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对着梦幻的建筑物赞叹了一会,夏岑慌忙举起了相机,拍下这些美丽的场景。
看的专注也拍的专注,以至于一个没留神就在对着塔下喷泉取景时候别来往拥挤的人撞了一下。
她的身体失去重心,猛地往旁边一斜,将要站不稳倒下去时候,一只大手托上了她的腰。
要不是这么一扶,玩在兴头上的夏岑都几乎忘了身后还有凌寒笙这么一个人。
回过神来,稳住身形她便是一脸赧然。
“凌局,不好意思,我……”
凌寒笙收回手臂,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微微一笑,竟似有些无奈。
“夏岑,我有名字的。”
“……”
夏岑愣了一下,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凌寒笙继续道:“这里不是单位,无需叫那些虚衔。你可以叫我凌寒笙,或者……”
他停顿了一下,凝在她脸上的目光在这个瞬间突然掺杂了些许复杂的情绪,几秒后,只见他薄唇微启,说出:“直接叫寒笙也可以。”
凌寒笙的语气很轻,就像这广场上无处不在的微风一样,轻轻的从夏岑耳边刮了过去,却让她心弦一颤。
“这……这怎么可以,您是领导……”
她尴尬又稍显着急的说着,凌寒笙抬步往前走了半步,与她并肩站在一起面向了不远处那正在往外喷射水柱的喷泉。
“领导是工作中的身份,私下里,我希望我们不要那么生分。”
他转过脸看着夏岑,灯光在他脸上蒙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更衬的他眉目英朗,器宇不凡。
被人这样盯着看,夏岑有些接受障碍。
她把目光投在前方晶亮的水柱上,笑了笑,想好了才扬起脸迎向凌寒笙的目光。
“那这样吧,我就没规矩一把,叫你一声凌寒笙好吗?”
“好。”
凌寒笙微笑,心中那点淡淡的失望未达眼底。
又在喷泉边站了一会,待那水柱的造型换过一茬之后,凌寒笙突然抬起了手牵住了夏岑的手。
温热的掌心贴过来,夏岑猛然一惊,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凌寒笙,他却同时攥紧了她的手笑道:“走吧,到塔上去,上面有餐厅,我们晚上还没吃饭。”
不由分说的,他便牵着她朝塔下那正在排着队等待上塔的人群走去。
被凌寒笙的手握着,夏岑紧攥的手心里已经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湿汗,她甚至感觉自己全身上下每根神经都绷紧了。
从喷泉边到排队的地方,短短的距离,她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犹豫要不要把手从凌寒笙的手心里拽出来。
有那么几次,她甚至暗暗的使了点力道,想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
动作幅度不大,全做不知,双方都不尴尬。
可是凌寒笙手上的力道却掌握的恰到好处,没有捏疼她,却足以紧攥着让她挣不开。
好在,如此僵持了一会,走到队伍后面的时候,凌寒笙自己松开了她。
“这里经常排很长的队,不过也值得,上面景色更好,除了能俯瞰巴黎街景,有几家餐厅的味道很不错,女孩子会喜欢的。”
他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浅笑盈盈的样子。
看着他,夏岑心里却嘀咕了一下。
眸光微微不解,她疑惑的问了一声:“你好像对这里很了解。”
“是啊。”凌寒笙点头,没有遮掩,“前几年在这里呆过大半年的时间。上的语言学校也刚刚在这附近。”
“语言学校?你不是不会法语吗?”
