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小囹囹又遭到一群小孩子的欺侮,哭着找到正在下人房里洗衣服的玉儿:“妈妈,妈妈。”小囹囹跑来寻求妈妈的庇护。玉儿抬起眼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女孩儿,小囹囹见妈妈看着她发呆,又大声地叫了两声。
玉儿蹲下来,眼中突然放出异样的光彩来,双手捧住小囹囹的脸蛋惊喜地说:“你是谁家的小孩子,可真让人疼啊!”小女孩儿吃惊地瞪大眼睛不解地问:“妈妈,你不认识小囹囹了?我是你的小囹囹呀!”
“我的小囹囹?”玉儿迟疑地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儿,突然猛地甩出一个巴掌打在小女孩儿的脸上,一丝血迹顺着小女孩儿的嘴角流了下来。只听玉儿厉声喝骂道:“撒谎!你这个坏孩子,竟敢冒充我家小囹!”说着作势就要去掐小女孩儿,小女孩儿简直被妈妈的举动吓傻了,但出于本能自卫,她一边哭一边快速地跑远了。
玉儿看着小女孩儿跑远的背影,又看看刚才打她的手掌,仰天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笑声。整个府宅从此就多了个疯婆娘。
玉儿的疯病时好时坏,有时候她会把她的小囹囹搂在怀里,亲热地又亲又吻,问“我的大宝宝,你最想要什么东西呀,妈妈做给你。”每每此时,小囹囹就会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孩子,她会扬起她漂亮的小脑袋天真地说:“真的吗?妈妈,我看到那些孩子都有布娃娃玩,妈妈,我只想要个布娃娃。”
玉儿慈爱地亲着她的小脸蛋许诺道:“好,妈妈给我的小囹囹做个漂亮的布娃娃。”从那以后,在玉儿精神正常的时候,就会想起给女儿做布娃娃。她费劲心思地给找一些看上去鲜艳的布料,却又总是对自己的做好的布娃娃不满意,总觉得给女儿的不是最好的,于是,总是拆了缝,缝了又拆的。
小囹囹从外面跑来望着妈妈又把就要缝好的布娃娃给拆了,不禁噘起小嘴,委屈地扬着小脸问道:“妈妈,你这样拆下去,什么时候能把娃娃做好呀?”
玉儿心痛地看着自己的可怜的女儿说道:“我的小囹囹呀,妈妈要给你做一个跟你一样的最漂亮的娃娃,可是妈妈总找不到最好看的布料啊。”玉儿说着说着满脸显现出无比的苦恼,她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不停地重复着:“没有好看的布料,没有好看的布料,没有好看的布料!”一声比一声急促。
她的眼神又显出了无比的迷茫,突然她发出一声无比凄厉的大叫,小囹囹一看,知道母亲又犯了疯病,立即哭喊着大叫:“妈妈,你不要这样子了,我不要布娃娃了,不要了,求你不要疯啊!”
玉儿突然两眼放着光,就象发现新大陆一样,眼睛直直地盯着女儿,突然间,她猛地伸出两只枯瘦的手死死地抓住小囹囹,嘴里含糊不清地嚷嚷着:“布娃娃,我的布娃娃!我终于找到你了,快还给我!”小囹囹惊恐地睁大眼睛,她不明白刚才还疼爱她的妈妈怎么一下子就不认识她了。
妈妈的双手好有劲啊,卡得她的脖子让她透不过气来,她憋得满脸通红,费力地喊着:“妈妈,是我,是你的小囹囹啊!”可是此时的玉儿已売全进入了疯颠状态,在她的眼里只有一只漂亮的布娃娃,那个她的女儿一心想得到的娃娃,如今终于被她找到了,这次她再也不会放手了,她一定要为自已的女儿争取到这个娃娃,可是这个娃娃好象不太听话,于是,她咬牙切齿地手上更加加大力气。
小囹囹只觉得一阵窒息,再也无法承受母亲的狠掐,浑身一软,晕死了过去,玉儿见手中的这个布娃娃终于不再挣扎,满脸皆是夸张的惊喜,她忙不迭地摆弄着手中的娃娃,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囹囹,别急,妈妈给你找到了一个漂亮的布娃娃,等妈妈把她再缝一缝,再补一补,就可以给我家囹囹玩了。”
这样说着,她竟真的拿起针线在小囹囹身上胡乱地缝了起来,可怜的小女孩儿,从没有享受到人生的快乐,就这样死在了母亲的手中。等到人们发现时,只见这个被人们摒弃的疯女人抱着一个死孩子傻傻地又是笑又是唱,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我家囹囹的布娃娃,谁也不许跟她抢!囹囹,快来呀,妈妈给你做好了最漂亮的布娃娃!”
