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白梨只是站在他的身旁,就能够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
特别是他那一声重重的叹息,就有如一记重拳打在了她的胸口之上,让她无来由地一阵心脏紧缩、心悸。
只是,突如其来的一阵大风让原本散落在地上的枯黄落叶、白色的花瓣一并卷到了半空中,纷纷扬扬,随风乱舞。黑色的发丝也在劲风中舞动,衣袂飘飘,发出了“嚯嚯嚯”的声响。
李清面对着铁白梨迎风而立,他那颀长伟岸的身姿,长身玉立。
他细致地用手捧起铁白梨垂落的秀发,为她摘去了掉落在发上的花瓣,如鹰隼的黑眸专注地凝视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开口说道:
“白梨,我们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所以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你都告诉我,我们一起去面对,好吗?”
想都不用想,铁白梨有如被人下了魔咒般,直接就脱口而出了一句:
“我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我相信你,一如你相信我。”
“那就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好吗?当初我们被掳入无双堡,进行杀手的甄选时,你为了掩人耳目,也是为了可以更好地与我配合,想办法逃离无双堡才男扮女装的。虽说那时也是险象环生,但起码我们可以相互掩护,不致于被拆穿,可如今你却是要男扮女装嫁给苍歌,那绝对瞒不了多久,说不好成亲当天就会被拆穿,到时肯定会有生命之忧。”
“难道真的就仅仅是只为我的安危而担心吗?”铁白梨注意到,当李清说到她与苍歌成亲时,一双手是不自觉地紧握成拳,脸色也是在不知不觉间就阴沉了下来。她原本泛酸的心情就莫名地好了起来,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带了些促狭问道。
“什么意思?”李清剑眉一挑,很显然没有想到她的情绪跳跃如此之快,有些适应不过来。
“其实,呃……”本来是想借着插科打诨,装着不在意地将其实她是女儿身的事实说出来,但事情往往在想的时候天下无敌,做起来时却总是有心无力,那些在来的路上早已打好的腹稿,也在脑海里来回背个滚瓜烂熟的话,此时却像是被人点了哑穴般,任那话在嘴里来回了好几个回合,就是挤不出半个字来。
“其实什么?”看着她已然因为紧张而涨红了的脸,手足无措的模样,李清更是不解地挑高了眉,同时,一种更加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难不成无双王苍歌有断袖之癖?
而随着这般思想一冒头,李清的脸色顿时比那锅底还要黑了几分。
“呃……”
因为在意,担心一时言语不慎,就会与李清这样的好兄弟失之交臂,所以铁白梨一直都在小心留意着他的神情变化,猛然看到他黑沉下来的脸色,以为他是隐隐猜到了什么,她的心也是随之跟着往下沉了沉,一张嫣红的唇张了又合,就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其实什么?”而李清看到她这副模样,自认为他是猜对了,心更加地往下沉,几乎控制不住地吼了出来。
这真的一个最糟糕的恶性循环,彼此都以为自己知道对方的想法,又都密切留意着对方的情绪反应,谁也憋着不把心里话说出来,最后就是他的坏情绪影响着她,而她的坏情绪也进一步恶化他的情绪,周而复始,到最后,若不是看谁最先憋不住把那层窗户纸捅破,就是各怀心事,暗自神伤了。
特别是李清,因为之前铁白梨和苍歌在狩猎场过夜时,罗绮巧就曾经找过他谈话,隐晦地暗示他,苍歌有意于铁白梨,要他放手,并许诺说,只要他放手了,他在无双堡里的前途一定是不可限量的。他的心里就一直存在着疙瘩。
事实上,那次一行人到狩猎场找到他们时,李清阴沉的脸色绝对是比鬼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只是人们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苍歌身上,而他在看到铁白梨又是一副身心俱疲的模样,立马就收敛了心神,一心想着把她送回来好好休息,大家才没有注意到当时他的异常而已。
他本是想着等到两人独处时,再好好问问铁白梨的,偏偏苍歌又是马不停蹄地派下了二人到魔门刺杀金蚕护法的任务,事情紧急又万分的危险,这才把他心中的疑问一直拖到了今天。
而最令他想不到的是,苍歌竟然会给他们这么一个措手不及,他们才刚从魔门回来,都还没正式迈进无双堡的大门,他就已经是急不可待地宣布了两人的亲事。
若不是平日里他对铁白梨有基本的信心,知道她的为人,还真的就要以为这是铁白梨早就和苍苍歌达成的某种协议,就等着这次任务的顺利完成,回来就当他的堡主夫人了。
“难道……难道你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我吗?”看着李清的脸色是越来越阴沉,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铁白梨咬了咬牙,喃喃地问了句。
此时的她看起来虽然忐忑,只是神情坚毅,竟是有了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悲壮了。
“怀疑什么?”
“怀疑几天前的那一幕是我和苍歌预先商量好的,又或者,怀疑我的身份……”一闭眼,铁白梨真的是豁出去了。
“怀疑你的身份?你的什么身份?”李清双眼微微眯起,看着铁白梨的眸光中闪着危险的气息,此时的他就有如一只等着猎物进入捕猎区,蓄势待发的猛兽,等待猎物再向前迈进一步,就一跃而起,掐住她的咽喉,一击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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