这话没经过大脑过滤就从夏岑的嘴巴里冲了出来,她那一双杏仁般的还盛满了懵懂不解,瞪圆了看着凌寒笙。
这幅表情落入凌寒笙眼中,先让他一怔,随即便惹了他一阵笑声朗朗。
“夏岑,你太好骗了。”
“……”
原来是骗她,诓她陪着他到处游玩了二天。
也是,凌寒笙这种不到三十就能坐上局长宝座的男人,各方面技能一定都是牛逼的。
自己这榆木脑袋哎……
双颊染上一抹懊恼的绯红,暖黄灯光下她轻蹙长眉,微翘粉唇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可爱。
凌寒笙轻垂着目光,含笑的看着眼前这张可爱的脸,眸底的波光微微泛起一丝涟漪。
队伍缓缓朝前,二人都没再多说什么,各自揣着心思跟着前面的人慢慢往前走。
上了塔,转了几层后凌寒笙便领着夏岑进了一间餐厅。
他们选了个靠外的位置,侧脸远眺正好将外面瑰丽多姿的城市夜景一览无余。
法国菜秉承了法国人的脾性,严谨精致,餐具精巧,菜肴如画,再配上浓醇酒香,衬以梦幻的就餐环境,在这里吃饭,确实是一种享受。
夏岑不常吃西餐,所以刀叉运用的不算熟练。切牛排的时候,动作笨拙的有好几次把银亮的刀切到了磁盘上,发出了刺耳的吱吱声来。
一次二次,她也所谓。次数多了,她自己也有些尴尬。
凌寒笙挑眉看了她几次之后,笑了笑,推开自己面前的餐盘,伸手将那块总是和她的小手不太对盘的牛排给端了过来。
“女孩子适当的求助没有什么关系,不必一直强撑着。”
凌寒笙一边低头优雅的将牛排切成小块,一边似随语轻谈般的说道。
夏岑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只扯了扯唇干巴巴的笑了一下便接过了他已经切好递过来的牛排。
在夏岑看来,凌寒笙简直是个法国通,好像没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吃饭的时候,他就跟她讲了许多关于艾菲特铁塔的典故。
从建成时间,到建筑风格,设计理念之后一直延伸到跟铁塔有关的那场法国大革命。
他虽然说了很多内容,但是话语精炼不显冗长,时而还风趣幽默,可谓字字珠玑。听在耳中让人觉得上了一堂内容丰富的公开课一般,受益匪浅。
边吃边聊,时间也过的快。吃完了,他们还一路上到塔顶,欣赏了好一会城市的夜景。
一玩一逛,从塔顶下来时已经快十点了。
广场上人群比刚来的时候稀少了一些,迎着夜风,夏岑仰脸对凌寒笙笑了笑。
“不早了,我们回酒店吧。”
“嗯。”凌寒笙点点头,回头望了一眼依旧灯火辉煌的铁塔,“今天也逛了一天,确实有点累了。早点回去休息。”
夏岑信步往前走着,闻言停了一下,侧脸看着他,俏皮的勾了勾唇,“明天我可不再出来闲逛了。凌局别想再诓骗我了。”
言下之意,他本就是个法国通,根本无需带着她当翻译。
她没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问题,凌寒笙听了却笑意稍敛,认真的纠正道:“叫我凌寒笙。”
“凌寒笙……”夏岑愣怔的呢喃一声,继而不好意思的笑笑:“有些别扭,不太习惯。”
“慢慢习惯就好了。”
凌寒笙严肃的表情不改,语气中竟透着丝丝霸道。
夏岑没再说什么,保持着微笑,转过脸看向前方继续缓步向前。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二人都没再说话,只自然的看着前方,耳边听着各色人群的嬉笑声,缓缓朝前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岑已游移到九天之外的思绪才被身边凌寒笙的一句问话给拉回来。
“萧慕白对你好不好?”
“……”
夏岑扭头愕然的盯着凌寒笙。十分意外他竟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凌寒笙的目光在她脸上轻点了一下便挪开了,他继续看着前面,脚步也没停,边走边用一种稍显沉闷的语调道:“萧慕白为人如何我很清楚。他不太可能将一个女人认真的放在心上。”
语毕,他的脚步突然顿住了,眸光也挪了回来,专注的凝在了夏岑的脸上,缓缓道出:“所以,你如果觉得过得辛苦,可以选择离开。”
离开,她如何离的开那男人的五指山?
夏岑脸色瞬间黯然,眼帘低垂一会,她才干涩的扯了扯唇,“我还好啦,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私事,她并不愿与人多谈,更何况对方还是凌寒笙。
她这是一语带过,然而凌寒笙却没放过。
他的目光依旧紧紧沾在夏岑脸上,甚至比刚才更灼烫了几分:“你在撒谎。跟他结婚本就不是你的所愿,萧家那样一个家庭里,你这种身份进去,怎么会好?”
话到最后,语调沉重,其间更凝上了几分夏岑听不懂的恨意。
夏岑抿了抿唇,又一次干巴巴的扯了扯唇。
实在不想多谈,也实在不知道该谈些什么,她便没顾及凌寒笙,自己信步往前走了二步。
刚刚想到合适的说词,准备开口时,她的视线中就突兀的闯入了一个人影。
那人影修长挺拔,风仪凛凛,就正远远的站在前方,正透过来往人潮看着她。
距离很远,灯光朦胧,夏岑也看不清他脸上到底什么表情,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既已漂洋过海的追到这里来了,他的表情一定不会很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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