头儿早就走了。”席寒一拉我,向眼前的一条漆黑的隧道走去。
“席寒,我怎么感觉这爷孙俩很怪异呀。”我刚打开话匣子,席寒就冲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说:“现在不是讨论他们怪异的时候,这条隧道才不同寻常呢。”
听他这么说,我才从自己的心思里走出来,打量起这条黑漆漆的隧道。借着席寒手里的手电光,我惊讶地发现,这条隧道修建得竟非常的现代化。整个通道呈圆管状,就象是一条超大号的水泥管路,只是内壁上材质竟是黑得发亮,能照出人影来的大理石,最奇的是,随着通道的弯曲弧度,竟没看出一点点接缝的痕迹。
难道这条通道是由整块的大理石体内开凿出来的?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立即给自己否了。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情,我向石壁上看过去,只见我和席寒的影子被印衬在石面上,随着我们快速地行走,影子也亦步亦趋。
路面光滑得几乎没什么摩擦力,若不是身边有席寒要以借个力,我真想就真接滑过去得了。可还没等我有更多遐想,身后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崩塌声。我不由自主地扭过头去,脑袋却猛地被席寒掰了过来,“别往后看,你忘了!”他的声音有些急促,脚下更加快了起来。
我吓出一身冷汗,随着他奔跑了起来。我们就象在时光隧道里与时光赛跑,手电的光束随着我们的奔跑一上一下的起伏跳动着,把前方打出一片光怪陆离的场面来。
身后的崩塌声已经越来越近了,仿佛就在我们的后脚跟处发生着。我感觉自已的腿有些发软,不听使唤,越是着急越是迈不开步子,席寒几乎是在拖着我在向前疾跑。突然我们发现前方没有了光束的反射,脚下也不再是光滑无比的大理石地面的,而是满地的碎石土块。
就在我们前脚踏上土道的瞬间,只听身后发出一声巨大无比的轰鸣,仿佛山崩地裂般的响动使整个大地为之摇晃了一下,我和席寒双双向前摔倒下去。过了好久,轰鸣声总算静了下来。我们才慢慢爬起来。
当我们看向来时的大理石通道时,惊讶得下巴差点掉下来。哪里有什么大理石通道,在我们面前的只是一面山体的石壁,这里就象一条隧道的尽头,我们好象压根就是坐在这里,并没有经过刚才玩命似的奔跑逃命。
我身上的汗水还粘乎乎地粘着衣衫,刚刚绝对不是做梦,“席寒,怎么回事?路呢?刚才的路呢?”我惊慌失措地问着席寒。
席寒显得很是疲惫,勉强撑起身子,伸过手来,拉起我说:“也许这里根本就没有路,是老头儿特意为了送我们一程,设下的幻境。”
“幻境?”我越听越糊涂。
“嗯,我们现在还是在山腹里,现在还是快些赶路吧,等一会儿出去了我再跟你说,有些事情,其实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比起刚才所走的路,这里虽然到处是碎石,泥土,但感觉真实了许多,也踏实了许多。隧道并不宽敞,好在容我们两人行走还是绰绰有余的。反正也没别的路可以选择,我们就一头扎了下去,走出去大概有百余米的距离,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面前到处是各种造型的钟乳石,我们走到了一个大溶洞里了。有滴答滴答的声音此起彼伏地传过来,我和席寒不约而同地说:“有水!”
一条清澈的泉水环环绕绕地从溶洞的一侧流淌着,我们也顾不得许多了,来到小河边趴下身子,清理脸上、头上的石灰尘土。洗漱了好一阵子,才感觉爽快了些。这才细细地看起了这个溶洞。
溶洞不算小,若不是洞顶和地上被各种钟乳石占据,少说也能乘个百十号人在里面。这种天然的溶洞,一看就知道是还没被当地政府开采过的。席寒用手电一一照过去,我不由得惊叹起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来。
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造型,又经过长年的水滴浸润,每块石面上都会幻化出流光溢彩的光影来,随着手电光束的移动。一片又一片闪着霞光的五彩水晶石在一块块山岩上,被我们发现了。
我兴奋地跑过去,从石壁上用力抠出一小块来,放在手心里,竟然是市面上很抢手的彩晶。我欢呼着叫席寒过来,“快来看,这么多彩晶,真漂亮。”席寒看我爱不释手地样子,笑了起来,说道:“没想到,你竟然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我脸一红,反驳道:“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我要给暖暖和莫滢带回去一些。”说着我就又去抠石壁上的彩晶,可是没想到,那些彩晶就象生了根似的,无论大块的还是小块的,一块都弄不下来,直到我的手指都感到了一阵阵钻心的痛疼,才住了手,失望地说:“算了,还是不要了吧,好象它们不愿跟我走似的,一块都不肯下来。”
在一旁一直看着我的席寒不禁笑了起来,安慰道:“这种山晶是大山经过千万年吸收日月精华才凝炼出来的宝贝,里面蕴藏了神秘的能量,我看你最好还是不要动它们的好,不过,如果你真的很喜欢的话,我倒可——”
我被他说得有些脸红,不等他说完,赶紧打断他道:“哎呀,我知道的,这些都是属于国家的宝藏,我刚才只是开玩笑了啦,不会真的要这些东西的,等我们从这里出去了,我还要向国家地质局汇报这里的新发现呢。”说完,为了表示我的毫无私心,快速地把一开始抠出来的那块小彩晶也放了回去。
然后,装出轻快地拍拍手,说道:“咱们走吧,快点找到出口。”席寒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我不容分说地拽着离开了这里。
我们观察了一番,发现除了前面有一条狭窄的小道外,再无其它的路可走,于是径直走了过去。
让我们感到意外的是,这条小路却是有明显的人工修建的痕迹。小道两边是平整的石壁,虽说不上光滑,但也还能看出上面有斧凿刀削的印迹。脚下是一条条青石板铺成的台阶。行不多远,台阶猛地转了个九十度的弯,斜向上而去,而且坡度明显地陡了起来。
走出去没有二十米,小道再次来了个九十席角转弯,我恍然明白这里好象在盘旋向上行走,可是这回没走出十多米,就到了尽头,前面黑乎乎的,再也没有可以走的路了。
我疑惑地问席寒:“我们怎么好象走到了死胡同啊?”
席寒用打电上上下下地照着石壁,没看出什么明堂来,又上前用拳头敲了敲面前的石墙,发出了“咚咚”地空响声,我不由一喜,高兴地说:“是空的,对面是空。”
席寒点点头说:“畅畅,你拿着手电,向后退些,给我照着点,我看能不能把它推开。”只见他伸出双臂用力推了推,却丝毫没见动静,他怀疑地又上下打量起石墙来,我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提醒他道:“席寒,你说,会不会这石墙上有什么机关控制着呢。”说着话,我走到一侧,用手电照着,细细地摸着石壁。另一边,席寒也如同我这般,手掌在石壁上缓缓地游移着。
我们上上下下地摸了个遍,也没发现有什么机关按钮之类的东西,我不禁懊恼地踢了一下脚底的石壁,说道:“这是什么鬼地方,竟然连个出口都没有。这样下去,我们不是要被活活困死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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