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书城,王小恋以为她就是随口一说。
现在又一次听到她这么说,王小恋再次追问,“寒星,你是认真的吗?陆泽皓毕竟是你暗恋了两三年的男神,你说放弃就放弃了?”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我对他无非就是年少无知时的仰慕。以前觉得陆泽皓长得好看,头脑聪明,成绩又好,这样的男生在咱们高中是稀有物种,所以自然会觉得他与众不同。”姜寒星的手一下一下地摁着玩偶的脑袋,让它一会儿变一个表情,“不过后来事实证明,高中我们女生的所有时间都留给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题刷得太多,见识太少。”
遇到留白,她才知道仰慕和喜欢是两种不一样的感情。
电话那头,王小恋像是恍然大悟,“噢——我懂了,你的意思是咱不能当井底之蛙,得多接触点男生长长见识。等见识过更好的,陆泽皓就成了平平无奇的大学同学,对吧?”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姜寒星在床上翻了个身,干脆趴到枕头上,“哦,忘了告诉你,我刚才去报到的时候看过班级同学名单,陆泽皓跟我是同班同学。”
“啊?”听筒里顿时传来王小恋吃惊的叫声,“我去!早知道我就不厚着脸皮跟他要微信了,完全是多此一举嘛!”
“没关系啊,加了就加了,没准以后用得上。”姜寒星看着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行李箱,又道,“好啦,下次再聊,我去收拾行李。”
“好,防晒霜你一定记得用啊!”
“知道啦,你都快比我老爹啰嗦了。”
姜寒星收拾行李的时候,又有一个女生推着行李箱走进来,两人作为舍友相互做了个自我介绍,就算是认识了。
她的这位舍友是外地人,名叫苏雅,跟她挺聊得来,两人很快便熟悉了。
第二天,军训正式开始。
所有同学穿着军装顶着烈日,在操场上稍息立正踢正步。
其他同学都在喊苦喊累,苏雅见姜寒星跟没事人一样,忍不住问道,“寒星,你站了这么久的军姿,不累吗?”
姜寒星满不在意地回道,“不累啊,我小时候经常被我老爹罚站,一站就是几个小时,早习惯了。”
“你老爹可能是为了让你提前适应军训的艰苦,所以才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我妈更狠,暑假直接把我塞健身房撸了两个月的铁,你看,我这肱二头肌都练出来了!”苏雅说到这里,视线不经意瞥到旁边踢正步的一队方阵,当看到站在最后一排的那个男生时,眼睛顿时一亮,用力拉了姜寒星一把,“寒星,快看!隔壁院那个男生好帅啊!昨天开学我就听说经管院有个新生长得帅绝人寰!简直就是漫撕男!”
“漫撕男?”姜寒星听着这个陌生的词汇,疑惑地蹙眉,“什么意思?”
“你连漫撕男都不知道?就是形容男生长得太好看,像从漫画书里走出来的。”
像漫画书里走出来的男生吗?
她也认识一个呢!
想起留白,姜寒星眉头皱了皱,有点郁闷。
送他走的时候,她明明跟他说了好几次她的手机号码,可是他一次电话也没有给她打过。
难道是他在宫家要做的事太多,没有空联系她?
还是说,他进了宫家就乐不思蜀,把她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又或者,他根本没有记住她的号码?
“寒星!快看,漫撕男!”
“在哪儿?”姜寒星回神,抬头朝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可惜原本站在那里的少年已经把脸转向别处,只留给她一个后脑勺。
“个子最高的那个,虽然只能看到背影,但是你有没有觉得他背影也帅得一塌糊涂?”
“光凭一个背影你就能看出帅,真是好眼力!”
姜寒星见苏雅犯花痴,冲她竖起大拇指。
心里想着,要是王小恋也在这里,她们俩肯定能成为知己。
白天的军训很枯燥,所有新生最期待的莫过于晚饭后各学院的才艺大比拼。
每天晚上,教官会把各个班的学生集中在操场上,大家谈天说话表演节目,增进友谊。
大学校园真是卧虎藏龙,每天大家准备的节目花样很多,有人飙歌,有人尬舞,各个学院之间battle得不亦乐乎。
此时,姜寒星看着正在表演节目的同学,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自己这么多年的学真是白上了,除了会做几张考卷,好像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才艺。
而做试卷这项才能到了大学,似乎已经拿不上台面了。
想着,她从草坪上站起身。
苏雅看得聚精会神,一扭头看到她转身要走人,立即拉住她的衣袖,小声问道,“寒星,你要去哪儿?”
姜寒星往看台后头指了指,“上厕所。”
“你快去快回,等会儿还有隔壁系的男生要表演街舞呢!”
“好。”
姜寒星上完洗手间,站在洗手池前整理头发,就在这时,旁边的男厕里走出一道身影。
对方穿着一身迷彩军装,目不斜视地站在水池前。
刚开始她也没太在意,转身的时候眼角余光不经意瞥到了墙上的镜子。
当从镜子里看到那个男生的侧脸,姜寒星瞳孔一缩,猛地转脸不可思议般地看向他。
只见镜中少年穿着跟她一样的迷彩服,英俊的眉宇间少了几分稚嫩,更多了几分阳刚的英气,衬着帅气的五官,俨然是大男孩的模样。
明明他们才两个多月没见面,为什么她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尽管少年的身高和气质都发生了变化,可是她依然一眼认出了他!
