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转身疾步走出了病房。没过一会,他就端了个纸杯进来,里面还插了个吸管。
“喝口水润润嗓子。”
凌寒笙将杯子送到夏岑嘴边。夏岑扭头,费力的抬了抬头,就着吸管喝了一口水。
水温正好,顺着嘴滑下去后,夏岑才觉得嗓子里那火烧火燎的感觉好了一点。
感觉稍好,她就看着凌寒笙问道:“我怎么了?”
“你被绑架了。”凌寒笙随手将水杯放在床头,坐下道。
夏岑微微皱眉,“多久了?”
她还记得那天她正在收拾东西,突然就听见有人敲门。她以为是司机有什么事上来了,没多想就开了门。却没想到开门后是二个陌生男人。
门刚开了一条缝,二个男人就不由分说的推开了门挤了进来,她连嘴都没来得及张就被其中一个捂住了嘴,然后紧跟着就被另一个用手臂敲昏了。
所以,对于凌寒笙说的绑架,她并没有惊讶的表示。只是……
“你说我已经失踪二天了?”
夏岑情绪有些激动,这句刚一说完一只手就将被子掀开了,“不行,我得回去了。萧慕白找不到我会担心的,我要回去……”
她的声音不高,呢呢喃喃,自言自语,落进凌寒笙的耳朵里却是字字千斤,异常的清楚明白。
看着夏岑颤巍巍的动作,他没有动,更没有制止,却突然问了一句:“你确定他会担心?”
夏岑刚刚坐起一点的上半身僵了一下,一手撑在床上,一手捏着被角看着凌寒笙。
过了一会,她说:“不管担心不担心我也该回去的。二天没回去,他总归还是会找我。”
凌寒笙紧紧的盯着夏岑的脸,沉默了许久,才伸手扶住了夏岑的肩膀,微微用力把她按在了床上说道:“休息好了我送你回去。你不必担心,他知道你在这里,也知道是我带你来的。”
夏岑瞠目,深深不解。
凌寒笙等她躺好后才将她的被子重新盖好,目光轻轻垂在雪白的被面上,“他现在在处理绑匪的事情。你要是……实在想见他的话,我可以打电话让他现在就过来。”
话音落下,凌寒笙的眼睛才抬起来看着夏岑。这双眼睛没有萧慕白的深邃,却比萧慕白的眼睛更清澈。仿佛一眼到底的一汪春水,干净,又温暖。
夏岑怔了一下,想了想才道:“那不用了。他知道了就行,我是怕……”
“你爱上他了!”
夏岑刚刚想解释,却被凌寒笙的一句突兀的话打断。
爱上……
夏岑垂下了眼帘,不敢再看凌寒笙那双直透人心扉的眼睛。
一句话说完,凌寒笙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了些许,过了一会,他才自嘲般的勾了勾唇,“也没什么。你们朝夕相处,爱上也正常。而且,我也看的出来,他对你也是有心的。”
“有心?”
夏岑呢喃一句,这才抬眸盯着凌寒笙。她的眼中隐隐含着一缕期待的光芒。
凌寒笙品出了她眼波中的味道,却突然兴致缺缺,不再想说太多了,“是啊。他对你还不错。”
爱上……爱上的岂是只有她?还有他自己。
他凌寒笙也爱上夏岑了。
最初,他只是因为这个女人是萧慕白的妻子,才去刻意接近,甚至为了能更好的接近她,而放弃了父亲给他安排的更好的职位,纡尊降贵的去了规划局。
那时候,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从萧慕白手里夺走这个女人。
因为,曾经,他最爱的蓝兮,也被萧慕白霸占着。至死也没还给他。所以凡是他萧慕白的女人,他都要抢过来。
可这世间的事情,总是冥冥中自有天定,谁又能想到,这场游戏,他竟然会自己先输了?
