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富双眼里噙满了泪水,不知说什么好,嘴唇哆嗦了半天才说道:“你我萍水相逢,可你们却不顾及自己的生命,将我从恶鬼手里救了回来,我真是掏心掏肺都无法表达出我此刻的感激之情啊!”
我连忙冲着摆手道:“郑总快别这样说,我们这样做,也不光是为了你,更多的是为了路们这个城市的市民。我们是决不能让恶鬼来统领我们人类的城市的,所以,驱逐恶鬼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我想了想,又嘱咐他道:“郑总,你现在已是自由之身,但却仍要小心被恶鬼再次附身,所以这两把桃木剑,你一定要随身携带。”说着话,我将那两把损毁严重的桃木剑递了过去,又解释道:“这两把剑在刚才的搏杀中虽已损毁得很厉害,但却并不影响它们本身的特效作用。而且它们已与恶鬼交过一次手了,较之之前更提高了驱邪的灵力,你一定要好好地收藏在身上。”
郑富双一听,连忙双手将它们捧住,如同珍宝般细心地揣进了怀里,见我们作势要走,赶紧挽留道:“现在外面正下雨,要在不嫌弃的话,今晚就在我这里暂时睡一觉吧。”
席敛却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说道:“不必了,这点小雨下得正好,我们还是回去睡得踏实些。”
这时郑富双却突然面有难色,似有什么苦衷想说,却犹犹豫豫地一副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我这时也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不由得看了眼席寒,度寒冲我点点头,显然也想到了那件事,我于是鼓励道:“郑总,你看,我们都已是过命的交情了,你还有什么事情不好开口的呢?”
郑富双一听我这样说,于是下了决心般说道:“不瞒各位,我之所以承揽商业街这项工程,完全是被鬼王的威逼所制,我现在想想,那鬼王之所以能找上我,也一定是因为那水晶球里锁住了我的一缕魂魄的原故。”
他十分愧疚地看了一眼我们,又说道:“我本来是十分不情愿接这项工程的,可无奈,那鬼王就让恶鬼将我的女儿制住,让我听命于他,而我明知鬼王的心思歹毒,却也不敢有丝毫的反抗。他让我建这座巨厦,实际上就是想把这里做为他在阳间的堡垒,因为他现在正在为自己投胎转世做着准备,打算日后投胎成功之后,就做这个城市的统治者。
他现在催我日夜赶工,晚上还经常派出恶鬼来振摄晚归的市民,让他们去充当劳工为他的鬼厦干活,现在,他又变本加厉,要求我每三天就要向他供献一个活人,让他吸食此人的精气,来充盈自己,为他转世投胎打好基础。各位大侠,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啊,眼看三天的期限就到了呀,我总不能真的给他找一个活人去吧?可是不给他找,我又没法向他交待,他到时又会想出更为歹毒的法子来祸害市民啊!”
他一口气把深藏在心底的无法言说的话都和盘说了出来,神色看上去轻松了许多。席寒听完他说的这些,开口问道:“郑总,那你能说说你是怎么见到鬼王的吗?”
