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鬼转身小声对师父说道:“一会儿城门一开,你们就顺着城墙边溜进去,现在雨势这么大,不会有鬼注意到你们的,记住,出了东门才能算是出了鬼城,还有,千万别穿过城中心的大墓。”他还想再说些什么,这时,城门开了,众鬼们鱼贯而入,我们夹杂在他们中间,进到城门里时,大头鬼给我们猛使眼色,我们三人趁没有鬼注意,沿着城墙向前溜进去。
走出去一段路,我才敢回过头去看一眼,这一回头,不禁又吓了一跳,刚刚见到的高大的城墙此时看过去则是一片低矮的土墙,外面积水几乎没了头顶,而里面却只是湿了路面。这里的所谓路,只是比外面那多了几条踩踏过的痕迹,让人依稀着可以循着它们向前走。
这里面的草长得都很低矮,所以大大小小遍布四野的坟包比在城外要好认了许多。放眼望过去,除了坟包就是坟包,哪里有什么东门,我问师父:“师父,这里到处是坟包,根本就没什么东门呀?”
师父向远处看了良久,才说道:“确实不好辩认,不过,我们应该只要朝东边的方向走就不会有错了。”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小心地探着往前移动,说也奇怪此时的雨势并没有丝毫地减小,但雨水落入地面上,竟邓紫棋上消失于无形,不象钣城外面一片汪洋的情景,只是路面、草地都是湿漉漉的,仿佛是城市里的洒水车刚刚洒过水的情形。
四野空旷,作了大雨的“哗哗”声之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其它的声响。我不时地向四周察看,支连个鬼影都没有。不禁泄了全身的戒备,跟席寒说道:“这里除了大小的坟包以外什么都没有呀,我们有必要走得这杲小心吗?我看我们还是快些走吧,不然,照这个速度下去,恐怕只是穿过鬼城就要用三天三夜的时间了。”
席寒却依旧谨慎地两眼盯着前方小声跟我说:“畅畅,你现在倒是越来越没有耐性了,你想想,如果这里什么事都没有,大头鬼他们为什么谈虎色变,再说,你没发现这里有很多奇怪的地方吗?单就这雨势来说,你想想,这么大的水量都跑到哪里去了?”
其实这个问题我已经在脑海里来回想了N个来回了,听他提出来忙问:“对呀,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呢,水都跑到哪我丢了,莫非在这个鬼域的地下有着强大的排水工程?但是,象这种荒郊野岭,怎么可能修筑如此强大的地下排水工程呢?”
还没说完,我的脑门又遭到了一记响指,“我说你的小脑袋里都装的是什么呀,越来越不开窍了,什么叫不可能?这个世上,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别人做不到的。”
莫名其妙又挨了一下子,我气恼地白了他一眼,赌气地再跟在他后面走,独自向前疾走而去。席寒见我真的生了气,忙在后面叫我:“畅畅,别乱走,你回来!”
我正在气头上,哪里还肯听他的话,我头都不回地说了声:“我自己也可以走出这个鬼城。”我听见师父和席寒在我身后接二连三地叫着我赶快往回走,可我却假装没听见。
这里有什么呀?除了一个连着一个的坟包,就是遍野的荒草丛生,我接连跃过两三个坟包,也没见有什么异状发生,于是胆子就更大了,索性再没有什么顾忌,疾步向着正东方向跑去。跑出去一段路,我偷偷向后望了一眼,“咦?师父和席寒哪里去了?难道我的脚程有这么快?”我心下狐疑,但转念又一想:“他们两个那种小心翼翼,生怕脚下踩死个蚂蚁的劲头,就算功夫再比我高两倍也不会有我快的。”
于是心里得意起来,也不管他们此刻在哪里,高声喊道:“师父,席寒,我先去东门口等你们啦。”
雨势此时已经小了许多,只是在淅淅沥沥地落了些小雨,阴沉的天空也亮了一些,风势却没有减小,天空中的灰色云朵在急匆匆地顺着风势奔跑着,仿佛千军万马正在急行军。
我想不远处的土墙就应该是所谓的鬼城东门了吧,既然看到了希望,自然就更加加快速度。我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发觉保持这样的奔跑速度已有不短的时间了,可是那堵矮墙似乎永远与我保持着那么远的距离。发觉到这个现象,我立刻停住了脚步,一边喘息,一边向四周观察,我突然感到了迷茫起来,难道我跑了这么长时间,还是在原一煌地方吗?一念及此,我突然就恐惧起来。