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开始更加用心的关注这个女人,不知道何时起,他开始更强烈的渴望能有和这个女人相处的点滴时间,也不知道从何时起,看见她,他也有心跳加速的时候了。
爱是一种感觉,还是一种不可理喻,没有章法可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只是一种由心而生,由欲望唆使的感觉而已。
爱上一个女人的滋味其实并不好受。对凌寒笙来说尤其是这样。
因为这个女人心里爱别人。
他并不畏惧萧慕白,更不怕与他相争。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夏岑心里有他,或者夏岑真心的想要离开萧慕白。
那样,他才会据力一争。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她夺过来。
可是,他是断然不会这么做的。
因为这个女人心里眼里都没有他。哪些地方都已经被萧慕白捷足先登了。
自尊这种东西,女人更看重,可男人也有。他凌寒笙喜欢一个女人,可以去守护,可以为她做任何的努力,唯独不会不择手段的去强占。
那太不光彩,也太没有保证。
谁也不知道强夺过来之后,这个女人在他身边会是什么样子。也许,她就会像那多刚绽放就被从枝头强掐下来的花一样,很快就枯萎了。
那不是他想要的,与其握一朵死花在手里,还不如放任她在她想呆的土壤里,绚丽绽放。
那样,她的美,至少他还有机会再看到。哪怕只是远远一观也好。
凌寒笙这些感觉,想法不会对夏岑细说。夏岑却也不是笨人,盯着他看了一会,许多事情也就渐渐想明白了。
但她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缠,只看了看凌寒笙,有些气弱的道:“我休息一会,等下该回家了。”
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没打算再说什么。
凌寒笙的心思她已经窥测出一二,说多了反而显得矫情,索性什么都不说了。与凌寒笙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的人品她也信的过,想必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反倒是萧慕白,竟允许凌寒笙带她来医院自己没跟着,这男人的心思真是值得探究。
想到这里,虽闭着眼睛,夏岑的心绪也不免杂乱起来。
她没有睡着,想了一会,恍恍惚惚中就感觉到凌寒笙起身离开了病房。
凌寒笙是不是真走了,夏岑没有去考究。头有些昏昏的,她也就慢慢睡了过去。
这一觉再醒来,夏岑不知道时间是什么时候,她只是还没张眼就觉得被什么盯住,炙烤着,让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变得灼热的难以呼吸。
定了定神,夏岑不用再睁眼就知道是谁在盯她了。
萧慕白,除了他没有别人。只有他才能给她制造这种压迫感。
自己更自己僵持了一会,夏岑才缓缓睁开眼。
事实证明,她的感觉无误,萧慕白果然就坐在身边,就在凌寒笙之前坐的那个位置上。
“好点了吗?”
萧慕白见她睁眼,立即问道。夏岑没有回应却只盯着他的脸看。
寻找出他脸上那一抹明显的担忧之后,她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语声干涩的说道:“好多了。”
萧慕白的神色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明显放松,过了一会才道:“没事就好,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今天太晚了,明天我们就回家。”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夏岑的目光还是一直落在他脸上。
仔仔细细的看过后,她发现,这个男人也憔悴了许多。眼底的红血丝很明显,脸色也很黯淡,唇角处还有点点干裂起皮。
大概,这二天,他过的也不好吧。
夏岑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暖意,没有多想,她便将手从被子下面伸了出来,拽住了萧慕白的胳膊。
“我想现在就回家。”
“现在?”萧慕白皱了皱眉,目光落在她那只手上,犹豫着。
怕他不应,夏岑又道:“只是休息,在哪都一样,我讨厌医院。”
虽然她的声音很虚弱,但是萧慕白还是能从她的话里听出执拗的味道来。
于是,又犹豫了几秒后,他妥协了。
“那好吧。我去安排。”
说完,他的大手就覆了上来,将她的轻轻的从他的衣袖上拉下来,放回被子里,然后起身离开。
萧慕白行动迅速,没一会就办好了程序,将夏岑抱出了病房,抱进了车里。
一路无话。回到家。萧慕白第一件事就是吩咐阿姨给夏岑煮点容易入口的营养粥。
交代完了,又把她抱上了二楼,轻放在了卧室的大床上。
这样的动作,他也不是第一次做。
但是,夏岑第一次,在他放下她之后,突然抬起双臂紧紧的勾住了他的脖子。
“你是不是找了我二天?”
她问道。那语气更她在病房里要求要回家一样,微弱却很执拗,总之就是一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模样。
萧慕白愣了一下,脖颈处被她的手臂紧紧贴着,觉得一阵温热。
过了一会,他才伸手将她的手臂一条一条的拽下来,语声平缓轻柔的‘嗯’了一声。
夏岑以为他还要说点什么,却没想到,‘嗯’完了之后,他就没词了。
若在以前,早已经习惯萧慕白这种性格的夏岑是不会再去追问他心里还有没有什么隐藏的话没说的。
但是今天,她的拗劲犯了,她那只刚被拽下来的手又攥住了萧慕白的胳膊,不许他离开,同时干脆的问道:
“为什么找我,是不是很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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