郑富双听到他这样问,赶忙说道:“我一直以来也没见过鬼王的真面目,那鬼王想招唤我时,就会在我的衣服上留下一根丝线,你们瞧,这是我今天白天收到的丝线。”说着他从衣角处一摸,一根极细的白色银丝线就落入了他的手中,我眯着眼仔细地看过去,发觉那丝线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却一时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席寒却开口道:“这丝线怎么这么象那个小女孩儿用的那种。”经他这么一提,我也猛然记起来了,小女孩儿一而再,再而三地想把我制成她的布娃娃,就是用这种银丝线曾将我一针一针地缝起来过。
郑富双却没弄明白我们在说什么,停了一下,见我们不再说话,才又接着说道:“每次我发现衣角处有这样一根银丝线,就会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去工地上的那个工棚,那里有一个鬼脸的面具,我会身不由已地戴上它,然后,就会莫名其妙地掉到一个很诡异的地方去,那里应该就是鬼王的所在了。
但是我却从来没见过他的真面目,因为每次到了那里,那道石门从来没有真正地打开过,它只开了一道缝隙,那鬼王就是从门后面跟我下达各项指令,要求我不断地为他做这做那,然后我就又会被送回到地面上来。”
“你是说,你之所以能见到鬼王,完全是由一个鬼脸面具操纵的?”席敛没有真切地见过,此时听得倒是饶有兴致。
郑富双连连点头道:“确实如此,那鬼脸面具其实是我那工地上的工头老李在清理那片场时无意中捡到的,只是觉得很新奇,才一直扔在工棚里的破筐中,没想到,它却是这种作用。”
席寒一直在静静地听着郑富双的述说,此时开口道:“郑总,这事你先别急,容我们回去好好想想对策,如果这一两天那鬼王还招唤你去见他,你就先想个什么理由搪塞他一下,尽可能地拖延他几天。”
郑富双见他这样说,估计到这个鬼王一定是个极难对付的家伙,只好点点头,应道:“好,我一定想办法拖住他几天,不过,也许各位大侠也一定抓紧时间快快想出个万全之策呀。”
我们一再保证决不再让他落入鬼王等恶鬼的胁迫,他才恋恋不舍地与我们道别。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郑富双送了我们两把大黑伞,席敛一手擎着伞一把抱着小七走在前面,而我则被席寒揽在怀里慢慢地走在后面。走在马路上,刚才的疲惫被清凉而湿润的夜风吹得荡然无存,路灯在超雨夜里闪着晕黄不定的光芒,柏油马路被细雨冲刷得漆黑油亮,光亮处能倒映出人的身影。
一路上几乎见不到一个行人,路过商业街进,我们不由得都将头转向了施工的地点,那里象往常一样被几盏夜灯照得灯火通明,依然象往常一样人影绰绰,依然象往常一样没有一点声息,仿佛那些人影只是个画面,他们所从事的劳动,是另一个世界的镜头。
我知道此刻干活的那些人一定又是鬼王手下从城市的各个角落里捉来的晚归市民,它们迷惑了他们的神志,驱使他们为它们劳作。想到此处,我不由得气愤填膺。席寒察觉了我情绪上的变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臂膀安慰道:“放心,那个鬼王得意不了几天了,他的阴谋不会得逞的。”
我将头轻倚在席寒的胸前,喃喃地说道:“要是这世上没有那么多邪恶的东西该有多好啊,美好的世界里生活着幸福的人们,世界和平,民生安泰。”
席寒听我说这些,不由得宠溺地刮了我的鼻子一下,笑着说道:“会的,这是人类最美好的愿望,我们要相信,邪恶的东西是长久不了的,世上能够存留下来的最终只有真善美。”
我不禁为之侧然,抬头看向席寒,他那略显苍白的刚毅的脸上散发出一道神圣的光芒来,我不由得惊得忘记了迈动脚步,他发现我在看他,低下头温柔地在我的额头上轻轻一吻,俯在我耳边说道:“怎么了?不想走啊?是要我抱你吗?”
一直走在前面的席敛此时不合时宜地回过身来说道:“哟,畅畅的脸怎么红了?不会是发烧了吧?”说完还不怀好意地冲席寒眨了眨眼睛。
我立刻羞红了脸,嗔怒道:“烧什么烧,你以为发烧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吗?”席敛听我在强辞夺理,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这雨夜,这路灯,这清爽的夜风,这两个相伴在身侧的友人——,一切是多么的美好呀,此刻我心中萌生出一个愿望,就是这条路永远永远不要达到尽头才好,就这样走下去,也一定会是一个美好的一生。
然而现实是往往事与愿违,越是这样想,路程越发得显得格外地短,很快我们就到了我们的住宅区,这时的雨也停了下来,我们收起了伞,一抬头,发现这么晚了小志浩家居然还亮着灯,心想,志浩妈可真是辛苦,与丈夫离婚后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的,为了小志浩操碎了心,此刻她一定又在为儿子忙这忙那的。等把鬼王这件事摆平了,把小志浩接到家里来住两天,也好让志浩妈轻松轻松。
“你在看什么?”席寒见我停下脚步向楼上望着,不由纳闷地问。
我抬手指了指那扇亮着灯的窗户说道:“你看,那个亮灯的地方就是小志浩的家。有时间我把小志浩接过来住几天。”
“你很喜欢小孩子。跟以前一样。”席寒突然悠悠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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