我悬浮在半空中,亲眼目睹了玉儿也就是小女孩儿的妈妈的悲惨的人生经历,也目睹了小女孩儿的奇特之死,如果不是以元神之形在目睹着一切,我想我一定不会如此冷静地做为旁观者置身于世外的。
小女孩儿怨灵遁出了小囹囹的体外,她无比怨恨地看着她那个痴傻疯颠的妈妈,含着对世上无比的留恋和对她这个母亲无比的愤慨渐行渐远。
而她的母亲玉儿,也在不久后的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被府里的人无情地赶出了大门,也就在那个寒冷的雪夜,在一片荒郊野岭中,一个衣着褴褛的女人被冻死了。自此这里又多了一个四处游荡的孤魂野鬼。
清玄子长长叹息了一声,摇摇头说:“走吧,各位已经看到了你们想知道的一切,我也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说着化成了一缕白光向天际遁去。席敛紧随其后跟了过去,席寒见我还没从刚才的情节里缓过情绪来,拽了拽我安慰道:“人的命运是老天早就安排好的,天意不可违,也许这就是她们母女应有的命运吧。走吧,清玄子已经回去了。”说着,拉着我也向天际处迅速遁去。
我们回到崂山的悬崖上的道观,见我们四个真身还在盘膝而坐,于是纷纷将元神遁入各自的真身中,清玄子缓缓睁开双眼,长声高念道:“无量寿佛!”我们三人也随即睁开眼睛,纷纷起身向清玄子道谢。
正说着话,只听一阵竹梯声响,郑富双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从上面下来,见我们四人都在,开口问道:“道长,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动身啊?”我一听不禁笑出声来,说道:“郑总,您醒得正是时候,我们天一亮就可以动身回去了。”
郑富双听前半句话时还乐呵呵的,听到后半句时不由一愣,问道:“难道你们?”我连连地点着头,不住地说:“对对,我们已经都调查好了。马上就可以打道回府了。”郑富双回过神儿来,马上说:“这样也好,反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的,只要事情能够解决就行。”
层山之后泛出了五彩的霞光,朝阳从群山后一跃而起,瞬间向大地洒开了万道光芒,又是崭新的一天,我用力伸了个懒腰,无限留恋地观赏着这人间的仙境,如果不是还身负着重任,一定要在这著名的崂山上盘庚数日,好好领略一下祖国的大好山河。
“各位,我就不送了,一路顺风吧!”清玄子一拱手,与我们作别。
我们此刻自是归心似箭,心下已经了然了小女孩儿的身世,当下也有了一定的方向,虽然一路上我和席寒、席敛三人并没有再商谈此事,但我想他们也一定和我一样有了主意。回到城市,郑富双先行去了工地,我们嘱咐他一发现小女孩儿给他留信号,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我们三人步行回家,一路上,不时听有人议论说某某家的小孩突然失踪了,又听到这样的消息,我们的心不由一紧,不约而同地加快了回家的步伐。刚进小区大门口,就见小志浩的妈妈急匆匆地正往外跑。
我急忙叫住她,问道:“志浩妈,你这么急,是要干嘛去呀?”
志浩妈一抬头看到是我,一把拉住我的手带着哭音说道:“畅畅啊,小志浩不见了!现在大家都在传丢孩子的事情,你听说没?”
我连忙安慰她道:“先别急,小志浩是在哪儿不见的?不见多长时间了?”
志浩妈这才抹了把眼泪,说道:“刚才我在楼上做饭,志浩说想下楼找小伙伴玩一会儿,我一想,孩子也好长时间没出去玩了,也就同意了。可等我做好饭,下楼叫他时,才发现他不见了,向楼下的人一打听,竟然没一个人看见过他。你说这事奇怪不奇怪?”
我此时立刻想到了小女孩儿和鬼王,“会不会真是他们干的?”我扭过头去问席寒,“畅畅,你在跟谁说话?”志浩妈疑惑地看着我问。我这才意识到,她是看不到席寒他们的。于是连忙安慰她道:“你先去派出所报案吧,我这就帮你找去。”志浩妈一边说着感谢话一边向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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