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萧慕白怒气沉重的脚步声，他才转过了脸。
“你来迟了。”
凌寒笙道。神色淡然，语气却失了往日的温润，变得有些寒凉。
萧慕白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了看病床上的人，眉峰微耸，目光转回时，语声如冰，“你来的早。只是未免不合时宜。她是我妻子！”
凌寒笙低眉笑了笑，“我并不是有意的。碰巧知道她病了，顺道送了她过来而已。”
“呵”萧慕白冷笑，“你这巧可碰的太多了。上次也碰巧送她来医院看脚伤，又碰巧送她回家，下次呢？还想碰巧什么？”
“下次？”凌寒笙抿唇，站了起来，转身信步踱向萧慕白，长眉微挑道：“那就要看你了。如果你再让她这么无助这么可怜，我也不介意多做点什么。”
“……”
萧慕白沉默半响，长身英立，寒气迫人。许久，他才往凌寒笙面前上了一步，下巴微微一扬寒声道：
“这么久都过去了，原来你的嗜好还是一样，喜欢觊觎我的女人。”
凌寒笙亦不退让，目中闪出冷玉般的光泽，道：“你也一样。这么久都过去了，还是没有学会珍惜。”
“那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看了床上脸色苍白毫无生气的夏岑一眼，目光再转回萧慕白唇边便掠出了一抹讥讽，
“怎么，你难道爱上了这种争夺游戏？不管我身边是谁，都要横插一脚？”
语声稍停，那唇边的讥笑也更浓了几分，“我真不知道原来你凌寒笙有这种嗜好。”
“这种嗜好也没什么不好。”凌寒笙倒是爽快，“至少我能让你的日子过得不是那么顺遂。”
他扬眉，一脸自信。萧慕白目光凝滞几秒，忽而邪肆的笑了笑，
“你确定？当年你没得到兮兮，如今你就确定能得到这个女人？你不会不知道吧？她的名字已经在我的户口本上了。兮兮只是我的女朋友，你尚且望之不及，如今这个女人已是我的妻子，你还在做梦？”
“妻子？”凌寒笙轻声讥笑，“除了那张纸，她哪点像你妻子？”
“像不像也不是你说的。我说是就是。莫非你凌家还能动用权利，强掳我萧某人的老婆不成？”
萧慕白气势凌人，凌寒笙眸色幽沉了几秒，眉心微微蹙起才用一种略沉重的语气幽幽道：
“萧慕白，你当真以为女人爱你都是天经地义？兮兮，她真的爱你？”
萧慕白静默，深邃的眼眸微微一紧。
凌寒笙看着他，颇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兮兮的事情其实也怪不得你，怪我自己。若是当年我能坚定无畏一些，兮兮她也许就不会死了。”
“坚定无畏？”萧慕白眼底暗芒浮动，冷讥道：“你坚定如何？无畏又如何？真能把兮兮从我身边夺走？”
凌寒笙没有立即回应，他将双手插进了裤子口袋里，低眉缓步从萧慕白身边走了过去。
越过之后，他停住了脚步，背对着萧慕白，沉声道：“萧慕白，凡事不要绝对。你能掌控一个女人的生死，却不一定能掌控她的心。兮兮，你并不懂她的心。”
语毕，凌寒笙长腿甩开，大步的迈了出去。
病房静下来，萧慕白依旧目色幽沉的站在原地。许久，他才迈开有些僵硬的双腿走到病床边。
病床上方，吊瓶里的水还剩下三分之一。
站了一会，他弯腰坐在了凌寒笙刚刚坐的那张椅子上。
手臂抬起，大手放在了夏岑的额头上探了探。药物起效，她已经不烧了。
萧慕白收回了手臂，稳稳坐定，不浅不淡的目光落在夏岑的脸上。
很长时间里，他都纹丝不动，只盯在夏岑那张布满了病色的脸上。
这个姿势，萧慕白一直保持到了夏岑醒来。
发烧昏沉，烧退下后夏岑的情况也就好转了许多。只不过，她亦没想到，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竟是萧慕白。
几乎是条件反射，目光一触及萧慕白那张神色略显黯淡的脸庞时，夏岑便皱起了眉。
这幅抵制的样子，落进萧慕白眼中，让他心中隐隐不快。
“怎么？不是凌寒笙，让你很失望？”
夏岑自趴在桌上迷糊睡去后就陷入了昏迷，被黎悦发现后送到医院，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
所以此时听萧慕白莫名其妙又提凌寒笙，她的怒火亦被挑了起来。
本想回击一句，气息提起来，却觉得说话都累，这使她又打消了再跟萧慕白争执的念头，索性又把眼睛紧紧的闭上了。
这种无声的抗拒，让萧慕白心中的不快迅速扩散。仿佛有人突然丢了一粒火种到他的心里。
让他的怒气……瞬间，喷薄而出！
“醒都醒了，还装什么死？”
他伸手隔着被子，倏地攥住了夏岑的手臂。
那手掐的极重，指尖似嵌入了她的皮肉中，疼的夏岑不由的咬牙。
眼眸张开，她看向萧慕白，眼中略显恨意。
“你把我弄成这样还不够，你还想怎样？萧慕白，你既然那么恨我和我妈妈，何不干脆杀了我？那样多解恨？”
“你做梦。”
萧慕白断然冷喝，指尖用力，一字一字咬出：“我告诉你，这辈子，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一辈子你都别想摆脱我。”
掌控不了女人的心？他倒要让凌寒笙好好瞧瞧，瞧瞧他是如何奴役这个女人的身，又是如何奴役她的心的。
五指一松，手臂收回的同时，他起了身，双臂撑在夏岑的肩膀二次，弯腰伏在她身上，眸色森然的盯着她略显可怜的脸。
“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萧慕白说，那话中仿佛带了赌咒发誓的狠劲。
夏岑：“……”
她实在不懂萧慕白为何突然说出这句话来。
爱他？他希望她爱上他？
爱上以后呢？他就能更彻底的践踏她？不只是折磨她的身体，还能顺道折磨她的心？
嗬……
夏岑冷冷勾唇，缓缓吐出一句：“梦做得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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