姜寒星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不敢置信的嗓音带着一丝激动的颤音,“留、白?”
宫湛脸上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冷冷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关了水龙头转身便准备离开。
然而,在他跟姜寒星错身而过的瞬间,他手臂忽然被人一把抓住。
宫湛脚步一顿,低头瞥向那只紧拽着自己迷彩军装的手,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放手。”
清冽的嗓音,隐隐透着不耐。
虽然才刚刚开学,但是因为他这张脸,学校里许多女生都变着花样在他面前刷存在感,想引起他的注意。
宫湛不胜其扰。
此时,他显然把姜寒星也当成这类女生了。
姜寒星从来没有在他眼里看过这么陌生的表情,不由怔住,“留白,你怎么了?”
“同学,你认错人了。”宫湛把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拉开,面无表情地回道,“我不叫留白。”
同、学?
他竟然叫她同学?
在他离开姜家后,姜寒星不止一次幻想过他们重逢的场景,却独独没有料到会是眼前这种状况?
他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陌生人,仿佛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一般。
姜寒星仰头看着他的侧脸,急急道,“留白,是我啊!我是寒星!姜寒星啊!”
少年侧目,拿眼角瞥过她,精致帅气的脸上毫无波澜,“姜寒星?不认识。”
姜寒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了张嘴巴,还想再说话,少年眉心微挑,抢先一步出声,“你说你姓姜?”
姜寒星见他主动问话,眼底神色一喜,用力点头,“对!留白,你记得我是吗?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忘记我!”
宫湛眼睫半垂,对她的欣喜无动于衷,连眼底落下的淡淡阴影都透着几分薄凉,“我不认识你,但是我最讨厌姓姜的人。”
因为宫老夫人说,收养他的姜家父女在收了一百万后便连夜搬家离开了邺城。
听到这个消息后,他心里很不舒服,不仅吃饭的时候,讨厌生姜,甚至渐渐对‘姜’这个字都产生了抵触和排斥。
姜寒星神情一僵,整个人像被当头淋下一桶冰水。
“你、你说什么?”
她竟然从留白口中听到了‘讨厌’这个词,而他讨厌的对象竟然是她自己?
她一个暑假都在想他,可是再次见面,他却开始讨厌她了。
少年没有回话,更没有再看她,迈开长腿大步离去。
姜寒星就这么盯着他的背影,看着他彻底消失在夜色中,她久久不能回神。
留白怎么了?
他回宫家后究竟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他要装不认识她?
他说讨厌姓姜的,又是为什么?
姜寒星脑子里乱糟糟的,站在洗手间门口许久,直到有其他同学过来上厕所,她才渐渐清醒。
走出洗手间,她闭眼做了个深呼吸,努力打起精神。
留白说讨厌她,她可以当面找他问清楚原因啊!
何必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
想到这里,她毫不犹豫地朝少年离开的方向跑去。
可是等她一路追过去,操场上哪里还有少年的影子?
姜寒星站在塑胶跑道上,视线里到处都是穿着迷彩服的学生,可是却没有她想找的人。
她视线来回搜寻了好几遍,终于失望地垂下眼眸,“留白,你到底跑去哪里了?”
站在原地发了好久的呆,她脑子忽然灵光一闪。
对了,留白既然穿着和她一样的迷彩军装,那就说明他也在邺大!
只要他也在这所大学,她一定能找到他!
这么一想,姜寒星的心情才有所好转。
她迈开步子,小跑着回到他们班所在位置,正好听到教官宣布今天的军训到此结束。
“寒星,你上个厕所怎么上了这么久?你走了之后,我们班同学表演的节目可精彩了,陆泽皓还弹了吉他!他唱《告白气球》的样子真是帅死了!”苏雅转头看向她,见她情绪低落,拍上她的肩膀,“你也别太难过,后面的表演我都用手机拍下来了,回去给你看。走吧!”
“嗯。”
姜寒星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脑子里在想留白的事,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
快要走到宿舍门口的时候,她想到了什么,忽然抓上苏雅的胳膊,急急问道,“小雅,那个长得像漫画里走出来的帅哥是谁来着?”
“哦,你说经管院的漫撕男呀!怎么了?”
姜寒星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他叫什么名字?”
“他咱们学校可火了,你居然不知道他的名字?”
姜寒星心头一紧,再次追问,“叫什么?”
“宫湛。”
轻飘飘的两个字却像重锤狠狠砸在姜寒星的心尖上。
宫湛?
真的是他!
姜寒星轻笑起来,明明在笑,但是鼻子发酸,眼眶也涩涩的,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我就知道是他!是他!不行!我得去找他问清楚!”
她一定要亲口听他解释,为什么才见面,她就被他讨厌上了?
见姜寒星突然调头往宿舍大门口跑,苏雅疑惑地冲她背影喊道,“寒星,你去哪儿?”
“你先回寝室,我有事要做!”
姜寒星连头都没回,撂下这句话就匆匆跑远。
她一口气跑到男生宿舍的大门口,正想往里头冲,就被站在门口的舍管阿姨拦了下来。
“诶!这位同学,你要干嘛?没看到这里立着的牌子吗?”舍管望着她身上穿着的军训服,指了指大门口立着的牌子,读出上面写着的八个大字,“男生寝室,女生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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