“师父!席寒!你们都在哪儿呀?”我焦急地喊着,孤野里寂静得让人毛骨悚然,此时我真的有些后悔刚才的意气用事,不就被弹了个脑壳吗、唉,真是小心眼儿害死人啊。
空气突然好象被压缩了一样,我感到呼吸急促了起来,胸口好象压了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眼前的几个坟包忽然比之前增高了不少,我一面由于呼吸的窘迫而紧张,一面由于面前突然出现的异状而震惊不已。
由于一下子处于缺氧状态,我感觉头痛得厉害,眼前开始冒金星,几座凸起的坟包开始扭曲变形,不一会儿功夫,几个足有两米高的厉鬼直立在我的面前,我强自装作镇定,手持寒魄宝剑,仗剑而立。
其中一个厉鬼面目狰狞地猫下腰,一双铜铃般的巨眼上上下下打量着我,又用牛鼻子靠近我嗅了嗅,突然张开大嘴“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股恶臭从他嘴里直喷出来,我一个倒憋气向后踉跄着摔了下去,却不曾想身子还没着地,就被那厉鬼一把将我提了起来。
如闷钟般的声音在我耳朵边响了起来:“娃娃,你的胆子不小啊,竟敢来到这鬼域里乱走?惊扰了我们的好梦,不过,你来的正好,我们已有几百年没吃过生人肉了,今天正好用你给我们打打牙祭。”说着就把我往后一抛,我一下子就落入了另一个干瘪得如麻杆般的瘦鬼手里。
“大哥,只可惜这个娃娃太瘦了,掐吧掐吧也没个几两肉,我看还不够咱老哥几个塞牙缝的呢。”瘦鬼挑三捡四地说。
“别废话,再瘦也比你有肉啊。”先前的厉鬼不耐烦地冲瘦鬼嚷了起来,接着大眼转了几转又说道:“既然没有多少肉,咱们就炖汤喝吧,让咱几个兄弟都尝尝鲜儿。”几个厉鬼一听他这样说,立刻吃喝着连连说好。
我见他们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急得差点掉下眼泪来,但我知道,现在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于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灵机一动忙说道:“各位鬼大爷,我知道你们这几百年没什么吃喝,但你们看,我身上这几两肉,也不够你们老哥几个打牙祭的,我告诉你们,我这还有两个同伴,他们可比我有肉多了,不如你们费费事,把他们两个也一起抓来,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好好解馋了。”
几个厉鬼一听居然还有两个活物,立刻高兴地嚷嚷了起来:“大哥,我们这就去把那两个人抓来,等他们三个到齐了就一勺烩吧!”厉鬼哈哈地大笑着说:“不错、不错,快去分头把他们找出来,瘦鬼,你把这个女娃娃可看住了,一会儿给咱老哥几个做几道好菜吃。”
“得了,大哥,你就放心,这事就交给我了。”瘦鬼答应着随手将我抛到了一边。身子一缩就钻进了坟包里,不一会儿功夫从里面扔出了一大堆锅碗瓢盆之类做饭的炊具来。
“天啊,看来他们是真的想要大快朵頣一番了。”我有些绝望地在心里暗暗祈祷着席寒和师父能快快找到这里来。之前我之所以告诉厉鬼们师父还有席寒的信息,就是想着让这些鬼们四下里一找好闹出些动静来,也好把他们俩能引过来解救我。
果然如我所料,功夫不大,只见众鬼吵吵嚷嚷地押着师父和席寒两人回来了,席寒一眼就瞥见了我,我见他看见了我,连连冲他眨着眼睛,席寒会意地冲我点点头,用传声密语对我说:“我一猜就知道是你的鬼主意,让这些鬼把我们带到这里来。也好,不然,我们正不知去哪儿找你呢。”
我有些羞愧,但此时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问席寒:“怎么样?他们,你和师父和能对付得了吗?”
席寒微微一笑道:“他们啊?还差得远呢,若不是为了找到你,我们早就把他们打回原形了。”
听他这样说,我才放下心来。
这时,那厉鬼喊了起来:“你们两个,在那叽叽咕咕地说些什么!都给我老实点!”我吃了一惊,我们可都是用的传音密语啊,他怎么能听得出?我和席寒相视一眼,备加小心起来。
师父微闭着双眼,一副超出三界外的神仙状态。
厉鬼们很快就支好了锅灶,“大哥,你看咱们先炖哪个好?”瘦鬼在我们三个面前转来转去不知先对谁下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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